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物?”沮授看著麵前這個無比陌生的機械,目光中滿是疑惑。


    袁譚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向紡紗機,說道:“此物名為馬鈞紡紗機,乃是我麾下首席大匠,將作副使馬鈞所製作的新式機械,具體如何使用,之後再說。”


    袁譚拍拍手,示意下人先將這紡紗機抬到一旁,再去傳喚一個會使用這紡紗機的人過來。


    而後示意沮授與他一同坐下,開口問道:“公與,我且問你,我朝禁止走私草原的貿易已經有數百年,但草原走私貿易一直未曾停止,其原因為何?”


    沮授不太明白為何袁譚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迴答道:“自然是有利可圖。”


    “那,究竟有什麽利益呢?”袁譚哈哈一笑,誘導沮授去思考。


    沮授也反應了過來袁譚的用意,正是在迴答自己之前提出的問題,也開始認真起來。


    思索片刻後,沮授說道:“首先,便是草原上缺少鐵器,而我中原地大物博,鐵器出產豐富,一個鐵鍋,中原所售不過幾十錢,但若賣到草原上,甚至能夠換來幾千錢乃至數兩金!”


    其實沮授這裏說的已經是有些保守了。


    走私商隊,最大的走私貨物是什麽?那就是以鐵換馬!


    金子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走私的商人們最喜歡的生意,就是在中原收購大量的鐵器,然後從草原上換迴來大量的健馬、牛羊等等。


    這些牲畜,等迴到中原的時候再一轉手,那利潤率,簡直高到令諸侯都眼紅!


    為什麽公孫瓚當政的時候,縱然對烏桓采取鐵血政策,一改劉虞之前那種溫和的懷柔之政?


    除開烏桓人的勢力已經發展到必須壓製的地步外,更重要的一點,卻是那些走私烏桓的漢人商隊,利潤厚到讓公孫瓚都眼紅了!


    要知道,公孫瓚出身的公孫世家,可是北地豪族之一,若是論高下,公孫家在幽燕的地位。


    基本上可以對標袁家在中原的地位。


    用霸主一詞來形容,那是毫不為過。


    但就連這樣豪富的公孫家,對走私的利潤都是無比眼紅,可想而知,這些商隊究竟有多賺錢?


    但袁譚並沒有點明沮授話中的隱藏,畢竟這不重要,他點點頭,算是認可沮授說的第一點,然後依舊看著沮授,顯然是在等他接下來的分析。


    沮授沉吟了片刻後,又說道:“至於這第二點,便是草原上,牛羊眾多,牛羊,可以取肉,可以耕作,可以取毛,雖然羊毛之衣裳,並不算華麗,但卻保暖,薄利多銷下,也是有利可圖的生意。”


    “至於第三……”


    沮授說完前兩點後,目光中顯然有了幾分糾結。


    畢竟第三點,才是真正的關鍵,也涉及到了一些違法的事情,他不知道說出來妥當不妥當。


    看到沮授這般為難,袁譚哈哈一笑,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抬手說道:“公與何須糾結,既然你不敢說,那就讓我來說好了,這第三,無非是耕牛,和戰馬!”


    草原人是不會耕作,但草原人會養牛啊!


    他們養出來的牛,雖然有不少都是自己吃用,但不代表他們就養不出來耕牛了。


    事實上,大漢現在有許多耕牛,就是從草原上走私過來的。


    老百姓們那麽窮,幾家幾十家合在一起,買上一頭牛耕地,就已經是燒香拜佛的福氣了。


    哪裏還會去計較,這耕牛是來自草原上的犍牛,比起中原培育出來的本土牛不太適合耕種?


    一頭犍牛,在草原上隻為了吃肉,不過千錢,撐死也就是十個鐵鍋或者五把鐵刀的價錢!


    但迴到中原,賣出去的話,別說五把鐵刀,就是五百把都能夠買得到!


    多少走私商隊,往往都是幾個傻大膽,湊齊幾千錢,買上一大堆破銅爛鐵,就敢闖關口,進草原,做交易?


    然後身死關外,屍骨掩埋他鄉,依舊前赴後繼?


    還不就是因為,這生意隻要做成了一次,自己這一世便可以安然無憂,全家過上小康生活?


    若是能夠多做成幾次,甚至能夠保住子孫三代的富貴!


    “一個,是耕牛,一個,是戰馬!”


    袁譚用手指,重重的在桌案上點了兩下,語氣加重了幾分說道。


    “這兩個收益點,連帶著,草原上出產的金子銅鐵,都是草原的利益所在!隻要世家願意去,這些,我都可以給!”


    沮授猛然抬頭,目光中帶著三分驚訝七分不信,沉聲說道:“主公要如何給!?”


    聽到沮授口稱自己為主公而非齊候,袁譚臉上笑容餘盛,溫言說道:“公與放心,我既然來這裏見你,準備,自然早就已經做好了。”


    袁譚抬手指了指沮授身上穿的錦袍,笑著說道:“公與,我且問你,為何你之前說,羊毛所做出來的服飾,隻能夠賣給平民百姓,而難登大雅之堂呢?”


    沮授一愣,下意識說道:“羊毛服膻味太重,且質地粗糙,此乃世人皆知啊,”


    說到這裏,沮授卻是猛然反應過來,抬眼看向袁譚,滿臉的震驚之色:“莫非,主公居然有辦法,使羊毛除膻?且質地細膩?”


    羊毛的質地粗糙膻味刺鼻,這個問題,對於袁譚來說,還真不算難。


    他之前為了給徐州開發新商品,可是將肥皂這個大殺器都給拎了出來。


    用肥皂來清洗羊毛,雖然比起後世的專業洗滌劑來說,要差上些許效果。


    但相較於這個年代的各種清洗方法,肥皂,絕對是劃時代的工具!


    袁譚微微一笑,說道:“正是如此,沮授想想,若是我將這技術,交給世家的話,他們還願不願意,去草原,為我宣揚王化呢?”


    一邊是屠刀,一邊是幾乎想想就讓人血脈僨張的羊毛暴利,沮授根本沒有遲疑,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道:“若是主公能夠做到這一步,其他世家不敢保證,沮家絕對願為主公前驅!”


    “好!”


    袁譚擊掌而讚,說道:“這句話,我就記下了。”


    但沮授說完,冷靜下後,卻又想到了一點,說道:“雖然草原上的利潤有了,但若讓世家開拓草原,為大漢拓邊,僅僅靠著世家的那些護院,可扛不住草原異族的兵鋒征伐啊!”


    袁譚傲然一笑,說道:“公與放心,我同樣有所準備。不過,”


    說到此處,袁譚卻是話鋒一轉,從袖袍中取出一卷書簡,遞給沮授,笑著說道:“公與不妨先看看這個,待到看完後,我們明日再來說接下來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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