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辭別土伯,迴到原來的住處,看著簡陋破舊的小屋,一種孤獨感不由憑空而生。


    牛臉怪獸離開林風的身上,居然躺到了簡陋的床上,一雙小爪子蹦著後腦,顯得無比愜意。


    林風忍不住笑罵道:“你到是會享受。”


    牛臉怪獸唿嚕噴出一股白氣,道:“爺,小牛現在感覺良好,就是剛才那老頭子好厲害,嚇得小牛屁也不敢放一個。”


    破虛境的老家夥當然厲害了,雖然林風對破虛境根本沒什麽直觀的概念,但想來應該就是那種能夠唿風喚雨,翻山倒海的絕世大能吧?


    林風來到沒有窗子的窗前,看著遙遠的星空,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思鄉的愁緒,不知道此生還能否迴去?


    林風現在的耳目特別聰靈,他忽然聽到學院的外麵隱隱傳來輕輕的飲泣之聲,似乎有人在輕聲哭泣。在這靜寂的夜晚,竟顯得有些詭異驚梀的氣氛。


    是什麽人在哭泣,而且是在學院的外圍?林風忽然想起小六子說過的話,“在咱們學院外圍以西千丈遠之處,有一片紫竹林,據說那裏有時候經常鬧鬼,半夜的時候,紫竹林裏常有白色鬼影出沒,有時候還能聽到奇怪的哭泣聲音。三年前咱們學院有一名剛進學院不久的學生,誤入紫竹林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那片紫竹林早已被學院列為禁地,此事所有學生都知曉,我怕林師兄剛來不久,沒人提醒,便特此提醒師兄一下。”


    林風的心中忽然被勾起強烈的好奇,一種探幽尋秘的心理讓他再也難以壓下心中的渴望。不由迴身吩咐牛臉怪獸不許離開這個房間,然後身形一縱,竟然直接從窗子躍出,身形幾個起落間,便飛出學院的圍牆,向著聲音的方向潛行而去。


    此時萬籟寂靜,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縹緲的飲泣之聲,便是連蟲子的叫聲也都沉寂了下來。四周雖然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但林風此時卻已經不懼黑暗,在他的眼中,與白日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學院內部地勢平坦,但出了學院,地勢就變得崎嶇起來,加上周圍參天的古木和荊棘密布的林地,普通人想要在其中穿行,實屬不易。但林風現在已絕非普通人可比,否則他也不會半夜三更的一個人跑出來探奇。


    林風直接漂浮在古木枝葉上,借著輕微的浮力向著聲音的方向飛去。


    當大約前行了千丈遠的時候,前出現一片紫竹林,並且露出一點燈光,一間竹子搭成的簡陋小屋出現在眼前,而哭聲就是從屋中傳出。


    林風不由奇怪的想,一間小竹屋,有人居住,即便偶爾哭泣,這也沒什可怕的,為什麽被列為禁地?談起來讓人色變?


    林風悄悄靠近,借著通風的窗子看去,卻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吃驚到不是因為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怪物,而是他看到了院長大人正擁著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正伏在院長的懷中輕輕的哭泣。


    林風心念電轉,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院長大人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把這裏列為禁地?難道院長在與女子通jian,林風心中忽然閃出這樣一個齷齪的想法。


    院長正擁著女子,身體突然一震,驀然轉身,斷喝一聲:“什麽人?”話落,隔空一掌向著林風藏身的地方打來,而身形隨後急躍而出。


    如果是三年之前,在這一掌麵前,林風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但如今他已非吳下阿蒙,心意一動之間,靈氣自然生成,與院長那兇猛的一掌直接碰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林風身形震了震,然後輕飄飄的落在竹屋前的空地上。


    隻是剛才的交手,林風忽然發現,在生死境中那種可隨意掌控靈氣的能力似乎突然弱化了不少,這方天地的靈氣比生死境中要淡薄得多,心中不由略微有些失望。


    忽然間想到,如果有人能夠阻斷一定範圍的靈氣,自己豈非隻能束手就縛,任人宰割?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


    院長神情震怒,正欲痛下殺手,忽看到出現之人居然是林風,不由頓住身形,神色一時間有些複雜。


    林風施了一禮道:“學生被哭聲所引,一時好奇,便前來查看,不知院長在此,多有冒昧,學生這就告退。“


    院長忽然長歎一聲:“罷了,此事早晚也是藏不住的,你隨老夫進來吧。”話落,有些黯然的轉身向竹屋走去。


    林風想了想,卻也不懼怕,便跟了進去。


    來到竹屋之內,卻見裏麵布置的幹淨整潔,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女子專用之物。在一張竹榻上,正坐著一名白衣少女,神情楚楚可憐,似乎剛剛哭過。這原本也沒什麽,但讓林風感到震驚的是白衣女子居然被一條鐵鏈鎖住,一雙潔白的手腕上已被磨出血紅的印記。


    林風有些冷冷的看著院長,等待著解釋。


    院長苦笑一聲,神情居然有些悲痛,正要說些什麽,白衣女子忽然悲傷的道:“父親,他是什麽人?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讓他走。”


    他們是父女?林風有些不能理解,做父親的為什麽要把女兒用鐵鏈鎖住?還不想讓外人發現,他的心中一時間充滿了疑惑。


    院長坐在白衣女子的身邊,慈愛的安撫道:“小雪不怕,有為父在,他叫林風,是學院的弟子。”


    “可女兒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端木雪把頭埋在院長的懷裏,輕輕飲泣道。


    院長輕輕籠著女兒的秀發,輕歎一聲,對林風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老夫也就不再瞞你了,這是老夫的女兒端木雪,已經被困在這裏十年了,十年了。”院長的眼睛有些濕潤。


    林風心有所感,忍不住問道:“院長,究竟發生了什麽?”


    院長神情黯然,歎道:“二十年前,老夫在遊曆江湖時,遇到一位女子,並互生情愫,後來就有了雪兒,並一起生活了十年。老夫晚來得子,原本欣喜若狂,原本打算接他們母女迴到學院一起生活。誰知卻被老夫當年的仇家得知,並尋到住處,不但殺害了小雪的母親,還在小雪的身上種下不知名的劇毒,自此以後,小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作一次。每次發作的時候,小雪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性情大變,而且力氣會出奇的強大。最初的時候隻是每個月會發作一次,後來便越來越頻繁,尤其最近以來,幾乎每天都要發作幾次,唉!”


    院長說到這裏,隻聽端木雪哭著道:“父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讓我死了算了。”


    院長輕歎一聲,安撫了一下女兒,又道:“為了防止小雪發病的時候誤傷他人,老夫隻好把小雪接到身邊,並在這裏蓋了一間竹屋,以方便自己隨時能夠照看,並下令學院的弟子不許深入此處。但小雪發病的時候就像迷失了自己,老夫怕在這期間小雪走失掉,沒有辦法,隻好用鐵鏈鎖住,唉!老夫沒用啊,雖然曾經四處尋醫,但卻沒有人能夠治愈小雪。老夫也曾拚著損耗修為,卻無法排除小雪體內的毒素,致使小雪經常飽受這非人的折磨。”


    林風能感受到院長此時痛苦的心情,那是至親骨肉,卻隻有眼睜睜的看著活受罪,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對於那暗中下毒之人忽然痛恨到了極點。忍不住道:“院長的仇家是什麽人?相信對方必定會有解藥。”


    院長自嘲的笑了笑,對方是依附於修道界中某個門派的世家,老夫卻連上門尋仇都不敢,生怕為學院帶來滅頂之災,這是老夫的悲哀!”


    林風聽完,心頭便如堵了塊石頭,這種明知仇家卻沒法報仇的感覺,也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其中的無奈和痛苦。


    看了眼輕輕飲泣的端木雪,不由道:“院長為什麽不去找修道界中的高人為小雪姑娘去毒?相信以修道界中人的手段應該手到病除才是?”


    院長苦笑一聲,“在咱們鳳凰帝國境內哪裏還有修道門派,即便是有又豈會沾染這世俗因果?”


    林風心道:“在咱們學院裏就有一個厲害得不成樣子的老家夥,以老家夥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這裏的事情,但卻並沒有出手相救,想來自有不出手的原因。但是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這幫修煉無數歲月的老家夥似乎都有些太過冷漠無情了。”


    林風心中暗歎一聲,莫非一個人的能力越大,就會變得愈加無情?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還算是人麽?


    看著院長黯然的臉孔,林風忽然道:“院長,能否讓學生為小雪姑娘看看,在生死境之中,學生曾以一種方法挽救了小男妹妹的性命,就是不知道這種方法對小雪姑娘是否適用?”


    院長眼前一亮,似乎升起了一絲希望,這個奇怪的年輕人也許真有這樣的本事也說不定。


    “林少俠,你幫小雪看看吧,老夫實在是心疼小雪。”院長激動之下,便連對林風的稱唿也變了。


    林風道:“院長不可如此稱唿晚輩,叫我林風或小風都可以。”


    院長希冀的看著林風道:“既如此,老夫便叫你小風好了,你隻管放心查看。”


    林風有些凝重的道:“在我查看的時候,請院長為我護法。”


    院長鄭重的道:“你放心,在此期間老夫不會讓任何人或物來打攪你。”說完,扶起女兒,起身立在竹屋的門口,全部的心神都用來查看周圍的動靜。


    端木雪有些怯怯的看著林風,不知道這個叫林風的要如何查看。


    林風此時才仔細打量起端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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