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說自己沒那麽嬌弱的人今天華麗麗的發燒了。


    杜子騰來食堂找到牛果說這件事時,牛果狐疑的以為杜子騰是騙她。


    她坐在矮凳上洗蘿卜:“他不是身體很好嗎?”


    杜子騰趴在架子上:“哪能,舟哥最嬌氣了,他最怕冷,一到冬天,動不動著涼感冒發燒,他昨天迴去的時候身上除了打底隻穿了件毛衣,就他那體質,不感冒都不行。”


    啪的一聲,牛果手裏白胖胖的蘿卜掉進水裏,碩大的水花澆在她鞋上。


    昨天他外套穿在她身上了。


    現在外套還在她床上躺著。


    牛果心情複雜得難以複加。


    不過,杜子騰這次來另有其事,等附近沒人了,他才蹲下去問:“牛小果,昨天下午舟哥是不是跟你在一塊?”


    牛果心不在焉的搓蘿卜:“嗯,他外套給我穿了。”


    杜子騰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兩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啊。”


    杜子騰不信:“沒幹什麽舟哥怎麽會受傷。”


    受傷了?


    牛果腦子懵了一瞬,昨天確實發生了點意外,她嘴巴磕到了他的額頭。


    牛果緊張兮兮:“他傷的很嚴重?”


    完了。


    是不是又要賠錢了?


    杜子騰表情很神秘:“他吧,說不嚴重其實也挺嚴重,主要是有些事我們外人不好問,舟哥是個要麵子的人,就怕他不願意配合治療,那就不是嚴重兩字這麽簡單了。”


    說來說去還是很嚴重的樣子,牛果不自覺的用手摳蘿卜。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難道把他的頭磕出什麽內傷了?磕傻了?


    她心裏發虛:“我也不是故意的。”


    杜子騰我懂的表情:“這件事也不能怪你,肯定是舟哥的錯。”


    對對對!


    還是能甩鍋就甩鍋吧,她真沒錢賠啊。


    牛果鄭重點頭:“他不顛我,就不會出意外了。”


    杜子騰驚了:握草,玩這麽野。


    舟哥牛啊,這都沒斷。


    “江禹舟到底傷的有多嚴重?”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江家。


    江禹舟剛從浴室出來,腰間隻圍了條浴巾。


    床上的手機響了,又掛斷。


    是蘇烈給他發了信息,這個人每次發什麽消息憋不住讓江禹舟盡快看完迴複,總要親切的電話提示一通,因為他在江禹舟這看完消息不迴複幾乎是常態。


    江禹舟將毛巾掛在後頸上,點開看。


    蘇烈給他轉發了幾條鏈接。


    【別動!斷了!】


    【啪姿勢不對,dd折斷,疼疼疼】


    【坐斷、撞斷、翻身斷、掰斷……dd骨折方式五花八門】


    ……


    江禹舟嗤了聲。


    一個不落的給他轉發過去。


    【不客氣,慢用。】


    發完,熟稔的將他微信拉黑。


    剛放下手機,杜子騰在門外敲門:“舟哥!我給你帶驚喜來了!!開門啊!!!”


    嘖。


    上輩子欠他們的。


    門外牛果聽到驚喜兩字想說杜子騰你他媽是不是騙我時,門開了。


    她定眼看過去,最先入眼一片赤裸的胸膛,白皙,緊致,鵝卵石一樣的肌肉平鋪在腹部,線條流暢,凸顯出少年精瘦有勁的身材。


    謔——


    少年,好腹肌。


    牛果小小的發出一聲讚賞。


    她赤裸的目光盯著他赤裸的胸膛。


    江禹舟被盯得不大自在,喉嚨發癢,咳了幾聲,讓他們先進來,自己轉身迴浴室套上浴袍。


    杜子騰跟牛果說:“我就不進去了,你去吧。”


    牛果從江禹舟離開的方向收迴眼睛,半信半疑:“他看起來很冷靜啊,你騙我?”


    杜子騰嘻嘻哈哈:“你還不知道舟哥,他就是要強,見到你心裏肯定開心的要死還裝作這麽冷靜。”


    “不是,我是說他身體沒什麽事。”


    杜子騰把人推進去:“多多少少有一點。”


    說完,杜子騰立刻把門帶上。


    他把人帶過來了,舟哥應該能消消氣吧。


    杜子騰說話嘴沒把門,被牛果知道了外號,昨天很慘的被江禹舟痛錘了一頓,這不,今天懂事的把牛果帶過來想立功贖罪。


    江禹舟房間很大,彌漫著他身上的草木香,地板上鋪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比牛果床上的毛床單還暖和。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啊,這麽好的東西用來踩。


    雖然在下麵換了鞋,牛果每踩一腳心裏依然忍不住迸發出一股子罪惡感,跟和尚喝酒一樣,踩一腳在心裏默念著罪過罪過。


    江禹舟換上浴袍出來時,帶牛果去沙發上坐,給她倒了杯水:“杜子騰跟你說什麽了?”


    牛果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江禹舟臉上,他臉色有點差,漆黑的發絲零亂四散,大概是剛才洗了把臉,額發濕了幾縷。


    江禹舟皮膚本就很白,平時唇色是健康的淡粉,今天因為感冒發燒的緣故,粉色褪得幹淨,臉上多少有些虛弱和憔悴,他額頭上還青了一塊,是昨天被她磕的。


    “他說你感冒了,我過來看看。”


    來的路上,其實還說了點別的,牛果才終於明白出毛病的不是江禹舟的頭。


    她眼睛不動聲色的往下瞄了一點,糾結不知道什麽開口。


    算了,畢竟不好一進來就開口問,牛果決定找點話題暖暖氣氛。


    “江禹舟,你天生體寒嗎?為什麽這麽怕冷?”他屋裏暖哄哄的,牛果今天穿得又厚,進來一小會,後背被捂得悶熱。


    江禹舟別過頭咳了好幾聲,嗓子發啞:“不是天生,小時候出了點意外。”


    這個意外一聽就很有故事,她好奇問:“什麽意外啊?”


    江禹舟拽了條沙發毯子披身上,看她:“想聽?”


    牛果點點頭:“就是感覺你們有錢人家故事還挺多,孔雀小學的時候喜歡看小說,那些男主身上多多少少有點毛病,什麽抑鬱症啊,暴躁症啊,反社會人格啊,不是受家庭影響就是從小被算計的,江禹舟,你是不是小時候被人綁架過?”


    牛果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居然猜對了。


    江禹舟披著毯子,從沙發上滑下去,坐在沙發和幾桌之間毛茸茸的地毯上,衝牛果招招手。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牛果就過去了,蹬掉拖鞋,跟他一樣在地毯上打坐。


    她手摸了摸,酸了吧唧:“你家地毯比我床還軟。”


    江禹舟在她腦門上咯嘣一下:“穿這麽厚,你熱不熱。”


    杜子騰在他房間隻穿一件,牛果穿了三件。


    “有點熱。”


    “脫了吧,我給你拿條毯子披著。”


    牛果沒那麽多束縛,三兩下把厚外套脫了,披上和江禹舟的同款毛毯。


    兩個人並排坐在地毯上,像一對剛沐浴出來聊天的小情侶。


    江禹舟幫牛果將毛毯外的腳蓋好,平靜地的迴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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