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澤點點頭,也不管英鈺是不是看到?這動作更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心存希望自然比一味地害怕來的好。秦嘉澤你要鎮定,鎮定,默念著冷靜下來之後。秦嘉澤壓低聲音問道,“我們要不要想辦法逃走?”


    對,逃走。正常人被綁架的第一念頭就是害怕恐懼,然後就是想辦法逃走。但是秦嘉澤心裏沒底,他們倆個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又沒什麽武力,不過剛夠壯年男子的一盤菜。他們不知道外頭有多少匪徒,有沒有兵器,……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是誰會甘心等死呢?


    這些匪徒顯然是有計劃的綁人,目的是什麽?是衝著誰來的?為錢?還是尋仇?秦嘉澤不知道。


    綁匪會對他們怎麽樣?他們想綁架的到底是誰?綁了人之後會有什麽打算?這些統統不知道?


    如果兩人之間,有一個不在他們計劃之內,那個人會不會被撕票?在計劃之內的人,會麵臨什麽境遇?


    秦嘉澤感覺很冷,上輩子自己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老實百姓。從沒打過架,沒惹過事,沒傷過人,也沒被人傷過。盡管兩輩子加起來,都快五十歲的人了,但是秦嘉澤還是真的害怕!會受傷嗎?會,死嗎?


    秦嘉澤腦子裏亂糟糟的,但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鎮定,因為這裏不止自己一個人。這裏還有一個真正的孩子,自己不能慌,不能亂。


    英鈺很冷靜,至少表麵上很冷靜。應該說真不愧是皇家子弟嗎?是見過大世麵的嗎?英鈺心裏知道這次綁架,十有*是衝自己來的。對方挑在玉緣堂下手,說明蓄謀已久,對自己的行程非常了解。


    再者,最簡單的推斷就是,敢綁架秦嘉澤的人,絕不敢對自己一個王府公子下手。但想綁架自己的人,綁一個將軍的孫子,實在不算什麽?


    英鈺也不想隱瞞,直接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說道,“是我連累你了,這些人是衝我來的。”


    “哦,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你有什麽打算?我們醒了有一會兒了,那些人大概會來看一眼我們。”秦嘉澤對這種結果並不意外。


    秦家應該沒有得罪什麽人,得罪到願意幹出這種對致孩子下手的事情來?舅公那裏如果敵對的人有動作,也不至於一點兒跡象都沒有被發現,秦家平靜的很。


    英鈺聽到這個迴答,頗有些吃驚,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膽量倒是不小,在這種境地裏,還能這麽冷靜?倒真讓人刮目相看。


    不得不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大霧),英鈺絕對想不到,某人的芯子已經很老,很老了!


    “天快黑了,我們等一等,看有沒有人來?其他的事再說,先休息一會兒,恢複一下力氣。”英鈺讚同秦嘉澤的說法,馬上做出了判斷。


    “好,先養養神,恢複體力。”秦嘉澤也十分讚同。


    二人現在也不在講究身份之別,什麽清白了(可以這麽說吧)?肩挨著肩,閉著眼在黑暗和未知的危險之下,緊緊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依靠,互相支持著彼此。


    “吱呀”,門開了,有人,不能動,不要動。此刻,二人心有靈犀的沒有動作。


    “拐子,裏頭的人一直沒醒嗎?這藥勁兒早該過了啊。”來人走進了一瞧,兩個孩子靠在一起沒什麽動靜。不放心的伸腳踢了踢,還是沒動靜,奇怪了啊?


    “六哥,人剛剛醒了一會兒。倆人廢了老勁兒,湊到了一塊兒,那點兒子力氣早就用完了。不過倒是挺有意思的,誰也沒大喊大叫,咕噥了兩句,又沒動靜了。估摸著是老二灌藥太狠了,那麽一大碗,這倆個嫩皮子娃子,受得了嗎?再說了,這不都綁著的嗎?”被叫做拐子的人說道。


    “受得了,受不了,也跟你沒關係。我們隻管綁人,等接受的人來了……把人一交,拿了銀子我們就走的遠遠兒地,幹完這一票。我們兄弟就收手。”六哥低聲說道。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被叫做六哥的又踢了一腳,正踢在秦嘉澤大腿上,疼的秦嘉澤差點叫出聲來。忍了又忍,秦嘉澤才把聲音咽下去。又怕演過了頭,就裝作睡夢裏被人拍了一下似得,輕輕抖了抖,還哼哼了幾聲。


    老六盯著人又看了一會兒,兩個半大孩子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這才往外走去。“吱呀”,腳步聲遠了,人出去了。但是秦嘉澤還是不敢睜眼。


    “拐子,把人看好了。要是有動靜,立馬要看一看。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讓老二送倆碗藥過來,讓他們睡到明天,省的出什麽意外。”老六人謹慎的很,在這城裏出什麽動靜,很容易被人發現,倒不如讓人一直暈著。


    “好嘞,六哥,我辦事你放心。六哥啊!記得給我送點大肉過來,弟弟饞了。這外頭晚上還冷呢!有酒就最好了,嘻嘻。”拐子抖著腿,嬉皮笑臉的說。


    “你想的美,看好你的門就行了。沒有酒。”老六瞪他一眼,走了。


    過了一忽兒,外頭安靜了,那個拐子似乎沒有守在門口,而是離門口很近的地方。


    “英鈺,我們得想法子逃。”秦嘉澤看著外頭快要黑透的天色,不跑就沒機會了。秦嘉澤覺得腮幫子有點疼,那幫人下手真狠。


    “嗯,我聽到了。隻有這一次機會了。”英鈺語氣低沉的說道。


    “有窗戶,可是很高,還有木柵欄。門口有人我們怎麽辦?沒有工具,要是有把鋒利的刀子就好了,也許還可以試一試。”秦嘉澤語氣沉重,現在情況很糟糕。也不知外頭怎麽樣了,能不能盡快找到他們。


    街上成群的侍衛、兵丁、捕快,挨家挨戶的搜查,商鋪、民居一處也不放過。


    “不管誰動了我的兒子,我讓他生不如死。”啪!桌上的茶盞被震煩了,褐色的茶水流到了桌子上,順著桌子滴到毯子上。


    可下人們誰也不敢上前擦洗,誰敢招惹暴怒的王君,龍有逆鱗觸之則死。公子就是王君最大的逆鱗。


    “搜,全城戒嚴,一處也不能放過。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出城。把所有的家丁、侍衛都派出去。”秦非言眼眶赤紅,臉上的怒氣快要燒起來,可他強壓著心裏的怒火,一一分派任務,讓人去尋他的兒子。


    這時候哭是最沒用的。


    “是,殿下。王君,秦家也在派人尋他家與公子一起失蹤的少爺。”王府統領硬著頭皮迴道。


    “隨他們去吧,他們能找到最好。公子如果不能安全迴來,你這個統領……哼!去,你也去。”秦非言心中的擔憂焦慮,比怒火更甚。可是,他不能慌。


    誰,是誰?為什麽要擄走真哥兒?誰,有膽量擄走王府的公子?


    “子君,你別慌,王府已經派人去尋了。嘉澤一定能平安迴來的。我們就在這兒等。今天我不該讓孩子出去的。”於文敏現在滿心內疚,侄子生死未卜,自己卻毫無頭緒。


    林子君把府裏所有的人手都派了出去,他心裏隱約明白這事是衝著王府去的,自己兒子隻是被連累了而已。現在除了找人,他什麽也做不了。“大哥,這不怪你。我就在這兒等消息,你去幫我安撫兩個小的,他們見不到大哥迴來該哭了。”


    街上迴家的行人被來往的兵丁嚇了一跳,這出什麽大事兒了?不管什麽事,都趕緊迴家去,哎,萬一遭殃倒黴就完了。不過半個時辰,天黑下來,街上看不到半個路人,安靜的隻有士兵的腳步聲四處響動著。民戶家裏微黃的燈光隱約照亮漆黑的街道。


    “你們給我盯緊了,一個人都不許放出去。要是讓歹人出了城,我們就都不用活了。”守城官對下頭的小兵說道。


    “頭兒,出什麽事兒了?這麽大動靜。”底下一個小兵好奇的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守好你的門就行了。”守城官嗬斥底下的小兵。


    時間不等人,秦嘉澤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秦嘉澤手腕被綁在一起,手指卻還能動。英鈺示意秦嘉澤脫掉自己左腳的靴子。秦嘉澤的手指能動卻不方便,廢了好大力氣才脫下來。可看到裏麵塞著一把匕首,就什麽都是浮雲了。


    秦嘉澤沒想到英鈺的靴子裏會藏著匕首,一把其貌不揚,沒有寒光閃閃,卻鋒利無比的匕首!真不知道王府公子的生活是不是時刻充滿危機嗎?竟然隨身帶著匕首。防身?還是其他?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這匕首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


    秦嘉澤再接再厲,雙手交握手心夾著匕首,慢慢割斷綁著英鈺手腕的繩子。太不方便了,匕首老是鬆動,可它的確夠鋒利!


    馬上就好了,隻差一點兒了。開了,開了,繩子開了。秦嘉澤和英鈺抬頭四目相對,兩雙亮晶晶的眼睛裏爆發出驚喜來。


    我們一定能行!


    嗯!一定可以!


    這一刻兩人讀懂了彼此眼睛說出的話,互相激勵著,相信他們一定能逃出去。


    有人,腳步聲,外頭送飯的人來了。


    “拐子哥,我給你帶了小半壺酒,你晚上暖暖身子,可別一次喝完了。六哥可讓你看好裏邊兒的人呢。二哥出去看情況還沒迴來,等他迴來我再來送藥。你先吃著啊!”


    “得嘞,有酒。哈哈,我悠著呢!你去吧。”


    好機會!還有一點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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