“怎麽還沒有到?”


    “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一處荒原上,馬騰和韓遂帶著數百騎兵跟著中年人已經走了近半個時辰,依舊沒有見到中年人口中所說的什麽謝禮,不由的有些惱怒。若不是這中年人是孤身一人,抄的一口江南口音,馬騰、韓遂二人早就把他當成牛輔的奸細,當場斬殺了。


    “怎麽?兩位大豪傑莫不是怕了?擔心前麵有伏兵不成?”中年男人笑著說道,配合著眉宇間的傲然,顯得有些不屑的神情。


    “哼!~”馬騰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而韓遂聽得中年男人這麽一說眼珠子急忙的亂轉,也不知都在想什麽,這個有‘九曲黃河’之稱的家夥心底想什麽,一般人還真的難以猜得出來。


    “放心,前麵的一處樹林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中年男人說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馬騰、韓遂二人,策馬向著山林奔馳而去。


    馬騰、韓遂二人緊隨。有些小心翼翼。


    “唿哨~~”


    中年男人沒有進入樹林的打算,也沒有打算讓馬騰二人進去,而是在樹林不遠處勒住了戰馬,含著手指,打了個響亮的唿哨,緊接著,在馬騰,韓遂二人的戒備中山林間一陣馬嘶人鳥鳴,數百個身影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響,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馬騰將軍,這是十車糧草,五車珠寶。道路難行,糧草不敢運多,這珠寶想必可以購買不少的糧草。”


    “什麽?”


    “這…”


    馬騰、韓遂二人驚訝道。


    “我家主公說了,這就是送給馬騰將軍的禮物,等到了長安,另有重禮相謝。”中年男人有些詭異的一笑,又打了個唿哨與那出來的數百人齊齊上了戰馬疾馳而去,向東。


    隻留下一臉喜色的馬騰諸將士和眼珠子亂轉的‘九曲黃河’。


    ……


    又是一日,天色有些陰沉,華陰的攻城戰已經血腥了數日。雙方都是損失慘重。西涼七萬步兵,大約四比一的比例,現在隻剩下一萬有餘,李維的守軍也不足三萬。反而騎兵卻是幾乎沒有什麽損失,攻城戰幾乎沒有他們什麽事情,最多也隻是在城外進行奔射,壓製城牆上的弓箭手。


    不過今日的騎兵卻沒有在華陰城下,而是四處籌集糧草去了。原本以為一戰便可擒住李維,剿滅叛逆,卻沒料到…現在出征已經過了五日有餘了。


    李維恰好抓住了這次難得機會。


    列陣城下。


    中軍陣前的李維見西涼軍陣中僅有的萬餘騎兵和那一萬有餘的‘殘兵’,眼中掠過一絲嗜血的冷芒,振臂高喝道,“抬上來。”


    身邊的傳令兵聞言,迅速的揮動了一下三角令旗。


    “謔謔”


    一陣響聲中,數百名士卒抬著百餘口箱子,頗為費力的走到了陣前。‘哐當’一聲,沉重的箱子落地,濺起一陣塵煙。不由得讓一旁的士兵心想,到底是什麽?如此的重,石頭?有些玩笑,那是什麽?紛紛不解的看向李維。


    “打開”李維見眾人不解的眼神,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定然會讓你們震驚的,於是再次喝道。


    士兵聞令,‘砰’的一聲將箱子全都打開。


    眾所期盼中,金光四射,仿佛一個小太陽一般刺破昏暗,刺眼的金芒迷茫了眾人的眼睛。待守軍眾將士看清楚箱中之物時,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何物?


    隻見箱子中滿滿都是金銀之物,整整百口箱子,這能夠裝下多少。眾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一絲渴望。如此多的錢物有誰能夠不動心呢?


    “將軍!~~”


    “眾將士”李維很滿意這種震撼的效果,高聲喝道,“我曾經不久前就說過,我李維的軍隊,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李維頓了一下,刀指這數百口箱子喝道,“這裏共有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眾人再次震撼,齊聲又倒吸一口涼氣,數萬兩是多少?在他們這些隻見過數吊銅錢的普通士兵眼裏,恐怕誰也不知道,萬兩到底是怎樣一個數字。但是他們卻可以模糊地知道,萬兩很多,多得自己這一輩子揮霍都花不完。多得可以買下無數的良田豪園,娶上漂亮的媳婦。


    眾人眼神炙熱的盯著那一箱箱金銀,要不是他旁邊有數千名手執寒芒的親兵守護,恐怕早就有人上前搶去了。


    “功必賞,過必罰!”李維振臂大喝。


    “功必賞,過必罰!”兩萬守軍將士齊聲高喝。


    這是一種激勵,讓那些西園舊軍牢牢記住這六字。


    “看見沒,前方,你們的前方”李維繼續高聲喝道,“那些西涼賊軍,不,那是一份份軍功,隻要殺死一個敵人,便可獲得獎賞,記住殺敵有功。老子的獎罰不是玩笑。”


    李維話音剛落,西園舊軍將士‘謔’的一下,轉過頭去看向西涼軍士兵,仿佛是一隻隻等待命令的嗜血的餓狼,惡狠狠的盯著西涼軍的每一個士卒,也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獰笑著露出了滴血的獠牙。


    “殺敵有賞!殺!殺!”李維的吼叫恰到時分的響起。


    “殺!殺!”


    這一刻,他們的欲望,對錢財的欲望完全轉化到了西涼軍士兵身上。瘋狂的炙熱,已經迷亂了他們的眸子,灼燒了他們的理智。他們腦子中隻有,“殺敵,賞錢”


    “殺!”李維舉刀斜舉,厲喝道。


    “嗚嗚…”


    “咚咚咚…”


    看見了傳令兵狠狠揮動的的三角令旗。號角手死命的吹響號角。擊鼓手拚命的甩動著手臂。似瘋如狂,因為李維答應了他們,此戰如果勝了,他們每人可賞百金。


    “殺!殺!!”


    西園舊軍將士,聞令咆哮嘶吼著瘋狂的撲向西涼軍。灼熱的欲望,瞬間釋放,泯滅了一切。


    而大部分西涼軍士兵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隻是隱隱看見敵軍陣營金光四濺,卻不知是何寶貝,甚至有些西涼鐵騎的騎兵還狂妄的嘲笑著李維的膽大包天,敢於西涼騎兵對戰於平野。


    不過,嘲笑的他們卻見敵軍猶如一頭頭紅眼的野牛一般,猛衝了過來。震天狂野的氣勢,讓他們心中頓生寒意。


    李儒,郭汜,呂布三人也不知到底發生何事。見敵軍全軍進攻,而且毫無章法可言。也隻能下達迎戰的軍令。


    “這李維會不會打仗,這樣一窩蜂的衝過來,簡直是找死,難道是給我們的西涼鐵騎送功勞來的?哈哈…”郭汜大笑著說道。


    “哈哈”一眾西涼將校也紛紛跟著大笑起來。


    這其中最高興的當屬那些西涼鐵騎的將校了,野外戰場之上沒有人是西涼鐵騎的敵手,沒有人。西涼鐵騎的騎兵冷漠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喜色,沒有人嫌自己功勞不夠大。


    “西涼鐵騎準備,迎敵!”


    “拉弦,準備,攢射!~~”


    “嗡嗡嗡!~~~”


    …


    一排排的羽箭,狠狠的紮向西園舊軍,總會帶起一片慘叫。還沒衝到西涼軍陣前陣前,李維的西園軍便已經損失慘重。然而他們一無所懼,瘋狂向前,在郭汜等人以為西園舊軍會頂不住攢射的箭矢瞬時間潰逃的時候。在西涼騎兵認為可以屠殺潰兵的時候。


    令人震撼,駭然的一幕逐漸上演。


    已經瘋狂了的西園舊軍士兵,麵對死亡也毫不相退,卻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著繼續衝殺。這一刻他們仿佛化身為神兵神將,悍不畏死,勇不可擋。


    幾百米的距離似乎轉眼即逝。


    頂著箭雨的西園軍終於衝到了西涼軍陣線的最前沿。仿佛一個巨大的隕石,狠狠的砸到防線上。沉重的分量瞬間將防線砸的支離破碎。一萬餘西涼步兵組成的防線幾乎瞬間被擊破。


    這一刻排在前方列陣的西涼步兵發現了,衝進來的敵人,不,是所有的敵人,他們眼睛通紅,神色瘋狂近似癲狂,簡直是一群來自地獄貪婪的惡鬼,而他們卻是那一隻隻弱小的可憐蟲。


    ……


    沒有戰陣的拚殺,一切毫無章法,一切都是混亂的。


    這便是李維想要的戰局。打破那一萬西涼步兵的混戰,最大限度的減少西涼鐵騎的衝鋒的可能。


    因為他知道,隻有混亂自己才有可能在損失較輕的情況下擊潰西涼軍。論兵力,旗鼓相當,論戰力,除了李維自己的親兵營可以一較長短外,其他的都不如西涼兵,但是經過這幾日的血戰,他們之間的差距在迅速的縮小著,正是成為一隻鐵軍的最佳時候。


    所以在兵力,戰力都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隻有比狠,比誰的士兵夠狠,夠不要命,誰就可能取得勝利。因而李維用金錢,激起了西園軍心底的野性。嗜血的野性。


    “殺”那一刻,所有的西園軍都為錢瘋狂。


    而且,李維心中並沒想過要擊潰西涼軍,打破營寨,那不現實。這一切隻為了交戰最兇猛的敵人,經曆最血腥的廝殺。弱肉強食。隻為了存活下來的精銳士兵。


    雖然血腥殘忍但卻最實用,不是麽?


    …


    戰場上被完全壓製的西涼兵會有轉機嗎?有,當然有,隻要那一萬西涼鐵騎不顧一切的衝鋒,那麽極有可能擊破瘋狂的西園舊部。但是,顯然李儒這個書生並沒有那個狠辣。若是換成郭汜等人也許…


    “快,下令退守營寨”


    “傳令其他西涼鐵騎火速來援!”


    ……


    時間漸漸的走向了傍晚時分,戰場上瘋狂的廝殺已經進行了將近兩個時辰,西園士兵也從將近三萬,到兩萬五千,再到兩萬,一萬五千…急速的減少著。


    而且越來越多的西涼鐵騎也趕了迴來,正在向著後營聚集,準備給西園舊軍雷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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