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長達一兩個小時的談判之後,這些官員又已經離開了張家,隻留下一臉心疼的張潤。


    這個時候,張潤的夫來到張潤的身邊,“老爺,這些狗東西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如果按照他們所說的分配方式,那麽最後落到我們家手裏的,也剩不了多少銀兩,一年頂了天了也就二十萬兩。”


    “而其他的大幾百萬兩,都得進入這些狗東西的手裏,這實在是太可惜了。”


    張潤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對於他來說,如果他去做這個事情,一年裏起碼還能增加那麽二十萬兩的收入。


    如果他不什麽都不做的話,那恐怕他連這一二十萬兩銀子都沒有。


    隨後,京城裏麵流傳出一種說法,說是在張潤早已經發現那西山的無煙煤了。


    隻是這個過程中,不知道為什麽被魏忠賢知道了,所以對方巧取豪奪,把這西山從張潤的手裏強搶過去了。


    還有一種說法,說是在西山的無煙煤,其實並不是魏忠賢的,而是魏忠賢幫朱由校搶來的。


    其實這些西山無煙煤賣了之後得到的銀兩,也隻是在魏忠賢的手裏過了一道手,最後全部都獻給了當今的陛下。


    慢慢的,這樣的說法越來越多。


    朝堂之上,仿佛也湧起了一陣邪風。


    不少的官員給朱由校上書,請朱由校不要與民爭利,讓西山重新迴到張家人的手裏,也算得上是知錯能改了。


    這些事情朱由校還是知道的,他甚至通過廠衛,已經了解到了這個事情,是哪些官員在跳的最寬,但是朱由校並沒有太過在乎。


    他隻是不明白,如今他左手廠衛,右手閹黨的,這些官員為什麽要做那麽愚蠢的事情?


    他們以為這種輿論是真的有意義的,但隻要朱由校手裏還掌握著軍隊,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通過輿論來推翻他。


    尤其是有了上次中毒的經驗之後,朱由校更是把整個皇宮打造得鐵桶一般,現在這些大臣哪怕想要暗地裏給他下毒,也都沒有機會了。


    而這些人私下做這樣的事情,那不就是在給他送菜嗎?


    所以這是官員哪怕上躥下跳的,朱由校也沒有太過在意。


    他在意的是,京城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情況,那就是普通百姓跟上層的讀書人,在對待西山煤礦這件事情上,態度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差別。


    正常的讀書人大多都加入到了,要求朱由校返還西山的陣營中來。


    照他們的想法來看,凡是跟魏忠賢有一定關係的,那就肯定是魏忠賢的不對。


    隻要是跟朱由校有那麽一點點關係的,那就肯定是陛下不對。


    明朝讀書人和官員們的觀念,已經陷入到了一種病態當中。


    仿佛不跟陛下懟上那麽幾場,不讓朱由校在朝廷之上,讓他們吃上一頓廷杖,這些清流那就出不了名。


    以前京城的百姓,也是跟官老爺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但是唯獨在這個事情上,百姓情況又是不太一樣了。


    普通的百姓反倒認為這西山,肯定是張家心甘情願的賣給魏忠賢的。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但是重點在於朱由校和魏忠賢,願意低價把這些無煙煤賣給他們。


    讓他們可以用更低的成本過冬,那就已經足夠了。


    百姓們心裏也十分清楚,要是這個煤山之後真的又迴到了張家的手裏,那無煙煤的價格,起碼還得往上漲幾文,這樣讓他們如何肯幹?


    所以說這屁股決定腦袋的事情。


    朱由校竟然是通過這種詭異的方式,第一次獲得了京城以及南北直隸普通百姓的支持。


    隨後,朝廷上上書的官員們越來越多了,這個事情也鬧得越來越兇。


    隨著越來越多的大臣,加入到了這個陣營當中,魏忠賢心裏也有點發虛。


    他趕緊派人去衙門,想取那份西山過戶的契約存檔。


    誰想到就連他魏忠賢的人去了衙門,都沒能夠找到那份契約。


    也就是說,沒證據證明張家是主動賣西山給他魏忠賢的。


    這些衙門的官吏是本不敢跟魏忠賢作對的,但是如今他們偏偏這樣子做了。


    那就證明這不再僅僅是因為西山的歸宿,而是東林黨發起的一場聲勢浩大的除閹運動,目的自然是要把他魏忠賢弄下來。


    這麽多年來,魏忠賢弄死了不少東林黨人,但是東林黨人還是不停的跟他作對。


    死了那麽多東林黨人,也沒有見他們感到害怕。


    魏忠賢連忙來到的新豐縣新軍軍營找朱由校。


    朱由校最近待在軍營裏的時間越來越多了,以前那些木匠活他也不再幹了。


    他就像盯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死死的盯著軍隊上麵。


    “陛下,照這樣一看,這個事情不一定隻是針對著奴婢來的,照他們這樣一鬧大,顯得好像是我們不在理一樣。”


    有些話魏忠賢沒必要說的太多,朱由校自然能聽懂。


    “那就讓他們去鬧吧,這朝廷上麵的最不缺少的就是官員了。”


    “你說現在朝廷上的那些官員,還有多少是盡忠職守的?”


    “就咱們一年掙的千把萬兩銀子吧,也至於讓他們眼紅到這樣?真是讓朕失望得很。”


    “你多準備一下吧,留意一下底層的官員和中層的官員,有哪一些比較有才華的,過段時間就可以動一動了。”


    “另外,南京那邊的人也可以多多打打招唿,他們有經驗,就算把他們掉進京城裏麵,也可以馬上使用。”


    魏忠賢聽到這話,哪怕以他的鐵石心腸,心裏感到十分驚駭,仿佛已經看到了屍山血海。


    他不由的感慨,陛下現在的心腸,可比以前硬的多了,看來陛下這一次是鐵了心了。


    朱由校想了想,臉上倒是露出了惡魔一般的笑容,仿佛還害怕自己準備的不夠充分。


    “如果照這樣看,這東廠與錦衣衛的人手,也有點不太夠用了。”


    “也讓東廠和錦衣衛從南北直隸抽掉一批能用的人手進京,別到時候真的處理起事情來,反倒喊起人手不充足了。”


    “明年就得打仗了,今年先把這批人處理掉,明年就能夠穩定很多。”


    “到時候朕帶兵去北邊打仗,心裏也能夠安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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