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運動員互加聯係方式,對記者是一種優待,所以雲朵沒有理由不答應。她掏出手機,放低姿態,“那我來掃一下你們的微信二維碼可以嗎?”沒好意思直接要手機號,如果被拒絕那多尷尬呀。

    四人齊刷刷地掏出手機。

    雲朵握著手機挨個掃,先是祁睿峰,後是唐一白。掃到唐一白時,她聽到他輕輕“嗯”了一聲,尾音上揚,代表著疑惑,音量很小,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便抬頭看他,發現他也垂眼看她,嘴角輕輕抿著,要笑不笑的樣子。

    雲朵不明所以,隻好埋頭繼續下一個,鄭淩曄。然後,鄭淩曄也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忍不住摸了摸臉蛋,難道臉上蹭了髒東西?

    最後一個是明天,當明天看到好友申請時,終於為雲朵解開了疑惑:“姐姐你微信的名字是‘一朵白雲’?你自己的名字加一白哥的名字嗎?嘻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膠似漆,水乳唔——”他還想繼續說,奈何嘴巴被捂住了。

    唐一白的手臂越過祁睿峰,直接用手蓋住明天的嘴巴。他目不斜視,淡淡說道,“成語學得不錯。”

    祁睿峰若有所思地看著雲朵,突然說道,“原來你也暗戀唐一白嗎?”雖然說出的是疑問句,神情卻一片恍然。

    “不是啊!”雲朵好尷尬。這個名字她用了好久,可認識唐一白也是這幾天的事情,更何況有誰會把自己暗戀的人明明白白寫到社交賬號裏,那還算暗戀嗎?

    但這個問題要怎麽解釋呢……雲朵有點頭疼。

    祁睿峰很明顯是不信雲朵的否認。不止如此,雲朵從他此刻的表情中讀出了“我這麽酷帥狂霸拽你竟然不暗戀我而是去暗戀唐一白你果然有眼無珠”……這類豐富的信息。

    不僅祁睿峰,鄭淩曄和明天看起來也完全不信,他們目光炯炯地看著雲朵,滿臉的八卦之光。

    雲朵硬著頭皮向祁睿峰說道,“真的好巧,這個名字用過很久了。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忠實粉絲,怎麽會暗戀唐一白呢,對吧?”

    祁睿峰點點頭,“也對。”

    雲朵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目光已經轉向唐一白。此刻唐一白已經鬆開捂著明天的手,他順手在明天的衣服上蹭了蹭手心,方才收迴手,酷酷地往兜裏一抄,笑意盈盈地看著雲朵。

    雲朵突然有些煩躁,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唐一白的笑容。她也

    無法再解釋了,否則越描越黑。

    告別了這四人小分隊,雲朵拇指劃著手機屏幕,思考要不要改掉微信名字。猶豫再三,她決定不改了,改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如順其自然。

    然後她拉開好友菜單看剛才添加的那幾個名字。

    祁睿峰的微信名是“祁睿瘋”。

    唐一白的微信名是“浪裏一白條”。

    明天的微信名是“特貓喲”。

    鄭淩曄的微信名是“鄭淩耶!”

    雲朵扯了扯嘴角,跟這幫人的一比,她的名字才是最正常的吧?

    閉幕式結束後,雲朵在這裏的工作也算結束了。當晚便搭飛機飛迴了b市,第二天沒有采訪任務,她要去單位坐班。

    結果她的椅子還沒坐熱乎,就受到了劉主任的傳喚。雲朵知道,她被這位主任傳喚,絕對不是好事。

    果然,明明時間都過去了好幾天,劉主任卻還惦記著她犯忌諱那件事。他無視掉雲朵這些天的成績,直接把她罵了個灰頭土臉。從工作態度說到個人前途,從職業操守說到報社形象,又嚴重警告她要知道感恩,有些東西她不想要,有的是人排隊爭搶……

    雲朵一聲不吭,頂著劉主任的口水暗暗驚奇。雖然劉主任的脾氣臭在整個報社出了名,可他又不是閑的蛋疼,每天那麽多事情,沒道理把這種小事一連記好幾天,一直想著清算她。再者說,除了這件掉鏈子的事兒,她這幾天的工作表現應該不差,至少能抵消點劉主任的怒氣吧,為什麽結果不是這個樣子的呢……雲朵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好不容易從劉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她悄悄做了個抹汗的動作,去找孫老師匯報情況。孫老師聽罷她的轉述,他左顧右盼兩眼,突然神秘兮兮地朝雲朵勾了勾手指。

    雲朵會意,湊近了一些,孫老師便用隻有他們倆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這件事,有八成的可能,是有人給你上眼藥了。”

    “啊?”雲朵不太相信,“為什麽呀?”

    孫老師有些恨鐵不成鋼,“還用問嗎,你得罪人了唄。”

    “我得罪人?我得罪誰了呀我……”雲朵很是莫名其妙,她摸著後腦勺,“我一個新人,螻蟻一樣的存在,我能得罪誰呢,我敢得罪誰?”

    “別問我,我要是知道,肯定早告訴你了。你自己迴想一下,平時說不準就是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就把人得罪了。”

    雲朵現在比剛才更加的一頭霧水,她和孫老師道了謝,默默地坐迴到自己的位置,深刻反思去了。

    反思了一天,她也沒得到答案,下班後她去找陳思琪,倆人難得都有空,便一起吃飯,順便吐槽。陳思琪是雲朵的大學同學,畢業後懷著滿腔的熱血紮進了娛樂圈,為人民群眾的八卦偉業添磚加瓦。

    沒錯,她現在是一名娛樂記者。

    不少人覺得當娛樂記者是不務正業,但是在雲朵眼中,陳思琪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她們那一屆畢業後麵臨找工作的同學——除了那些家在本地的,餘下幾乎所有人,都在求職時把“b市戶口”“正式編製”這類條件列為首要篩選指標。尤其是“b市戶口”,那簡直成了畢業生們的心病。

    除了陳思琪。

    陳思琪是t省人。她上大一時的目標就是當娛樂記者,大四畢業時,目標依舊。為此,她投簡曆時從來不考慮什麽戶口啊編製啊,專門瞄著八卦能力強大的新聞媒體投,現在目標達成,每天混得倍兒開心。

    如果一個人有明確的目標,並且為此矢誌不渝、樂在其中,哪怕這個目標是掏大糞,那也是理想,崇高的理想。

    反觀雲朵,她一直很想從事和紀錄片相關的工作,可是在一腳尚未踏入社會時,已經被周圍的人心惶惶所感染,再加上媽媽每天一通電話的施壓,使她到最後還是一頭紮進了“求戶口”的洪流當中,不能自拔。

    結果也算是求仁得仁。她現在在報社有著正式編製,拿到了b市戶口,這樣的待遇在同層次的求職者大軍中絕對算勝出。

    至於她的工作熱情,嗬嗬,不提也罷。

    陳思琪見到雲朵,很高興,拉著她不停地八卦娛樂圈。百分之九十的女孩子都喜歡八卦,雲朵自然也不能免俗,聽著陳思琪滔滔不絕,雲朵白天晦暗的心情也因此明朗了不少。在陳思琪的描述中,娛樂圈裏都是一群妖魔鬼怪,一個比一個重口味。新出道的小明星被包養這種根本夠不上檔次,男明星嗑藥群x這類勉強可以當作談資。雲朵聽著聽著,禁不住感歎,“媽蛋跟你們娛樂圈一比,我們體壇帥哥都是純潔的小天使啊!”

    陳思琪摸出手機,給雲朵展覽她這些天的成果。照片有明著拍的也有偷拍的,她一邊給雲朵點評,誰誰誰化妝太濃像老妖婆,誰誰誰本人比照片好看,誰誰誰腰長腿短嗬嗬嗬……

    雲朵也就拿出自己的勞動成果和她分享。她的照片不算多,大部

    分是正兒八經的新聞圖,一點都不抓人眼球,調出來給陳思琪看的時候,竟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陳思琪突然驚叫,“次奧!”

    她這彪悍的一聲呐喊吸引了周圍無數人,但是她自己渾不在意,指著手機問,“這個是祁睿峰我知道,但是這個是誰?好帥啊啊啊啊!”

    雲朵差點被她嚇一跳。不過嘛,對於陳思琪這樣的反應,雲朵很滿意,“這是唐一白。”

    “也是運動員?”

    “廢話麽,”這照片就是雲朵最滿意的那張抓拍,照片上唐一白穿著運動服。雲朵又調出自己之前和唐一白他們的合照,“側臉就把你驚豔到,那你看到正臉會不會被他帥哭呀。”

    陳思琪捧著手機,“嗷嗷嗷,帥得我合不攏腿!”

    雲朵滿頭黑線,“節操呢!”

    陳思琪自己翻看著雲朵和那四位運動員的合照,自言自語道,“不止唐一白帥,其他人也很帥嘛,不過還是我們家唐一白最好看!”

    “你、們、家?”

    她又有些憤憤,“大爺的,我說怎麽最近娛樂圈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妖氣衝天呢,原來帥哥都去體壇了嗎?!”

    雲朵有些得意,感覺陳思琪誇唐一白他們,比誇她自己還讓她高興。

    陳思琪的目光又迴到唐一白身上,表情那個淫-蕩啊,“難怪我看他有點眼熟,這根本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公嘛!”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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