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事並沒有多少懸念。


    逃出箭雨的烏桓騎兵大概有七千餘名。


    若是他們能夠有組織,哪怕不轉身反擊,隻是在撤退的時候有條不紊。


    對上剛剛修養不久,還沒有恢複元氣的薊鎮騎兵,至少也能夠給追擊出來的薊鎮騎兵造成不小的殺傷。


    隻可惜,他們的主帥還有主帥的副將,都死在了第一波箭雨襲擊之中。


    長弓的射擊沒有太多優點,歸結起來就三個字,快、準、狠!


    這個準,說的是密集射擊的情況下,凡是被箭雨覆蓋到的區域,裏麵的士兵基本上都要中上一箭,有些運氣不好的倒黴蛋。


    比如說勃竭奴那種的,中上三四箭都是尋常事情。


    至於狠,那就更不用說了。


    哪怕隻是挨上一箭,除非是擦破皮的那種傷勢,否則,至少也是個殘廢!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貫穿傷,在這個年代,哪怕是中原的將官受到這種傷勢,都會有極大可能因為細菌感染傷口而死亡。


    更不用說,這些生活在草原上缺醫少藥的烏桓騎兵了。


    一旦被射中,當場死亡絕對是最仁慈的做法!


    如果迴到草原上,沒有醫藥的他們,隻能夠哀嚎著等到傷口潰爛細菌侵入全身,高熱而死!


    那才是最殘酷的結局!


    總而言之,之前城頭下那一撥箭雨,已經讓這一萬兩千烏桓騎兵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


    這可不是後世的現代戰場,在古代,一隻軍隊戰損超過十分之一就有崩潰的危險!


    更不用說,組織力度還要更弱的烏桓騎兵了!


    他們來到中原是為了什麽?無非是搶劫而已!


    打的就是一個順風仗。


    哪怕蹋頓再雄才偉略,也不能夠改變他所組織起來的烏桓騎軍,實際上不過是各個烏桓部落聯合在一起的聯盟軍隊而已。


    這樣的軍隊,在進攻襄平、北平的時候,發揮的還算出色。


    但當他們在薊鎮城下,遭到迎頭痛擊的時候。


    這隻軍隊立刻就暴露了他們的本質!


    無數烏桓騎兵哭爹喊娘,拚命的奔逃,甚至連迴頭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原本薊鎮的鐵騎們還在擔心,畢竟大家的體能都沒有迴複,甚至戰馬都不能夠快速奔馳。


    戰馬也要養膘啊!


    這個時候,隻要烏桓人來上一波發衝鋒,哪怕此刻在戰場上的薊鎮甲騎要比烏桓鐵騎要多,最後的結果,也很可能是薊鎮甲騎大敗!


    畢竟體能上的差異擺在那裏。


    結果,烏桓人全都崩了!


    這就是在趕羊。


    兩邊都恨自己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拚命的抽打著自己的戰馬。


    不過跑在前麵的烏桓人是想要逃命保住自己。


    而跑在後麵的薊鎮甲騎則是想要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而已。


    追逐戰整整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一直追殺到烏桓人逃迴到難樓所紮下的王帳營帳附近。


    薊鎮甲騎領頭的幾名將軍才約束著麾下徐徐而歸。


    迴頭望去,鐵蹄所過之處,所見皆為烏桓人的屍骸和無主的戰馬。


    在過去視漢人如綿羊,殘酷暴虐,兇狠無比的烏桓騎兵終於嚐到了他們自己釀造的惡果。


    沒有收降,哪怕那些烏桓騎兵已經放棄了奔逃丟掉武器跪在地上請求歸附。


    也沒有一個薊鎮甲士點頭答應。


    之前他們是如何對待那些漢人百姓們的,現在他們就要遭受到如何的處置。


    “此戰,不收俘虜!”站在薊鎮的城頭上,全程看完了此戰的徐庶冷聲說道。


    一旁的沮授頓了一下,還是沒有多說。


    倒不是沮授想要勸諫徐庶什麽不好殺降之類。


    沒有這個規矩!


    沮家是河北大族,雖然是在冀州腹心,但不代表沮家就沒有分支啊。


    超過三代傳承以上的大族,哪個不會分出來幾隻旁支,去為宗家開枝散葉,保存家學傳承?


    單單是幽州,就有兩個沮家的分支安家,其中有一個沮家分支,在十五年前還被南下的草原異族給滅了!


    毫不客氣的說,整個河北,越是富庶的家族,越是和這些草原諸族有著血海深仇!


    和平年代,大家做做走私搞搞交易倒沒什麽,畢竟搞錢第一,其他都要靠邊站。


    但一旦開戰,想要指望大家手下留情?


    抱歉,根本不可能!


    這可不是後世什麽程朱理學興起的年代,大漢的儒學還很原始,或者說,還很有血氣。


    雖說公孫一脈的儒學已經成為了末流,但在不少年輕士子,特別是北地士子中,已然相當有市場!


    不要誤會,這個公孫可不是公孫瓚那個公孫,而是儒學大宗之一,公孫羊的傳承。


    他的名字很多後世人可能不知曉,但提起他那句名言,沒有幾個人不會知道。


    “九世之仇尤可報也!”


    大複仇主義,這就是公孫家儒學最根本的要義!


    沮授之所以想要開口勸諫,其實是想著,將這些歸附投降的烏桓人全部都抓起來送到冀州。


    既然沮家已經決定好,站到袁譚那邊。


    那麽,未來的沮家肯定需要大量的牧奴,而這些敢於入侵豫州的烏桓人,自然是上好的牧奴來源。


    至於他們會不會反抗?


    簡單。


    烏桓人,不,嚴格來說,是整個草原異族最可怕的天賦能力是什麽?


    無非是騎射而已。


    隻要切掉他們的一兩根手指就可以徹底廢去一個優秀的烏桓騎兵,從此他們就隻能夠放牛養馬。


    看到沮授欲言又止的模樣,徐庶稍稍思索一下,便想明白了沮授的想法。


    他搖搖頭說道:“公與先生,倒不是這些烏桓人不能用,隻是如今,我薊鎮城中兵馬太少,接納大量烏桓人入城,隻怕會引來禍事。”


    沮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再不開口。


    徐庶說城中兵馬少真不是什麽假話。


    別看薊鎮大營有七萬多大軍,但實際上真正頂用的軍隊不到兩萬。


    其中,五千是潘貴所率領的長弓營,五千是勉強集合起來的薊鎮弓兵營,還有五千是薊鎮的步兵,隻是稍稍接觸了一些弓箭知識。


    這三隻軍隊算是守城之用。


    真正的機動力量,也就是此刻在城外遊弋殺伐的薊鎮甲騎,看上去有一萬二千人。


    實際上,這一萬兩千人中,有將近一萬人,今天這一戰打完,接下來幾日內都不能夠再上陣。


    為什麽?


    因為體能透支了!


    這也是為何,徐庶在稍作思考之後,便果斷下令,讓薊鎮騎兵出擊。


    難樓有三萬匈奴鐵騎,之前攻城的先鋒部隊就占去了將近一半。


    若是能夠給這些先鋒部隊造成巨大殺傷。


    接下來的防守戰,徐庶這邊的壓力就要小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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