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驚唿一聲,的確是女聲不錯。


    而且那聲音在駱清河聽來,再是熟悉不過了。


    “成離?!當真是你?”駱清河凝視著閃躲的隨侍,他曾經將成離放在心上,沒有人會記錯自己心上人的聲音。


    沈玥又看向移山君另一邊的隨侍,“這邊這位估計就是韓文公府的二小姐韓寧了吧?”


    “不知你看著自己的姐姐受罪,心中是什麽感受?悲痛,亦或者是快意?”


    韓寧一把拉下兜帽,“我早就已經跟她斷絕關係了,她是什麽下場,現在都與我沒有關係了。”


    “笨蛋,誰叫你暴露的?”另一個隨侍,也就是成離暴躁的瞪著韓寧。


    韓寧自曝,不就是給沈玥的話增加可信度,不就相當於在暴露她?


    成離恨恨地磨了磨牙,她根本沒有在現在暴露自己身份的想法,隻是想親眼看看沈玥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罷了。


    真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成離,你為何會跟桑國的人攪和在一起?”駱清河還在質問。


    若不是他親眼所見,若不是他認得出成離的聲音,他至今都沒有辦法相信,成離居然會和移山君是一夥的。


    是,他是不再將成離視為最特殊的存在。


    但是人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現在成離在駱清河的心中依然留存著美好的那一麵。


    而此時此刻,那種在記憶中被美化後保存下來的美好一麵似乎也被現實嘲笑粉碎了。


    成離抿唇不語。


    說多錯多,她思考片刻後隻迴複了一句話:“我並非成離,你認錯人了。”


    而移山君卻大笑著火上澆油。


    “不愧是大楚的太子,感覺非常的敏銳,她的確就是成離,是你們大楚的小郡主。”移山君嘴角幾乎快要咧到了耳根,“聽說太子殿下弱水三千,隻取小郡主這一瓢,不若你來投靠我,我給你們兩個賜婚如何?”


    謝明堂鉗住一隻鱷魚的嘴巴,聲音一般淹沒在水聲裏:“你們不要被她挑撥離間了,她是特意找了跟成離很像的人來迷惑我們。”


    “謝將軍,此話怎講啊?”移山君目光落在謝明堂蓬勃的肌肉身上。


    在桑國,找不出一個可以與謝明堂相提並論的男人。


    當然,普天之下都找不出一個能與謝明堂相提並論的男人。


    他英氣,驍勇,男性的荷爾蒙霸道又迷人。


    若是能將謝明堂收入自己的後院……移山君邪魅一笑,那倒也是一件妙事。


    謝明堂沒有理會移山君,反倒是苦口婆心勸誡駱清河:“太子殿下,此人乃桑國之賊,若她身邊當真是咱們大楚的小郡主,而小郡主又與她有勾搭,她怎會不幫小郡主遮掩?事出反常,就必然有妖。”


    “太子殿下三思,莫要被激怒。”


    駱清河看向沈玥,謝明堂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但是不論是他還是沈玥,都認定了那個隨侍就是成離。


    “叔父說的,的確有道理。”沈玥此時此刻像極了一根牆頭草,毫不猶豫的就倒向了謝明堂。


    駱清河無語凝噎。


    “你剛剛不還很堅定的認為她就是成離?”


    沈玥理直氣壯,“我不過是詐詐她們罷了,兵不厭詐這條兵法,難道太子殿下沒有學過嗎?而且從結果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我們現在可以確定兩件事。”


    “第一,韓寧的確是韓寧。”


    “第二,成離不是成離,我想這個成離應當是移山君找來混淆我們視聽的,真正的成離應當就在成王府裏禁足。”


    分析完,沈玥打了個哈欠。


    動腦子就是費力氣。


    移山君神色莫名,“你們倒也不是那麽愚不可及,也還算是有點腦子吧。”


    此言一出,駱清河本就動搖的內心,徹底向著天平的另一端傾斜了。


    “賊人,你不僅傷害我大楚的子民,還妄圖離間皇族,你的居心太過險惡!”駱清河仇恨的目光凝聚在移山君的身上。


    移山君並不害怕,反而表情相當的享受。


    “大楚的太子,你好像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是什麽境地。”


    她笑著揮了揮手,駱清河身後的人便踹著駱清河下跪,“瞧瞧,你現在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可憐蛋罷了。”


    車夫打了個哈欠。


    “那倒是未必。”


    “休息夠了?還不快動手!”駱清河眼神一厲,袖中暗藏的短刃劃破捆綁他的繩子,他一個利落的轉身,將剛剛羞辱於自己的人鎖喉,一擊斃命。


    但駱清河並沒有停下,他壓低重心,將短刃拋向移山君。


    對太子不敬的人,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沈玥對此並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幫我肯定是另有目的在。”


    其實看到車夫的模樣時,沈玥心中就有猜測了。不過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必要那麽多的追根溯源。


    等等,她這具殼子好像還沒有成年。


    沈玥陷入了沉思之中。


    駱清河歉意的幫沈玥解開束縛,“我很抱歉,但這是父皇的命令。”


    是皇帝私底下找了駱清河,吩咐他如果沈玥要出宮,讓他帶著人跟著沈玥。


    “父皇好像很肯定你能找到謝將軍。”駱清河至今也想不明白,“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找到了謝將軍,搶在所有大內高手前頭。”


    車夫一腳踢斷敵人的脖子,漫不經心的強調:“殿下,並非是所有大內高手,屬下是與你們一起來的,更準確點來說,我的腳要比她的腳先踏入這個地方。”


    可以說,是車夫先沈玥半步找到了賊人。


    沈玥:“……”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先救我叔父。”沈玥說著,已經跑向水潭,駱清河緊隨其後,兩人剛要下到謝明堂站腳的鐵台,突然之間鐵台開始猛然下墜,而水潭中爬出的鱷魚……


    圍住了沈玥跟駱清河。


    成離覺得有點懵。


    明明她都快要暴露了,可謝明堂幾句話就讓駱清河放下了疑心。如果說這成離還能歸結與自己運氣好的話,那麽後麵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就是大大不利的。


    要是被大楚的大內高手抓住。


    她承認自己是成離,那就是內奸。


    如果不承認,那就是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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