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話,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天啟考慮,在這些誥命夫人眼中,薑卿卿就是個乖巧又可愛的小奶團子。


    一眾夫人們哄著樂著,薑卿卿也慣會見人說人話,見著誰逗她了,她就挑著對方最精致的地方誇獎,一來二去,在高冷的誥命夫人見著薑卿卿,都忍不住彎彎眉眼去逗弄她一下。


    大抵過了半個時辰,徐皇後的皇後陣仗排在院內,誥命夫人紛紛站起來迎接徐皇後的到來。


    徐皇後一看就是剛剛陪著皇帝應付完前朝的事情,就立馬轉到華寧宮來,她見著薑卿卿被一眾平日不苟言笑冷漠的誥命夫人擁簇著,見氛圍沒有她想象中尷尬,徐皇後鬆了一口氣。


    前朝除卻京中大臣入宮賀禮之外,還有鄰國打著友好交際的借口排了使臣前來慶賀。


    薑卿卿一聽到鄰國,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該死的酈國。


    “母後,卿卿有個問題。”薑卿卿坐在皇後身旁,她拽著徐皇後華麗的宮裝,小聲開口。


    皇後低頭頷首,示意她問。


    “酈國的使者若是過來,那酈國那兩個質子會放出來嗎?”


    皇後仔細地看著薑卿卿麵龐,一邊理著她略略淩亂的發髻,一邊柔聲解釋道:“按照規矩來說應當如此,但前些日子酈國韓公主犯了錯誤,是不允許接見的,除非酈國的使者大人主動提出麵見他們的公主,我們是不會主動要求的。”


    薑卿卿聽到這話,心中的凝重也不見減輕幾分。


    下首位剛剛那位中年婦女,是許太傅正妻,從一品的誥命夫人,地位為之高。許夫人見著殿內隻有薑卿卿這麽一個小女孩,她倏然想起前些年宮中的景象,不由得感慨。


    “若是啟陽郡主還在京都,今兒宮中想必會更熱鬧幾分。”許夫人突兀的迴憶殺,讓一眾人的麵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對勁。


    薑卿卿很快就將心中凝重放在一邊。


    啟陽郡主?那是誰?


    她心中疑惑著,但很快就有另外一個誥命夫人替她解答了疑惑。


    “啟陽郡主自願去皇陵守靈三年,如今算算,也該快及笄了吧,這再不迴京,如何商議婚事。”


    薑卿卿的原身記憶對其他時間十分的模糊,隱約中隻記得,有這麽個啟陽姐姐的人物出現,至於為何離開京都,這個人又是什麽脾性模糊極了。


    徐皇後坐在主位上,聽著皇陵兩個字,眸色略略一沉,她帶著幾分警告的寓意看著這兩位誥命夫人,慎重地說道:“殿下的生辰日,總該顧忌點才好。”


    “是娘娘。”許夫人連忙收了聲音不再提這件事。


    殿內有一瞬氣氛跌落冰點,但很快,又被外麵貴妃娘娘的陣仗打破了安靜。


    宮中隻有一個貴妃娘娘,那就是趙氏。一提到趙貴妃,薑卿卿就想到前些日子薑晨落水,二皇子被韓啟明推出來當了背鍋俠,聽聞二皇子跪在乾坤宮不到半日就暈了過去,趙貴妃彰顯自己的母愛,哭暈過去了。


    總之這對養母子是受盡了委屈,趙貴妃愣是好些日子都不出門了。


    這還是自薑晨落水之後,再見到趙貴妃。


    隆重的日子裏,趙貴妃穿著打扮依舊光鮮靚麗,珠光寶氣十足。薑卿卿第一眼目光就注意到貴妃高髻上那頂累絲金冠,心中大歎,趙氏大族之女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娘家嫁妝都這麽底氣十足的。


    今日的趙貴妃絲毫不見疲倦憔悴,精心修過的妝容更多了幾分溫婉的氣質,隻是渾身金光還是顯得有些奇怪了。


    趙貴妃邁步走進來,見著諸位誥命夫人,目光很快就落在許夫人身旁的女子身上。


    也僅僅瞟了這麽一眼,趙貴妃就從容的收迴目光,重新眉眼含笑地看著諸位,樂嗬嗬地坐在另外一個下首位。


    “竟這麽熱鬧,先前聊著什麽呢?”


    徐皇後從容的接過她的話題,剛剛的話題恍若未發生過,“都在問卿卿生辰禮想要的是家國大好的想法,直誇我們卿卿在國子監上學頗有成效。”


    趙貴妃了然的輕啊一聲,她看著小小一隻的薑卿卿,眉眼含笑溫和說道:“說起生辰禮,臣妾倒是帶來了一個禮物,不知殿下喜不喜歡了。”


    說著,趙貴妃抬手拍了拍,門外候著的宮人連忙抱捧著一團白絨絨走了進來。


    薑卿卿第一眼看見還以為是什麽皮草,可第二眼注意看才發現那竟是一隻奶乎乎還未滿一歲的小奶貓!


    貓咪!


    身為一個對貓充滿好感的小貓奴,薑卿卿一雙眼眸都明亮了起來。


    天啟後宮是允許養貓兒狗兒的,也沒有什麽人排斥這類小動物,所以或多或少一些殿內還是會養一兩隻貓兒。


    “也不知殿下喜不喜歡,這貓兒是前些日子在禦花園發現的,因它看著幼小,不忍由著它在宮中亂走,就索性養了起來。殿下若是喜歡這貓兒,不如殿下來養著吧?”


    徐皇後見著這白色長毛的小奶貓,雖沒表現出多大的反抗,但還是主動伸手攔了那大宮女的動作,不讓她將小奶貓給薑卿卿看。


    “這貓兒性子素來不易馴服,殿下年紀尚小,對這類貓兒的馴養不到位,若是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了,還是先養在貴妃宮中,等著性子穩了,殿下再大一些再養為好。”


    說著,就讓人把貓兒帶下去。


    這是皇後和貴妃之間暗戳戳的較量,薑卿卿原先還抱著對貓兒好奇的狀態,轉瞬她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努力當一迴透明人。


    趙貴妃始終都揚著和善,隻勾唇笑了笑,從容的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等臣妾教養好了貓兒,再送給殿下也不遲。”


    不見刀光的比對,很快就消了下去。


    此刻,也到了前殿開生辰宴的時候,華寧宮裏的女子統統往前殿的方向走,她們統一都擁簇著薑卿卿。


    薑卿卿很快就將華寧宮所發生的的事情拋擲腦後,畢竟真正熱鬧的地方,可不是華寧宮,是天啟前朝大殿,今日宴席主場。


    她更好奇的,是酈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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