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叫別人帶他。”謝瑾之忽然對沈玥微微一笑,笑得怪滲人的,“玥玥,聽話。”


    沈玥:“……”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精神方麵的病?


    最終,沈玥還是坐上了謝瑾之的馬。


    而駱清河則是被另一個護衛帶著。


    迴到大營裏,駱清河被帶去軍醫那兒。


    沈玥則是被謝瑾之帶進了自己的營帳。


    “謝瑾之,你不是說要跟師長們出去遊曆?怎麽來了北境。”沈玥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壺水,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人餓極的時候,連水喝著都覺得是美味。


    “我們原定就是要來北境。”謝瑾之脫下甲胄道。


    沈玥輕嗤一聲。


    她才不信謝瑾之的鬼話。


    “瑾之,玥玥來了?”謝明堂掀開門簾進來,穿著霸氣凜然,他往那兒一站,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


    謝明堂視線在沈玥麵上停留一圈,還沒等沈玥對他笑一笑,就移開了視線。


    “瑾之,不是說玥玥來了嗎?怎麽隻有個土髒丫鬟在?”


    沈玥:“……”你們真是夠了啊。


    事實證明,人要有自知之明。


    沈玥在今天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她真的長得很普通,還有點微胖。


    沒有了錦衣華裳加身,在別人眼中的她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值得。


    可沈玥你不在意,小姑娘胖點怎麽了?


    她這叫潛力股,等她瘦下來,一定驚豔四方。


    “玥玥,是叔父錯了。”謝明堂在聽了謝瑾之的解釋後,神色極其尷尬,他撓著頭幹笑,對沈玥道歉。


    沈玥搖了搖頭,她已經麻木了。


    謝明堂到邊境以來,三敗北匈奴。


    如今邊境,正是安寧閑暇的空隙,士兵們重整旗鼓。


    在下次北匈奴來犯之前,謝明堂也得以休息一段時日。


    謝明堂問沈玥:“玥玥怎會到邊境來玩?”


    沈玥:“……”


    玩?!!


    “玥玥是被人販子掠來的。”謝瑾之甩袍正坐。


    謝明堂聞言,眼神都凜冽幾分。


    沈玥昂頭審視謝明堂,他身形板正,滿腔正氣。


    受封大將這十年以來,兢兢業業,不是在保家衛國,就是在保家衛國的路上。


    舍小家,為大家。


    可這樣一個人,在小說裏卻對自己曾經愛之親之的朝廷舉起了叛旗,給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帶來戰爭……


    是謝明堂隱藏得太深?


    還是小說與現實有出落?


    沈玥眸光淺淺淡淡,像水珠兒潤潤。


    “明堂叔,我與太子在及笄禮上遇刺,被帶離京城後又遭遇人販子,陰差陽錯到了此地被瑾之相救。”沈玥簡單的解釋後,又道:“我想給嬸嬸寫信,她一定很擔憂我們。”


    謝明堂聽罷,道:“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既然來了,不著急走。留在這兒玩一段時間,再迴去也不遲。”


    沈玥猶疑,“可太子……”


    她是無所謂,駱清河身為一國儲君,若是失蹤的時間太長,如何與朝民交代?


    “我這就遣人寫八百裏加急的密信送去朝廷,陛下看到後自會打點。”謝明堂道,神色稀疏平常,好似這八百裏加急的密信不值一提。


    這玩意原來是這麽用的?沈玥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衝擊。


    不過,邊境應該會比京城好玩吧?


    沈玥有點小期待。


    用過膳食,簡單洗漱梳妝後,沈玥特意去軍營裏看望駱清河。


    “羅公子已無大礙,被送到將軍大人的軍帳去了。”軍醫道。


    駱清河的身份不便暴露,謝明堂已經下令封口,對外就稱駱清河為羅公子。


    沈玥隻好又轉去謝明堂的軍帳。


    此時謝明堂並不在帳中,賬外有六個親兵守衛。


    瞧見沈玥,都是一色兒的高興:“表小姐來了?”


    “表小姐來尋將軍大人玩?將軍大人去城裏拜訪舊友了。”


    沈玥也笑眯眯的,“我來瞧瞧羅公子。”


    這些親兵是謝明堂身邊的老夥計了,這些年風雨同舟,看沈玥就如同你看待自家的小輩一樣。


    “表小姐請吧。”


    掀開賬簾,沈玥就與看過來的駱清河目光相接。


    簡樸的營帳中隻有一張行軍床,獸皮卷成的簡易枕頭被駱清河墊在背後。


    沈玥鬆了一口氣,“沒死就好。”


    駱清河將牙咬得咯咯作響,他的耐性在沈玥麵前總是能被輕易擊潰,“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該說的話?”


    “打住啊。”沈玥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你是救了我一次沒錯,可謝瑾之不也救了你一次?我們之間算是兩清了。”


    駱清河被她的不要臉氣得心口疼。


    “滾,孤不想看見你。”


    沈玥就是來看駱清河情況的,現在知道他沒事,巴不得馬上滾蛋。


    腳底抹油一般離開。


    駱清河臉色越發陰沉難看。


    他叫她走?她就真的走?!


    小白眼狼!


    ——


    謝明堂從邊城迴來後,讓謝瑾之帶著沈玥、駱清河進城玩。


    “戰事將至,你們留在這兒不安全。”謝明堂有自己的考量,“新年時節,正是邊城裏最熱鬧的時節。你們進城,要比待在軍營裏有意思得多。”


    軍營駐紮在邊城外,離邊城還是有幾分距離的。


    而謝明堂接到密報,北匈奴意圖發動第四次進犯。


    駱清河對兵法有所涉獵,此時向謝明堂提出自己的疑惑:“我大楚國盛兵強,對付北匈奴蠻夷之徒不在話下,理應當主動出擊,一舉拿下,為何大將軍龜縮邊城,任那蠻徒騷擾?”


    除開單獨麵對沈玥的時候,這人從來都把持著君子之儀。


    此時言語雖然有質問的嫌疑,卻因語氣的誠懇與神情中的指教而免去冒犯之意。


    謝明堂道:“北匈奴人陰險狡猾,我們尚且未摸清他們有多少陣營。”


    狡兔三窟,而北匈奴人比狡兔還厲害,不止三窟,怕是六七窟都不止。


    “且叫他們再逍遙幾日,讓咱們過個熱鬧年。”


    駱清河若有所思。


    這紙上得來終覺淺,真知是藏在實踐之中的。


    此次與沈玥一同淪落至邊境,倒也不完全是件壞事。謝明堂是父皇一再肯定褒獎的國之棟梁,跟在謝明堂身邊,自己能學到不少。


    思及此,駱清河麵上浮現幾分興奮。


    但謝明堂並未讚同駱清河留在軍營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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