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鄧艾口吃的問話,袁譚非但不覺得有半分煩躁,反而頗為興奮。


    即便來到三國這麽久,麾下也招攬不少英才,但居然能夠收獲到鄧艾,這樣的意外收獲,實在讓袁譚有些高興過頭。


    鄧艾鄧士載,這個大名,在三國前中期並不出彩,真正到他大放異彩的時候,還要到三國後期。


    彼時三國亂世已近末尾,璀璨的將星大多凋零,就是在這樣的時代。


    鄧艾這顆將星橫空出世,毫不客氣的說,眼前的鄧艾,在三國後期,簡直就是支撐起了魏國半壁江山的人物。


    魏國雙壁,鄧艾鍾會,相比較於鍾會的謀略。


    袁譚更看重的,是眼前鄧艾的戰略目光,和軍爭天賦!


    他的麾下,衝陣猛將不缺,不管是黃忠、龐德、趙雲,亦或是高覽、馬超、臧霸。


    每一個都是能夠衝陣殺敵的一流猛將,便是他自己,都是戰陣上一騎當千的悍將。


    但,能夠坐鎮全局,抓住戰機,一擊必中,指揮大規模軍團作戰的人物。


    卻是一個都沒有。


    徐庶雖然到手,但正在成長期,還不成熟,並且即便成長起來,徐庶也是類似於行軍司馬一類的人物。


    但鄧艾可不同,這位兄弟可是實打實,打出一個全盤滅國之戰的人物。


    更是在三國後期,指揮魏國和後來的晉國大軍,和薑維戰的有來有往,不相上下,甚至正麵戰場上擊敗過薑維。


    這是一位真正的將星!


    如果不是前期司馬懿等人的壓製,鄧艾的名號,估計會更早的響徹中原大地。


    而眼前鄧艾交出來的這份書簡,更是讓袁譚確信,這位三國未來的將星,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閃耀起他的光輝了。


    對於一位合格的大軍統帥來說,什麽最重要?


    不是兵馬多寡,不是將帥勇猛,真正的命門,就在於後勤,和士伍的管理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而這個知己,考驗的,就是這一塊的能力!


    諸葛亮六出祁山,最終無功而返,仔細翻翻看看,有幾次是因為軍爭不利?


    都是因為後勤沒有跟上,才隻能黯然迴師。


    這其中或許有蜀國國力不足,以一州戰一國等等的先天因素。


    但也從側麵印證了,在大規模軍團作戰中,合格統帥對於軍隊後勤的管理和把控能力的重要性。


    所以,聽到鄧艾的震驚問話,袁譚笑了笑,說道:


    “我雖然不曾見過士載,但年少時,也曾隨家父去過荊州閑遊,聽說過士載的名聲。”


    鄧艾聞言,卻是苦笑了一聲:


    “君……君候……真真會…說……說笑……士載在……鄉裏……哪有什麽名聲?”


    鄧艾一如既往的貶低自己,但袁譚這一次,卻是直接板起了臉,拍了拍鄧艾的肩膀,說道:


    “士載,你可知你的口吃之疾,究竟要如何才能醫治嗎?”


    鄧艾下意識抬起頭,卻是正好對上了袁譚鼓勵的目光:


    “口吃之疾,後天所發,多為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我雖不知士載過往,卻也能猜到一二,無非是鄉人不識璞玉,嘲諷而致,但我要說,”


    袁譚攤開手,示意鄧艾看向自己身後:


    “我之胸懷,可納天下賢才,隻要可為我所用,願為我平定亂世,莫道什麽山賊流寇,黃巾黑巾,不分貌醜口卑,但為大才,我皆願酬以高官厚祿,為我效力終生。”


    說著,袁譚將手中書簡,輕輕放迴到鄧艾手中,沉聲說道:


    “士載之才,我已知曉,如今我願表士載為齊國相,入我幕府,為我查漏補缺,主持徐州休養生息,整軍備戰,不知士載,可願屈就?”


    齊國相!


    聽到這個名字,即便是旁邊的臧霸,都是忍不住猛地抬頭。


    這個官位,可以說是和齊候府長史並列的高官!


    甚至比長史的位置,還要更顯貴一重!


    乃是真正的千石高官,位比太守不說,掌管的,都是主君的封地中的軍政大權。


    袁譚貴為齊候,實際統治著整個徐州六郡。


    換句話說,他的國相,其職責之重,權力之大,官位之高,根本就不是尋常國相可比。


    這樣的禮遇,對於此前一直默默無聞的鄧艾來說,不亞於袁譚之前,直接將徐州生產建設軍團,盡數交到臧霸手上!


    是以,當聽到袁譚的話後,本來就心潮澎湃的鄧艾,內心之中的振奮和激動,再也難以抑製。


    他幼年喪父,少年喪母,陡逢大變,患上了口吃之疾後,又因為家族旁支出身,受盡欺淩。


    但他少年人在世,無依無靠,隻能夠依靠家族的資助過活。


    鄧家雖然是南陽大姓,但傳承到今日,早已不複昔年的榮華,養這麽一口閑人,雖然不是養不起,但肯定不會少了什麽惡言。


    鄧艾受著這些惡言,又因為口吃,常常被嘲笑,口吃小兒還要學經,隻是徒勞無功,誰會給你官做!


    但鄧艾卻始終未曾放棄,學成之後,更是鼓起餘勇,向時為荊州牧的劉表,請求仕官。


    隻是換來的,卻是劉表的婉拒。


    什麽士載有才,但仍年少,還需多多讀書。


    一個二十四歲的男子,還被稱為年少?


    傻子都知道,這是劉表看不上口吃的鄧艾,給出了托詞而已!


    鄧艾再次遭到重擊,黯然無奈下,他隻好另尋出路,隻是口吃的人,哪裏能夠找到什麽好的活計?


    家族肯定是迴不去了,二十多歲的人再指望家族資助,根本不可能。


    最後,唯一肯收留鄧艾的地方,居然隻是一隻商隊,鄧艾在商隊中,當了一個賬房,從此再也羞於提起自己的本姓真名。


    隨著商隊,輾轉南北,本以為這就是自己人生的穀底,結果萬萬沒想到,在途徑徐州的時候。


    又被泰山賊劫上了山,成了從賊的流寇……


    鄧艾從此徹底心如死灰,好在,臧霸對他多有禮遇,多少讓鄧艾得到了些安慰,但隻是這點安慰,根本激勵不起鄧艾那顆久經打擊的心。


    直到遇到袁譚,從袁譚口中,聽到了那些話語。


    鄧艾心中,那被埋藏多年的壯誌,卻是再一次被點燃,甚至於,好似真的如袁譚所說的那樣。


    他口吃的根源,那自少年時代便出現的心病,都隨著袁譚那唯才是舉的宣言,被一並擊碎!


    大營之中,鄧艾抱拳拱手,對著袁譚,深施一禮,聲音之中,都是帶著幾分顫抖道:


    “士載……多……多謝主公知遇之恩,此生……定……定為主公,鞍前馬後,肝腦塗地,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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