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和她太像了


    對於她遇到謝菲意這件事,蘇若水隻字不提。


    隻是安琴還是察覺到了她心情的微妙變化,假裝不經意地問,“少夫人,您最近的心情怎麽樣?我聽說孕婦的情緒都不是很穩定。”


    蘇若水翻書的手頓了頓,她抬起眼,眯了眯眸,似乎是在想什麽。


    “我今天看了一本書,講的是母愛。安琴,我媽媽在望京,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讓我見見她?”


    這個借口合情合理。


    蘇若水的確很想見蘇心,她要確定蘇心現在安全無恙。也要和江敬安見一麵,看看接下去要怎麽做。


    她的手無意識地輕撫著自己的小腹,腦海中滿是謝菲意充斥著愛意的麵容。


    安琴聽完,皺著眉沉吟。


    確實,少夫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的母親了。


    可是蘇心是由江敬安負責的,如果要見蘇心,必然要和江敬安打交道。這件事,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你去和厲朗說吧。”蘇若水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靠著窗,手指在書頁上無意義地劃動著,一雙美眸看著窗外的景色,無喜無悲。


    “隻要讓我去看媽媽,誰跟江敬安交涉都沒關係。”


    ……


    聖瑪麗修道院。


    兩米高的雕花鐵門慢慢打開,一輛林肯駛入了修道院內。


    一下車,蘇若水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雖然別館林木眾多,空氣質量並不差,可總缺了一種味道。


    安琴跟著蘇若水來,她戴著耳機,正在和厲朗說話,“……我們已經到修道院了,房間在……三樓五室……江敬安不會來,很好。嗯,嗯,好,我們盡快迴去。”


    蘇若水聽到蘇心的房間所在,就抬腳往修道院主樓去了。


    聖瑪麗修道院位於望京郊外,是供由帝國貴族少女學習天主教文化的地方。這兒管理森嚴,進出都需要提前預約和檢查通行。


    也虧得江敬安想得到,比起誰都能進入的醫院,這裏的確更隱蔽和安全。


    進入修道院主樓,最先看到的是兩米高的聖母像,就矗立在主樓大廳的中央。


    蘇若水好奇地瞥了一眼,視線挪開,和一個穿著修女服的外國女性對上了視線。


    女人驚訝地叫出了聲,“索菲亞?”


    蘇若水以為她是在叫別人,但女人飛快地朝她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她滿臉的激動,端詳著蘇若水的五官,“索菲亞!你迴來了。天啊,主保佑你,這麽多年了,我還能再次見到你……”


    蘇若水眉梢淺淺地皺起。


    又是一個透過她在看別人的人,能是誰呢?蘇若水覺得,她看的,和譚燁看的是同一個人。


    “這位修女,你認錯人了。”蘇若水掙脫開她的手。


    或許是她的嗓音提醒了修女,她愣了愣,旋即迴過神來。


    臉上帶著一絲落寞,可眼裏還是有藏不住的貪婪,妄圖從蘇若水這張年輕的臉上,找到當初那個人的痕跡。


    “你和她太像了……抱歉,孩子,我是安妮嬤嬤,這個修道院的負責人。你,你和我認識的一個女孩,長得很像。”


    她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她十二歲的時候來到這兒,是最虔誠的信徒,也是最聰明的女孩。她曾經說過,她要用她的一生服侍主,但後來她遇到了她最愛的那個人。索菲亞,我為她高興,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麽,她值得最好的……”


    安妮嬤嬤深吸了一口氣,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放在手心遞給了蘇若水。


    銀質的十字架散發著柔和而低調的光芒。


    這是要送給她。


    蘇若水開口想拒絕,安妮率先說,“這是她的十字架,在她離開修道院之前贈予了我。孩子,你和她這麽像,我覺得肯定是她的靈魂送你來到這兒!請你收下這個十字架,好嗎?”


    明明應該拒絕的。


    可是蘇若水還是收下了。


    銀質十字架上還帶著人類的體溫,就在她的掌心。好像有一團小小的力量在燃燒。


    “少夫人!”


    聽到安琴的聲音,蘇若水手一緊,把十字架放到了口袋裏。


    安琴認識安妮嬤嬤,見了她,她欣喜地上前擁抱,“安妮嬤嬤!真是好久不見了,您的身體還好嗎?”


    “虔誠的信徒是會受到主的保護的。”安妮嬤嬤說。


    “您明明知道我是一個虛無主義者!”安琴爽朗的笑了起來,她看向蘇若水,“少夫人,您和安妮嬤嬤認識嗎?”


    不等蘇若水開口,安妮嬤嬤主動幫她解釋,“我覺得這孩子麵善,忍不住和她搭話,還送了她十字架。”


    “您又在到處傳教了。”安琴嘀咕。


    “這是主的旨意。”安妮嬤嬤說,她看向蘇若水,“主的旨意,讓我做對的事情。”


    似乎在暗示什麽。


    安妮嬤嬤沒有過問蘇若水的身份,她和安琴寒暄了兩句,便離開了。


    “我以前在這個修道院待過兩年,安妮嬤嬤很好,一直照顧我。”安琴解釋道。


    蘇若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們爬樓梯上了三樓,走到五室房間前時,蘇若水停下腳步。


    “少夫人,怎麽了?”安琴問。


    蘇若水在擔心。


    她最擔心的其實不是母親的身體,而是自己的變化。


    江敬安有沒有把他們的交易告訴她?她如果問起自己這兩個月的去向,她又該怎麽迴答?


    她不想讓媽媽擔心。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用自己的一切,換媽媽生活在無憂的伊甸園。


    萬般思緒都在心頭,蘇若水長舒了一口氣。


    “我自己進去。”她對安琴說,“你留在外麵。”


    這話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安琴還是第一次聽蘇若水這麽跟她說話,不由得愣了愣。迴神時,蘇若水已經開門進去了。


    不大不小的房間裏,擺放著病床,以及一堆儀器。


    蘇心躺在病床上,閉著眼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旁邊的心率儀顯示她的心跳還在,幾乎和死人沒差別。


    蘇若水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了過去。


    蘇心聽到了腳步聲,她緩緩地睜開眼。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然後才轉移到了來人的身上。


    她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來。


    “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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