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天殺的賊子~~”


    袁紹麵帶煞氣,雙手握拳,怒氣衝衝的重擊在案桌之上,發出一聲沉重的巨響。


    堂下,各路諸侯臉色也相當精彩,同樣有憤怒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麵色依舊平常的。


    梟雄如曹操者也是臉色陰沉,狹小的眸子裏閃現著陰狠的厲色。


    他被耍了!~


    諸侯聯軍都被李維耍了。


    李維火燒虎牢關給聯軍的攻城部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其中尤袁紹損失最為嚴重,但是卻沒有傷了聯軍的筋骨,本打算休整來日再戰。


    曹操卻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火燒虎牢關必然隱患極多,而且,守軍剛剛獲勝,勢必打掃殘破的戰場,再加上陰雨綿綿,疏於防備,如若此時著一隻精銳部隊突襲虎牢關,定然可出其不意,倒時也可為慘死的聯軍將士複仇。


    於是,曹操千辛萬苦,苦口婆心的才勸動諸侯們派兵襲取關隘。卻料想不到是如此這般的結局。人去關空,隻留下了一個殘破不堪的虎牢關。


    “袁盟主,諸公,可願聽操一言”


    袁紹聞聲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氣,轉身對曹操說道,“孟德有何話,但說無妨。”


    眾諸侯也看向曹操。


    曹操向眾人稍一拱手說道,“守關守將絕不簡單,如若操所料不差,守軍恐怕早在我軍收兵之時便已經撤退…”


    “哼,這還用你說?!難道當我等是傻子不成“不等曹操把話說完,一直看不慣曹操的袁術便不屑的冷哼一聲,出言譏笑道。


    “公路不得無禮,孟德你到底是何意?”袁紹叱喝一聲,說道。


    “哼~~”袁術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不理袁術,曹操再一拱手,繼續說道,“日前攻城之時董賊等西涼軍將領一直沒有出現,操便心中疑惑,此時又經此事,操可斷定董賊定然早就撤離虎牢關,而且…”


    “什麽?董賊一直沒在虎牢關?”


    “絕無可能,難道守軍隻憑那區區守將就能擋住我四十萬聯軍進攻?曹操你休要一派胡言。”袁術跳起來大聲叫道,完全不相信。


    “對,對,孟德切莫亂言。”


    “是啊,董賊定然有奸計。”


    眾人也是皆不相信,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以為雖然董卓沒有出現,但卻一直坐鎮虎牢關,隻是在實施陰謀詭計而已。


    “孟德何以見得?”袁紹也不太相信,皺眉問道。


    曹操見眾人不信,尤其是袁術跳梁小醜般的跳叫,心中不屑,四十萬聯軍是不假,卻隻是規模宏大的擺設罷了,真正用於攻城的究竟幾何?恐怕每個人心中都有數。若是一開始便同心戮力,大可在董卓援救虎牢關之前便攻克,進而進逼洛陽,一戰定乾坤,又豈會是今日的局麵?


    他還打算再勸諸侯急進洛陽,現在看來諸侯聯軍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啊。


    曹操仿佛沒有聽見袁紹的疑問,而是仿佛有預感一般,走出了議事廳大堂,目光深邃的凝神注視著西方,似乎心中做出了決定。


    那裏是帝都洛陽。


    …


    虎牢關至洛陽的官道上,馬嘶人鳴,戰馬急速奔馳,叩擊在冰冷的大地上,將雨後積水激濺而起。透白的雨水反射著絲絲的殘陽,有些迷亂了蒼穹。正是從虎牢關撤退的李維一行。


    自從退出虎牢關之後,李維便一直策馬疾行,絲毫不敢停留,即使是冒雨。因為他也不敢確定聯軍會不會突然叩關,十八路諸侯雖然心不齊且勾心鬥角,十分令人不屑,但是也不能否定正是他們其中將來統治著天下。更何況還有曹操這天下第一的絕世梟雄。


    好在擔心似乎有些多餘,聯軍並沒有及時發現,沒有追兵,自己的性命算是得到了保障。


    “將軍,並沒有發現敵軍,我們是否休息片刻?弟兄們…”校尉韓良加速策馬奔至李維側身處,出言說道。若是平常,這五十裏路斷然不用休息,不過因為先前陰雨綿綿,這雨中急行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維聞言沒有答話,而是迴頭眺望,目光所及,隻見西涼士兵多以麵帶疲色,嘻嘻鬆鬆的仿佛是幾粒棋子灑落在棋盤上一般,尾端已經退出李維的視線。


    “好吧”李維迴過頭來,又掃視了一下四周,點頭說道,“不過此處是官道,不宜休息,我等到前方山林處再做休整,如有異況也好應變脫身。”


    “諾!~~”韓良應了一聲,拍馬而去。


    不消片刻,李維等人便來到了一處山林之中,尋得一處較為隱秘的地界藏身,奔波勞累的士兵們三三兩兩的靠在一顆顆樹幹上休息,啃著幹糧,甚至有些士兵耐不住疲憊,已然打上了唿嚕。


    “怎麽樣,我軍還剩多少?”李維麵無表情的問道,為何有此一問?是因為這兩日連番苦戰並沒有具體清點戰損,而撤退之時李維又狠心的將那些傷兵留在了虎牢關,一路上也算是潰逃,肯定會有不少的逃兵,因此才有如此一問。


    “稟將軍”負責清點的一名校尉抱拳說道,“我軍還餘一千八百餘人,其中騎兵四百一十二人,其餘是步兵。”


    “哼”李維一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冷聲道,“本將如果沒記錯的話,出關時我軍尚有近三千的兵馬,怎麽,才走了這幾十裏,就丟了了近一半的兵馬,恩?你這個校尉是怎麽當得?連士兵都看不住嗎?”


    “將軍,將軍贖罪,末將,末將~~”校尉連忙跪地求饒,他與李維算是‘老相識了’,李維在汜水關斬殺趙岑的時候他便在場,此時見李維臉色陰沉,以為要殺他,頓時麵如土色,體如篩糠,他是真的怕了李維。


    “噗!~~”


    求饒聲戛然而止,毫不手軟,李維手起刀落便將這名‘老相識’斬殺當場,鮮血摻雜著雨水順著泥濘的‘溝壑’淌落而下,血色的長線拉的老長。


    韓良本想替其求情,但見李維不由分說的便殺了,眉頭微微皺了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其實這也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西園兵對董卓的忠誠度本就不高,趁亂逃跑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這名校尉在韓良等校尉的眼裏有些冤死了。不過,人已經死了,他們還能怎麽樣?總不能為了一個已死的人而得罪自己的上司,如若李維一個蠻不講理,恐怕他們也會步了後塵。


    對於李維來說,雖然他罪不至死,是冤殺,但卻必死無疑。經過了李肅的事情,讓李維感到了危機,不管是不是李肅背後搗鬼,讓自己成為替死鬼,李維都必須將一切危機都扼殺,而死人則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安全的。


    不理會眾校尉奇異有些懼怕的表情,李維輕輕一拉鬼頭刀的刀柄,將刀刃拉至身前,想要擦拭一番。突兀的,李維的身子猛地一頓,而後迅速的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的望著西方,幾處濃煙熊熊而起。


    那不是炊煙!~


    …


    酸棗諸侯會盟之所,早已人去地空,除了一片雜亂什麽也沒有留下。兩名峨冠博帶的文士駐馬立於一處低矮的小土丘上指指點點說著什麽,博帶輕浮,長須飄舞,到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奉孝,這酸棗會盟雖是討伐董卓,但也埋下了禍根,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春秋五霸,戰國七雄,卻不知今日這諸侯能有幾人?”一文士說道,語氣中帶有絲絲的哀歎。


    “嗬嗬,公達何必如此?真男兒當生於亂世,建功立業,成就不世功業。況且,你我都知,大漢氣數已衰,天下不出一年必亂,到時群雄割據,諸侯爭霸,正是我等建功之時。”叫做奉孝的年輕男子嗬嗬笑道,神色有些奮然,語氣中充滿了對功名的渴望。


    不用介紹,此二人正是東漢末年,三國時期,智冠天下,世間少有的頂級謀士,荀攸荀公達,郭嘉郭奉孝,不同於士族出生的荀攸,郭嘉是地地道道的寒門出身,寒窗苦讀十數年,雖然郭嘉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智計高深,但是在這個階級等級森嚴,士族把持官路的大漢,想要靠自己封官拜爵,光宗耀祖卻難如登天。所以對於氣血正盛。熱衷於不世功業的郭嘉來說,亂世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哎…或許吧!~”荀攸歎然一聲,收拾了下心情又說道,“十八路諸侯將來定然會在諸侯割據中占有一時之地,奉孝,那你欲投效何人?”


    搖搖頭,郭嘉說道,“暫且還不知道,我想先去河北看看,你呢?還是要去益州嗎?”


    ‘袁紹嗎?!’


    荀攸眼中掠過一道精芒,應道,“恩,我已在益州謀取了一份官職,耽擱了數日,現在也是時候動身了。”


    “蜀道…一路珍重吧。”郭嘉想說些什麽,可到嘴邊的話卻始終沒有說出,最後隻是道了句祝福的話語。


    “恩,奉孝你…”荀攸低頭應了一聲,良久見郭嘉沒再言語,不由抬頭望去,卻是臉色駭然驟變。


    洛陽,淒豔噬天!!!


    …


    ‘董卓終究還是做了這喪盡天良,荼毒生靈的事情啊’李維心中歎然,有些悲涼,‘其實,殘害百姓在亂世也不是什麽讓所有天下士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就如曹操也做過殘害百姓的事情。但董卓千不該萬不該火焚洛陽,洛陽是什麽?洛陽是大漢的都城,是大漢的臉麵,打了大漢的臉麵,對於天下士子來說,董卓已經提前退出了諸侯爭霸,逐鹿中原的舞台。那自己呢?是否還要去…長安?’


    “隆隆隆~~~”


    “踏啦~~踏啦~~~”


    正在這時,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讓沉浸的李維猛然驚醒,旋即臉色狂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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