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大哥有些變了。”


    薑晨如實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


    薑卿卿是知道徐家其實一直都有想捧大皇子當太子的預謀,但對於大皇子本人對太子之位是否有看法,她還真的不了解。


    對此,她不由得上心了點。


    “哥說的變了是指什麽?”薑卿卿斟酌再三,還是開口問道。


    薑晨雙手撐著雙膝,沉吟半晌後,開口說道:“他對臨安閣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感覺,跟以前的大哥變化太多了。”


    薑卿卿聽到這話,心中略略沉了下來。


    她一直以為他們這些兄弟之間,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麽矛盾點,大家情同手足,至少都是同窗一塊讀書的交情。


    所以對於三個皇子爭奪太子之位的預算,從來就沒有想過會變得兇殘。


    實際上,薑卿卿跟薑晨對於太子之位,都沒有那麽多的想法。


    他們兄妹二人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宮裏頭活下來,至少活的舒坦就足夠了。


    但對於大皇子和二皇子背後兩個世家,似乎就不是那麽想的了。


    薑晨感受到妹妹驟然沉思的氛圍,他亦然是耷拉著腦袋想著兄弟之間怎麽突然就變了氛圍。


    “哥你會覺得意外嗎?”薑卿卿看著麵前的橘子皮,淡淡開口說道。


    薑晨微微搖頭,“沒覺得多意外,自古皇室子嗣之間的內鬥爭鬥,很正常,我隻是短時間還沒接受大哥對齊鎮虎視眈眈這個突如其來的結果。”


    “臨安閣是個爛攤子,大哥必然是不會滿載而歸的,這件事雙刃劍,大哥既然都撕破了臉皮要獲得臨安閣,那我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給大哥留餘地了。”


    薑晨說到這裏,赫然抬頭,一雙眼中滿是堅韌的神色。


    這倒是讓薑卿卿心中頗為欣慰的一點。


    兄妹二人窸窸窣窣又聊了些其他事情,薑卿卿看著薑晨麵色逐漸疲憊,她便自覺的走出中廳迴到後院,繼續整理齊鎮剩餘那些情報站的處理方式。


    按照此刻徐家已經開始對齊鎮下手的樣子,齊鎮已經不安全了。


    好在薑卿卿早就留了一手,她早些時候就借著齊鎮的名聲,將不少店鋪連鎖推出去了,情報站自然是早早就換了陣地,此刻的齊鎮也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


    定下心神,薑卿卿才重新迴到床榻上入眠歇息。


    齊鎮的臨安閣被大理寺連帶大皇子介入調查,這一調查,便查了整整五天。


    薑晨這五天就索性住在公主府裏頭,早上是跟著薑卿卿出去吃早餐,下午就跟著去聽書,好不輕鬆愜意。


    而這樣的愜意,還沒維持半個月,倏然關外快馬加鞭,帶著急報的將士入了京都都來不及下馬,一路騎馬入了皇城裏頭。


    這樣的畫麵可不常見,是以宮裏宮外人人都豎起耳朵打聽前朝的風聲。


    薑卿卿坐在公主府正廳,神色略略凝重看著迎麵得了新消息走過來的煙落。


    “打聽到什麽消息了嗎?”她積極問道。


    煙落點點頭,“宮裏頭沒有我的人,煙落尚且不知,但是京郊外查到有一大批軍隊趕迴來,瞧著像是蕭家軍隊凱旋。”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薑卿卿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今天早上快馬加鞭進京消息飛快傳出來時,她多半就猜到了,應當是蕭臨廷得了勝利,此刻已經班師迴朝了。


    但到底隻是猜測,從煙落口中得知真實的消息,她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先前臨安閣被徐家人包抄了,煙落見機就出來了,齊鎮原本壩村的那些村民這些年老的老,退休的退休,煙落最後一個離開,那時的臨安閣徹底是一個空殼子了。


    京中的情報站有別的線人管理,一時之間,煙落竟沒了去處,就索性光明正大的留在公主府了。


    “按照軍隊前行的速度,沒幾日就該到京中了,我得進宮看著他們布置宮中裝飾。”


    薑卿卿站起身子,嘴裏念念叨叨講著自己的想法,隨即快步走出門。


    薑晨原在中廳練武術,等一輪長槍揮完了,才聽見公主府下人說了這麽一件事,匆匆洗漱換了一件衣裳也進了宮中。


    此刻宮中亦是喜洋洋一片。


    要知道,當年天啟戰勝酈國,對方原本應當送出六座城池,但酈國的老皇帝陰險狡詐,當時隻派來兩個質子就像蒙混過關,況且,這兩個質子在天啟做了不少壞事。


    天啟與酈國之間的恩怨,一時半會是捋不清楚了。


    天啟的人隻知道,從酈國手中奪走六個城池,算是便宜酈國了。


    如今六座城池全數被天啟親自打下來,這無疑是將酈國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同時也漲了天啟的威風。


    慶帝在大殿上連連大喊三聲好,隨後快速宣布下去,舉國同慶三天,甚至將牢獄中罪責不深的人,免去刑罰放出來。如此一來,天啟國上下,都歡騰一片。


    徐皇後不需要慶帝的安排,她自覺的開始安排起宮中預備給功臣蕭家的洗塵宴,同時還有一應嘉獎將士們預備從庫房挑出來的禮。


    洗塵宴隆重又重要,徐皇後忙的腳不沾地,趙貴妃亦是從中偶爾幫襯著一二。


    雖說全國上下皆是熱鬧的環境下,但前朝該發生的事情,是一點兒也沒少。


    好消息傳下來的當天下午,大皇子便帶著齊鎮臨安閣調查結果進宮向慶帝匯報情況。


    正如薑卿卿和薑晨預判所想一致。


    大皇子以二樓賭坊確有漏洞一事,建議將臨安閣查封,而他便是那個自請當查封的監察者。


    薑晨站在一旁聽著大皇子這番話,心中對大皇子最後一絲兄弟情義是消散的一幹二淨的。


    大皇子似乎心中也門兒清,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後果是什麽。


    慶帝並沒有當場給了結果,隻說了容後再議,就將一屋子的兒女趕出了禦書房。


    子嗣四個成年的皇子公主,站在禦書房的門口,薑晨和薑卿卿並肩而站,兩個容貌有幾分相似的親兄妹,此刻神色都淡然的看向對麵的大皇子。


    薑卿卿扯了扯唇角,看著大皇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大哥不愧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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