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林風無比的尷尬!難堪!甚至有種殺人的衝動。他微眯著雙眼,靜靜的看著夥計,很想一巴掌拍過去。


    夥計卻不依不撓,依舊刻薄的尖聲說道:“看,看什麽看,像你這樣裝奇特的人老子看得多了,再裝也改變不了騙吃騙喝的窮酸命。”


    林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一下上湧的血氣,正想下樓,卻忽聽一個聲音朗朗的說道:“你這夥計也太狗眼看人低,便是你家掌櫃年輕時也是乞丐出身,你怎麽就知道這位兄弟日後會不會把這整條街都買下來?”


    別看夥計對林風又兇又叫的,但這裏麵隨便叫出來一個人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說的難聽點,他就是掌櫃手下的一條狗罷了。


    這句話是坐在窗邊的一個人說的,這張桌子隻有他一個人,桌子上放著一壇酒,和幾個小菜。菜是普通的菜,一點都不名貴,人似乎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這是一個青年人,看起來與林風年歲似乎相仿,此人頭發並沒有如一般人那樣束縛起來,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肩上,劍一般的眉毛,目光清亮,唇下生出淡淡的胡茬。身上穿著一件藍色花紋邊的白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軟質腰帶,除了栓著的一隻酒葫蘆,還掛著一柄很貴氣的佩劍。


    這個人坐在那裏自斟自飲,自信中帶著幾分豪爽,還有一種掩飾不住的高貴氣質,似乎那是與生俱來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高貴,一個擁有這樣氣質的人又豈會是普通人?


    夥計屁都沒敢放一個,灰溜溜的忙著做事去了。


    林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正想離去。之前說話的青年人忽又說道:“一個人喝酒無聊的很,兄弟若不嫌棄就過來陪我喝幾碗如何?”


    看著青年人一舉一動都洋溢出爽朗豪邁的性情,林風心中不自覺被其感染,不由自主的道:“好,既如此,小弟就不客氣了。”說完徑直來到青年人對麵並做了下來。


    青年人大笑道,“好,身為大丈夫就該如此,行事不拖泥帶水,我最討厭扭扭妮妮,推三阻四跟個大姑娘似的沒一點男子漢氣概的人!”隨後又高聲叫道:“夥計再拿個碗過來。”


    “好的,來了。”夥計不敢怠慢,很快就拿了個碗過來。


    青年人給林風滿了一碗酒,並舉起自己的酒碗,道:“相識即是有緣,兄弟,且先幹了這碗酒。”話落,一仰頭,一大碗酒幾息之間便已見了底。


    看著青年人如此豪爽,且加上誘人的酒香,再加上他原本就有二斤老白幹的酒量,尤其是經過這一係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林風早就想酊酩大醉一場,當下也不客氣,舉起碗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幹了碗中酒。


    一碗酒下肚,隻是片刻就覺得渾身燥熱,原本之前就沒有平複的臉色此刻更加顯得紅潤起來。


    “好酒啊,好酒!”林風忍不住心中讚歎,以前他喝過最好的酒是極品茅台,但與此酒相比依然差了一大截,至少他的感覺中就是如此。


    “痛快!”青年人大笑道,“在下李浩,兄弟貴姓?”


    “我叫林風,林木的林,風雨的風。”


    李浩眼睛一亮,讚道:“林花欲落春來挽,風起花間催早還。好名字啊好名字!”


    林風的額間不由升起一條黑線,無比的汗顏。名字是老爹給取的,據說他出生的那晚,狂風大作,整整吹了一個晚上,於是老爹便給他取了個林風的名字,而他老爹卻連大字也不識幾個。


    林風尷尬的笑笑:“名字隻是老爹隨意取的,哪裏有李兄說的這種意境,如今落魄至此,讓兄台見笑了。”


    “哪裏話”李浩把酒又滿上,看著林風說道:“人生境遇是很奇妙的,這一刻你可能落魄街頭,但下一刻你可能就一鳴驚人,這樣的例子卻也多得很。”


    林風心有所感,他可不就是上一刻還在古墓尋寶,下一刻就莫名其妙跑來了這裏,這可不是一鳴驚人,而是驚世駭俗。


    李浩沉吟了一下,看著林風道:“林兄弟似乎並不是本地人?”


    林風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小弟的家鄉離這裏非常非常的遙遠,因為一次偶然的意外,卻流落到了帝都,不知道此生還能否有機會迴去?”說完,神情滿是無奈。


    李浩朗笑一聲:“兄弟放心,隻要是在帝國境內就沒有迴不去的地方,我們喝酒,好久沒遇到如林兄弟這般投緣的人了。”


    幾碗酒下肚,林風已經有些微暈,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煩心事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李浩性情豪爽,十分健談,且知識淵博,見聞廣範。林風卻聽的多說的少,畢竟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偶爾拿家鄉的某些典故插上兩句話,卻也讓李浩驚歎不已!


    此時天色已漸黑。


    李浩酒量驚人,十幾碗酒下肚,卻依然麵不改色,談笑風生。


    林風卻已經有些頭腦發脹,神識不清,但本能提醒他,絕對不可以喝醉,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如此一想,丹田之中本能的升起一片清涼之氣,瞬間走遍全身,頭腦昏暈之感頓時消失,但覺有說不出的舒坦。


    李浩見狀,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心道:這位林兄弟看起來貌不驚人但也絕非常人呢。


    正在此時,忽聽旁邊的酒桌傳來一陣憤怒悲愴的聲音:“怎麽能這樣,怎麽可以這樣?葉仙子怎麽可以懷上別人的孩子?還是未婚先孕的那種?這是在我們心上插刀子啊!這叫我們情何以堪啊!!!”說完雙手還不住的捶打著桌子。


    另一個聲音也是萬分悲痛的道:“是啊,葉嫣然仙子在我們心目中是如此的冰清玉潔,更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便是想一想都覺得是種褻瀆,她怎麽能夠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這讓我心中的信仰轟然坍塌,我的人生目標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但覺前途一片黑暗啊!”


    這張酒桌圍坐著四名年輕的公子,一看就是那種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其中兩個醉眼朦朧正唿天喊地的發泄著心中的幻想。另兩個人也是不住的唉聲歎氣,仿佛死了爹娘一般,並不斷的咒罵道:“真是枉費我們的一片癡心,更可恨的是那個讓葉仙子懷上孽種的男人,應該查出來誅滅他九族!”


    “葉嫣然?”林風忽然想起在國師俯中小姐口中的嫣然姐,兩廂一對照說的似乎是同一個人,不由奇怪的問道:“葉嫣然是什麽人?他懷了別人的孩子跟這些人有什麽關係呢?”


    李浩原本一口酒剛喝到嘴裏,聞言差點一下噴出來,不由詫異的看著林風,甚至有些語吃的道:“你、你居然不知道葉嫣然?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帝國人!?


    林風心想:我本來就不是帝國人麽。但神情卻有些尷尬的說道:“不滿李兄,小弟的家鄉實在過於偏遠,消息比較阻塞,而我來到帝都也比較突然,所以很多事情都沒有聽說過。”


    李浩大大的喝了口酒,臉上似乎有些譏諷的笑了笑:“這樣跟你說吧,在帝國遼闊的土地上,甚至遙遠的邊疆,隻要有凡人居住的地方,就沒有不知道葉嫣然的,她的名氣幾乎比帝國皇帝都要大。”


    林風有些傻眼:“這麽有名氣?為什麽?”


    李浩有些不以為然,語氣略微有些微諷的說道:“一個人是否有名氣,不外乎幾個方麵,金錢、地位、權勢、本領、美貌、而葉嫣然偏偏占全了這幾樣。


    據說,她的美貌已不能單單用美來形容,因為世間所有的詞匯都無法形容出她的美麗;至於金錢,像她這樣的女子又豈會缺少錢財?而地位?便是連陛下都要禮讓三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深不可測的本領以及背後超脫世俗的勢力。


    據說有一次帝國境內最大的一個組織“聚眾幫”的大頭目率領數十名高手前來,想要綁走葉嫣然獻給他背後的主子,結果第二天有人發現在大街上整整齊齊的擺放了數十具屍體,無一活口。而幾日後有消息傳出聚眾幫一幹主要頭目全都暴斃,從此帝國境內再無聚眾幫。你說一個有這樣身世背景而本身又本領高超的人,尤其還是一個美貌的女人能不出名麽?”


    林風聽得目瞪口呆,這還真是一個女強人啊!口中卻自然而然的說道:“一個這樣有錢有地位有本事而又擁有絕色的美人,有喜歡的男人似乎也正常,而有了男人之後又有了孩子似乎也沒什麽不正常?”


    李浩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林風,沉默了半響說道:“原則上來說的確是這樣,但身為帝國人你應該知道帝國幾千年來的民風,尤其是未婚女子要是未婚先孕的話,那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便是侵豬籠,點天燈也不為過。隻是因為葉嫣然神秘的背景和深不可測的實力,所以帝國一直隱忍沒有發聲。至於那些憤怒的普通人,隻不過是跟著起哄,哪裏曉得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林風聽完不由嘟囔一句:“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李浩不知道什麽是封建思想,但卻鄭重的提醒林風:“所以,以後在外人前千萬不要表露你剛才的觀點,否則,天下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除非你可以淩駕世俗之上”


    林風被李浩一提醒,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這才想起兩個世界的觀念差距,看來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還是多聽少說為妙,言多必失啊!想到此,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李兄所說的修道之人是不是都跟神仙一樣,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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