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戴雲鶴一進來,馬上要求保鏢重新把宋寧身上的繩子綁緊。


    閻珮珮在一旁聽的想笑不敢笑,隻能別過臉使勁憋住。


    宋寧窩火的不行,正好戴雲鶴沒關艙門,唿嘯的冷風隨即灌了進來,讓她意識到他們又迴到北方了。


    至於到底是北方的哪一座城市,隻能等車子進入市區後再判斷。


    保鏢給宋寧重新綁繩子時,戴雲鶴留意到宋寧的手腕上有掙紮過的跡象,眼底暗暗沉沉,兇光乍現。


    他已經很客氣了,沒想到宋寧還在不斷的試圖逃跑,那就別怪他來硬的。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或者更久,戴雲鶴叫的車子終於進入視線範圍。


    示意保鏢將宋寧和閻珮珮押下去,戴雲鶴迴頭交代機師幾句,也跟著走下舷梯。


    司機是省城本地人,看到帶著眼罩又被綁住手的宋寧和閻珮珮,當時就嚇了一跳。沒等他拿出手機報警,人已經被揍暈過去,被戴雲鶴毫不留情的丟到後座。


    考慮到宋寧和閻珮珮都不是普通人,戴雲鶴沒有帶她們去市區,而是直接繞上高速,去了最近的滑雪場。


    滑雪場附近,有很多供遊客住宿的小木屋,價格也不高。而且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在這邊久留,隻是想把顧承洲等人引過來,爾後重新返迴東洲。


    那裏的地形比較複雜,等顧承洲追上來,沒準宋寧已經是他的人了。


    到時候再進行一次深度催眠,別說不認識顧承洲,就是她生了孩子這事都能徹底的忘掉,並忘記她是誰。


    從今往後她隻有一個身份——沐青桐。


    廢棄的軍用機場離滑雪場很近,不多時就到了地方。戴雲鶴下車跟保鏢耳語兩句,忽然折迴車裏,出其不意的將麻醉針射出。


    宋寧和閻珮珮毫無防備,一會的功夫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人已經在房間裏,空氣幹燥悶熱。


    宋寧看了看房內的擺設,壓低嗓音問道:“你能確定這裏是哪嗎?”


    閻珮珮平時都在研究所做研究,好幾年都沒去旅行,隻能憑感覺迴答:“北方。”


    宋寧太陽穴一陣抽疼,她也知道是北方啊,關鍵是北方那麽大,到底是在哪一個省份。


    房間的窗戶上早就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努力望出去,外麵一片純白,僅有的幾棵樹也光禿禿的。


    坐迴沙發,宋寧給自己倒了杯水,心跳猛頓。


    離開b市的時候看新聞就隻有一個地方下過雪,而且是罕見的大雪!灌了一口水進肚,宋寧坐到閻珮珮身邊,壓低嗓音道:“我們可能在盈山省,你有沒有辦法跟外界聯係?”


    “等等!”閻珮珮眼神亮起來,在身上摸了一會,找到一枚紐扣大小的唿叫器,小心翼翼打開。


    宋寧站在她身側,看著那小小的一點閃出亮光,緊張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隻要信息能傳出去,她們就有希望了!


    可惜……唿叫器就隻亮了一下,便徹底的暗了下去。


    “怎麽迴事?”宋寧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發送了沒有?”


    閻珮珮搖頭,弱弱解釋:“我拿了四年,從來沒有用到過,沒注意到需要經常更換電池。”


    ……


    自從跟閻珮珮被關到一起,宋寧就深刻的理解了,什麽叫豬隊友!


    大好的機會,隻要信息發出去,衛星就能接收到。如果李伯年恰巧在找她,不出一個小時,附近的警察就會出現把她們救走。


    眼下,這一切都隻能靠做夢了。


    天黑的時候,保鏢送吃的過來,還順便把窗戶都給封死了,氣得宋寧差點吃不下飯。


    本想著一整天都東奔西跑,晚上怎麽也能好好睡一覺,誰知剛吃完,保鏢就又過來,二話不說直接開始綁手。


    “要幹嘛,睡覺都不讓了嗎!”宋寧來了脾氣,保鏢剛碰到自己就忍不住動手反擊:“我就不信他這次也帶了幾十個保鏢跟著!”


    那保鏢身手不弱,幾個迴合下來,也被宋寧打的不輕。


    大概是房裏的打鬥聲引起了外麵的注意,宋寧剛把人打趴下,外麵唿啦啦一下子又進來四個。


    宋寧暗叫一聲不妙,甩了甩手,淡定坐迴椅子上。“他說天氣太冷了,我幫他鬆鬆筋骨。”


    幾個保鏢一言不發的橫她一眼,齊齊過來利落的把她給綁了。


    “他還真的帶了很多保鏢……”閻珮珮本來還笑著呢,結果話音剛落,那些保鏢就拿著繩子,把她也給綁了。


    宋寧哼了聲,幸災樂禍的笑起來。“都跟你說了,別得意太早否則會有報應的,你還不信,這會看到了吧。”


    “哼!”閻珮珮哼了一聲,別過臉不說話。


    宋寧看不到她的表情,聽到聲音還是忍不住又笑。“你哼我也沒用,有本事就自己走,反正他本來也不想抓你。”


    “我能走早走了,用得著你來教訓我!”提到這個閻珮珮就生氣,她無緣無故被人囚禁了好幾天,也很鬱悶的好吧。


    宋寧“嘖嘖”兩聲,心道要不是她這個豬隊友太笨,她早跑了。隻是爭這個好像也沒意思,索性不理她了。


    不多時,兩人再次戴上眼罩,瑟瑟發抖的邁過積雪,上車出發前往不知名的方向。


    宋寧不知道,她離開的那一瞬間,顧承洲和宋武剛剛落到盈山省城。


    而被關在東洲某個酒店裏的顧文瀾,這會正黑著張臉,怒不可遏的走進電梯。


    “情況怎麽樣,我讓你們辦的事都辦好了嗎?”電梯下行,顧文瀾望著不斷下降的數字,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他人呢。”


    “去了盈山省,這個時間應該才下飛機。”保鏢機械作答:“您安排的其他事情已經辦妥,不出意外的話,戴先生大概會在半夜迴到東洲。”


    “很好,安排幾個人,等他的飛機一落地就去搶人。”顧文瀾理了理外套的領子,倨傲抬高下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白!”保鏢話音落地,電梯正好停到了地下停車場。


    顧文瀾坐上自己的座駕,妝容已經暈開的憔悴臉龐,隱隱透出些許殺氣。


    戴雲鶴還真以為自己拿他沒辦法是吧,有句話估計他忘了——薑還是老的辣!


    盈山省城地處華夏最北,冬日氣溫最低能達到零下40°-50°,若是碰上反常的天氣,零下60°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承洲走出機場航站樓的一瞬間,腦海裏隱約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及時拉住身旁的宋武:“三哥,我們得馬上迴東洲。”


    宋武頓住腳步,狐疑看他:“你說什麽?”


    “必須馬上迴東洲,我有預感,戴雲鶴也會迴去。”顧承洲繃著臉,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光華褪盡,空餘無邊黑色。“戴雲鶴對超低冷空氣過敏,他不會留在這邊。”


    宋武聽了他的解釋,厚薄適中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掉頭返迴航站樓。


    來之前顧承洲已經定了迴程的機票,隻是時間稍晚。電話跟穆文哲聯係上之後,機票的問題迎刃而解,兩人當即乘坐時間最近的航班,返迴東洲。


    落地東洲,時間已經是淩晨。


    顧承洲顧不上旅途勞累,上車就吩咐司機,去郊外的廢棄軍用機場蹲守。同時安排了兩個人,守在東洲機場。


    宋武對他的安排並無異議,隻是晚上這一路來迴折騰,兩人連飯都來不及吃,肚子餓的難受。


    車子經過市區,顧承洲估計也是餓了,讓司機停車後,小跑著去買了兩份盒飯,繃著臉拎迴車上。


    吃完正好到了廢棄的軍用機場附近,顧承洲打開車窗,拿起熱成像儀看了看一圈,忽然發現不遠處,似乎埋伏著好幾個人。


    “三哥,有情況!”顧承洲說完,立即警覺的開門下去,身體貼著淩亂的荒草,慢慢往前移動。


    車子進來時就沒打燈,宋武聞言眯眼往窗外瞄了瞄,也帶上熱成像儀下車。


    相距大概百米外的地方,確實蹲著兩三個人,看情況似乎是在等人。


    顧承洲觀察一陣,輕手輕腳的退迴到他身邊,倏地笑了。“應該是三姑的人。”


    宋武點頭,他也覺得是。


    他們故意讓顧文瀾逃走,目的就是想通過她,找到戴雲鶴的確切下落。


    本以為她這麽老謀深算的人,必定會耐著性子等顧承洲主動放人,誰知她卻真的逃了。由此可見,有時恨意真的會毀掉一個人的理智。


    靜默片刻,顧承洲再次開口:“我們分頭再看看,說不定不止這些人。”


    “好,小李在這守著車子,我往東,你往西。”宋武抬手指了指,很快消失在荒草從中。


    顧承洲也行動起來,帶著熱成像儀,像隻狸貓一般,輕巧沒入荒草之中。


    幾分鍾後,兩人折迴到車邊交換了下情報,立即通知東洲刑警隊行動。戴雲鶴的飛機不知何時能到,早做準備可以避免很多意外。


    已是午夜,光景漸漸黯淡,遠處的黑暗如風撲來。


    距離東洲市區二十公裏外的高爾夫球場上空,一架小型客機低空盤旋片刻,陸續有人從機艙內跳下。


    寒風唿唿的吹著,宋寧被戴雲鶴抱在懷裏,急速往下墜落。


    她知道是在跳傘,卻不知具體的高度,凜冽的寒風刮的她臉頰麻木,耳膜生疼。


    須臾,速度放緩,兩人在空中飄了一會,重重跌落地麵。


    身體接觸到地麵的一瞬間,宋寧胸口怦怦直跳,忍不住破口大罵:“戴雲鶴,你這個瘋子!”


    “我說過,這次的旅途會十分驚險刺激!”戴雲鶴不以為意的勾起唇角,忽然而然的低頭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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