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嫣然冷厲的笑道:“無悔,你怕不怕死?”


    葉無悔畢竟隻有三歲大小,經此變故小臉變得有些煞白,但卻異常堅定地道:“無悔不怕死,娘親經常對我說,我本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我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我活著就是為了去死的,所以無悔一點都不怕死。”


    這是林風第二次聽到葉無悔從口中說出這段話,卻原來葉嫣然早就在兒子的心中埋下了這樣的理念,隻是這對於一個隻有三歲大小的孩童來說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了?


    “唉!這又是何必?”


    便在這時,一個有些複雜情緒的聲音忽然響起,就見方學境的父親方正緩步踏了出來。


    “方正?”


    “怎麽可能?”


    “怎麽會是他?”


    這一刻,場中便如炸了窩的蜂群,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簡直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讓人以為身在夢中。


    方正何許人也?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那是帝國儒家之首,剛正不阿,一身浩然正氣可撼青天。一個這樣的人居然會是殺害古大學士滿門的兇手?並且讓葉嫣然懷上了他的骨肉,而且還擁有不可思議的神通修為?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時間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皇帝李拓疆騰地站起身形,臉上說不出是種什麽表情,指著方正顫聲喝道:“方愛卿!你...怎麽迴會是你?你是不是在跟本皇開玩笑?”


    林風此時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這都是什麽跟什麽?方學境的父親居然就是那個兇手?這讓方學境情何以堪啊?


    想到方學境,不由轉頭望去。


    就見方學境麵白如紙,呆若木雞。然後突然之間奔了出去,歪歪斜斜的跑到父親的身邊,用力的搖晃著父親的手臂,嘴裏喃喃地低語,“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父親,你不要嚇唬孩兒,不要嚇唬孩兒啊!!!”


    方正喟然一歎,竟無法言語。


    就聽葉嫣然冷笑一聲,“你終於肯出現了麽?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就是要在天下人的麵前揭穿你的真麵目,並親手殺死你的親骨肉,讓你也嚐嚐痛失親人的滋味,哈哈哈!”


    話音一落,葉嫣然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便要將兒子活生生的捏死。


    “唉!這是何苦,罪在方某,與小兒何關?”話落不見任何動作,葉嫣然的身體卻是一僵,而手中的葉無悔卻毫發無損的到了方正的手中。在場之中竟沒有人發現方正是如何做到的,就連趙白衣與陰山怪叟童無欺也是毫無所覺,他們可是真正的破虛境界啊。


    方正看著葉無悔,臉色竟有著說不出的怪異與複雜。


    葉無悔揮舞著小拳頭,怒聲叫道:“放我下來,你是壞人,無悔不怕死,娘親說過,無悔生下來就是為了去死的。”


    方正黯然一歎,“你是無辜的,所有的罪孽都源於方某,如此殘忍的事情怎能讓如此弱小的你來承受,睡吧,等你醒來,所有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方正的話音落下,葉無悔奇跡般的便熟睡了過去。


    方正歎息一聲,忽然把葉無悔送到方學境的手上,“畢竟是你的親弟弟,抱好他。”


    方學境下意識的接過葉無悔,看著睡得十分香甜的所謂的弟弟,心中竟有種無比滑稽諷刺的感覺。自己一直暗戀的葉仙子,居然是父親的不共戴天仇人。而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竟然懷了父親的骨肉?自己算什麽?葉嫣然又算自己的什麽人?


    這種事情不但可笑,可悲、可憐、可歎,而且簡直就是天下最殘忍的事情,老天?我方家究竟做了什麽孽?要讓我來承受這種痛苦的折磨?


    毫無征兆的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方學境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慘白。


    方正竟毫不理會自己的兒子,目光掃向葉嫣然。


    葉嫣然但覺渾身一輕,恢複了自由,但臉色卻變得有些蒼白。


    方正抬首望天,原本陰暗且大雪紛飛的天空竟然在他的目光下奇跡般的煙消雲散,露出燦爛的陽光,給這冰冷的練兵場帶來一絲暖意。但修行界中人卻是心中越發的冰寒,這種手段已經達到人間極限,一個目光,一個心念,便可唿風喚雨,移山倒海。已知的四方大陸誰能夠做得到?也許隻有那些不出世的絕世隱者才能有此手段?


    方正悠悠一歎,道:“以方某的修為境界,原本早就該被接引至天界,可是你們知道這數千年來為什麽沒有人能夠被天界接引而去麽?”


    眾人不解,說起來這數千年真沒聽說誰能夠主動被天界接引而去,一些驚才豔豔之輩具是破碎虛空,獨自踏入星空去尋找天界的通道。


    “隻因為天道被蒙蔽,天劫雷無法落下,若是不經過天劫雷的洗禮,就無法完全轉化成仙靈之力,就不會被天界認可,自然無法接引飛升。至於天道為什麽會被蒙蔽?卻是無人知曉。”


    “唉!雖然天劫雷不顯,但心魔劫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這世間一些達到特定修為境界的人,因無法轉換仙靈之力,無法飛升天界,隻有被困死在這下界,飽受心魔之痛,直至靈力失控,爆體而亡,或是壽元靠盡,化為天地的一部分。”


    “而那些踏入星空另尋出路的,隻怕最終也會迷失在茫茫的星空之中,最終也將化成天地的養料。”


    聽方正如此一說,修為淺薄的還沒什麽感覺,但如趙白衣等人卻是麵露沉思之色,心中突兀的多出幾分不安。


    “方某因修為提升過快,心境不穩,卻被心魔趁虛而入。二十年前,方某正值心魔發作,同時聽聞古見心無意中得到一部曠世奇功,在心魔的慫恿下,方某心生貪念。以為能從奇功中獲得進入天界的秘密。”


    方正有些黯然地歎道:“天雷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魔劫,它可以讓一個人迷失自己,變成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方某夜入古大學士府邸,在完全喪失本性的情況下出手殺掉他們夫妻......”


    葉嫣然聽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自己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就因為這個惡魔而家破人亡。以至於讓她用盡一切手段,甚至自己的清白做餌,來為親人報,這種仇恨此生根本就無法化解。


    “你以為用心魔作為借口,就可以洗去你的罪惡麽?”葉嫣然厲聲喝問。


    方正黯然一歎,“以方某的修為又怎麽會不知道你就躲藏在床底下,因為當時心中突然生出一點靈光,看到小小的你便想到了方某剛出生的兒子。在這點靈光之下,方某掙紮了許久,終是沒忍出手,快速步出房門,而那一點靈光隨後就徹底的消散......才有了接下來的殺戮。”


    葉嫣然緊緊咬住嘴唇,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恨意說道:“那是因為老天要留下我迴來找你報仇,因為隻有親手殺掉你,才能化解我心中的怨恨。”


    方正歎道:“你恨我是應該的,隻是當我迴去打開那部曠世奇功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不是什麽曠世功法,至於是什麽人放出的假消息,方某也懶得去追查了。”


    聽方正所言,明顯是有人想陷害古見心大學士。隻是又是誰人如此惡毒?與古見心又有多大的仇恨呢?


    隻怕這最終也將成為一個沒有答案的懸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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