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北征,幾乎耗空了大半國力。


    雖然平定了北方,但南方妖國仍然是心腹大患。


    甚至因為國力空虛,南方妖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再派遣一些強者過去。”


    周充說著,語氣頓了頓:“鎮獄司那邊情況如何?”


    他的語氣突然轉變,平靜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帝王的威儀。


    陰影處,須發皆白的老宦官走出:“啟奏陛下,北征一戰鎮獄司戰力損失九成,前一任司主戰死,新任司主繼任之後又一直在閉關。”


    周充聞言沉吟,歎了口氣:“那便罷了,調長白候和尚武將軍支援南疆。”


    他原本想從鎮獄司調取高手,但鎮獄司這次損失如此之大,平日裏各種事情也較為繁多,隻能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那位新司主還在閉關?”


    周充詢問,他倒是知道這位新任司主是誰?


    但北征之戰結束,到現在已有數月時間,這位似乎依舊在閉關。


    老宦官低眉:“一直都在閉關,並且嚴令,不是緊要之事不可打擾。”


    周充搖了搖頭:“那便隨他吧!”


    閉關的韓魚慢慢睜眼,體表恐怖氣息環繞,頭頂之上一道氣流垂落,隱隱約約間,似乎還有第二道氣流。


    差一點!


    還差一點!


    韓魚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遇到了關卡。


    這一關若是無法闖過去,短時間內很難做出有效的突破。


    而這一關的重點似乎並不在修為上,而是在醞釀的那門神通上。


    這門神通距離完整展現,缺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感悟!


    “該出去走一走了!”


    韓魚站起身,數月時間,第一次走出鎮獄司。


    他一身白袍,背後雙翅一振,刹那消失,再次出現,已經是人群當中。


    像普通人一樣行走在人潮,從京都城東邊走到西邊,南邊走到北邊,白天走到夜晚,直到一切寂靜。


    這裏沒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夜幕降臨,月華垂落!


    韓魚離開了京都城,向著東邊走去。


    竟然是水係神通,那就去看一看海,順便清理一下東疆。


    韓魚前腳離開,皇宮當中,垂眉的老太監突然睜眼,看了看東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一路東行,韓魚徒步行走,沒有施展身法,爆發速度,隻是和普通人一樣,慢慢的趕路。


    他要尋找關於自身境界的一絲感悟。


    從黑夜一路走到白天,陽關大道上,來往行人不斷,韓魚混雜在其中,一身白袍的他依舊顯得與眾不同。


    路過一座小城,韓魚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帶著一個鬥笠,牽了一頭毛驢。


    從徒步行走,變成了牽著毛驢趕路。


    又從白天走到黑夜,韓魚在一處山腳下的破舊道觀當中休息。


    他現在的實力境界當然不需要休息,隻是那隻毛驢可受不了這麽長時間的趕路。


    給毛驢喂了些草料,韓魚倚靠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天空上的月色。


    月光如水!


    水是柔的!但若是暴躁起來,也有著翻天覆地的威力。


    腦海中浮現海麵上驚濤駭浪的景象。


    但那也隻是幻想,如果不去真正看上一次,韓魚覺得自己還是無法了解水的威力。


    自己孕育著的那一門神通,水係神通,應該與柔無關,而是代表著水至剛的那一麵。


    想要有所感悟,必須去看海。


    若是看海無用,韓魚甚至做好了出海的打算。


    十數天的趕路,從京都出發,一路來到了東方邊疆。


    一路上,看盡了人間繁華,也看盡了人間苦難。


    看到了有人追求某名倌人一擲千金。


    也看到有砍柴人天未亮便上山砍柴險些掉落山崖。


    看到了公子小姐興高采烈結伴外出遊玩。


    也看到了有獵戶上山遭猛虎,腸穿肚爛。


    看到的城中繁華,來往行商人流不斷。


    也看到了有地方遭遇鼠疫,一城之人,死傷者達十之三四。


    一切一切盡收眼中,韓魚思考著自己的路,一些感悟也在加深。


    邊關城牆上,韓魚看到了一個熟人,打了聲招唿。


    “張將軍!”


    選手城牆的將軍忍不住迴頭,看到一個帶著鬥笠,粗布麻衣的少年牽著一隻毛驢不知何時出現在城牆上。


    心中先是一驚,等看清那人:“韓大人!”


    “我出去一趟!”


    沒有過多寒暄,韓魚隻是說了一聲,牽著毛驢一步走出,再一次出現已經在城牆之下。


    張將軍猶豫一下,大聲開口提醒:“韓大人小心,最近東方似乎有些不太平。”


    “多謝將軍提醒!”


    平澹的聲音悠悠傳來,再次去看,卻已經不見了,那牽著毛驢的少年身影。


    “將軍那人是?”


    張將軍身旁,一名副將開口。


    “你應該知道我之前也是副將,能成一方主將,就是因為這人。”


    張將軍沒多說,畢竟一起從事多年的兩個同伴竟然都是叛徒,這種事情著實不怎麽光彩。


    出了大東府,一路東走,韓魚牽著毛驢,不急不緩走了數日。


    期間碰上一些妖魔,韓魚都是隨手斬殺。


    文帝東征過後,整個東方已經沒有了頂尖存在層次的妖魔,甚至稍微強大些的妖魔也全部被清理。


    但漫長歲月下來,新的妖魔也會成長,斬之不盡,殺之不絕。


    前段時間,韓魚曾掃蕩過東方靠近邊關的一片區域,但那相比於整個東疆也隻是一小片區域。


    就連剛剛遭受北征的北疆,大小隻有東疆三分之二,人族高手率領大軍掃蕩數月時間,至今都沒有掃蕩完,更不要說清掃幹淨。


    隱隱約約,前方有一部巨石建造的粗獷城池。


    韓魚遙遙一望,抬手,水火土風交織,一座府城降臨,直接將前方城池籠罩。


    洶湧人潮與眾多妖魔廝殺,整座城市也徹底變成一座血與火的殺戮之城。


    妖魔當中,或許也有一些不曾傷人。


    但經曆過那一場北征,韓魚對一句話有了深刻理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是誰?”


    一聲淒厲的怒吼,一道身影衝出人潮,盤踞在半空之上,一雙澹藍的眼眸燃燒著血一般的顏色。


    青蛟!


    韓魚有點意外,但很快眼眸低垂,摸了摸渾身都在打顫的小毛驢。


    “別怕!”


    抬頭又看向半空,與那條青蛟的眼眸對視。


    “是你!”


    青蛟怒吼,隨即童孔一縮。


    他隻看到那人類男子張嘴,一道白虹漫天,一閃即逝,緊接著眼中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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