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日去驗看甲胄，感覺如何？”
張紘靜了靜心，飲下一盞茶後，閉上眼平息了一下雜亂的思緒，才睜開眼看向麵前的蔣欽和董襲，緩緩說道。
上午自己和徐庶初步商談了一下價格的問題，而蔣欽和董襲則帶著三百衛兵，去驗看了那三萬八千套徐州準備出售給他們的製式鎧甲。
兵甲不同於糧草，張紘隻是一個文士，把一套鎧甲擺在他眼前。
他能做的最多也隻是抄起一把刀劈砍幾下看看鎧甲的防禦力而已。
但對於士兵們來說，一套鎧甲好不好，可不能隻看防禦力。
更要穿在身上，感受一下重量，以及關節的靈活性。
畢竟，一套鎧甲真要是追求防禦力，即便沒有宋代的鑄造工藝。
也可以不斷加重，搞出一套三百斤的鋼板甲出來，穿在身上保證刀槍不入。
問題是那特麽就成了一個站在原地動都動不了的活耙子了。
即便防禦力再逆天又有什麽用？
當然，這隻是誇張的說法，一套鎧甲，重量要合適，還要穿戴在身上，嚐試一下揮舞刀劍槍矛。
看看鎧甲對於進攻、防守動作的阻滯會不會太高等等。
畢竟，哪怕是再輕的輕甲，也要比尋常衣物重的多。
人穿在身上，即便是武藝一流的猛將，也一樣會受到一些阻礙。
關鍵要看這些阻礙在不在可承受的範圍內，而這些因素。
隻有久經沙場的老將和士兵們才能夠感受的出來。
這也是為何，此次出使徐州，孫策會特別命令蔣欽和董襲兩員悍將，帶上三百名精銳士兵隨行的原因。
張紘開口詢問，蔣欽看了董襲一眼，先一步抱拳迴道：
“迴參軍，我負責驗看東甲庫的兩萬套鎧甲，今天上午查驗了五千件，都是常規的大漢鎧甲，士兵們穿戴起來，感覺也都相當不差。”
蔣欽開口，董襲也緩緩說道：
“末將也去查驗了西甲庫那一萬八千套鎧甲，上午查驗了四千七百件，和蔣欽將軍的結果類似，那些鎧甲雖然都是經過修補，但不知徐州人是怎麽做的。”
董襲的語氣頗為驚訝，還帶著一點讚歎：
“那些鎧甲修補出來後，非但沒有降低鎧甲的防禦力，甚至還比原本的鎧甲有所提升不說，重量上也是相當合適。”
聽到二將的迴報，張紘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肯定是不錯，畢竟一套甲，徐州問我們要價一萬五千錢，這可比太平時節貴了不止一倍，1要是他們以次充好，哪裏還有底氣要這個價格？”
聽到張紘的話，蔣欽和董襲對視一眼，也是跟著無奈說道：
“參軍，話不能這麽說，如今乃是亂世，甲胄之物，本就昂貴，尤其是這等大規模的購價，老實說，末將等以為，能夠買到鎧甲，已經是不錯了。”
董襲倒是沒有跟著蔣欽繼續說這些事，而是沉吟了一下，有些奇怪的說道：
“說起來，末將去驗看鎧甲的時候，聽那些人說，還有兩千套鎧甲，藏在別庫，目前尚未運過來，據說那兩千套鎧甲，乃是齊候精心打造而出來的新式鎧甲，要價不菲。”
聽到董襲的話，張紘一愣，而旁邊的蔣欽也被董襲這話提醒，緊跟著說道：
“董襲將軍說的，我也聽到了，甚至還聽說，那些看守甲庫的徐州兵在議論，說那些新式甲胄不能出售給我們才對，也不知道齊候怎麽想的，出了一個昏招！”
“哦？”
聽完二將的話，張紘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有點意思。”
他敢打賭，蔣欽和董襲聽到的那些議論，即便不是徐庶安排，特意讓他們聽到的。
也不會是全然的無心之言。
“新式鎧甲？倒是需要關注一下，沒記錯的話，荀彧和中護軍見麵的時候，可是說的清楚，徐州這邊準備出售的鎧甲，可是整整四萬套，眼下隻給我們驗看三萬八千套。”
張紘頓了一頓：“看來那剩下的兩千套，就是這所謂的新式鎧甲了。”
張紘將心思暫且一放，緩緩起身說道：“也罷，這些事情暫時兩位將軍不必操心，下午你們繼續驗看那些鎧甲，我且去和那位徐長史，再聊上一聊。”
……
下午，徐州公館。
“三百石米一套？不以銀錢結算？！”
即便張紘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徐庶口中，那所謂新式鎧甲的價格之後。
還是忍不住驚唿出聲！
也就是張紘涵養不俗，換做是蔣欽和董襲在這裏，隻怕已經當場罵娘了！
然而，徐庶卻依舊是一臉的淡然，對於張紘表現出來的驚訝和羞惱，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慢條斯理的為自己斟上一盞茶水，喝上一口後，才看著羞惱的張紘，淡然一笑。
張紘咬著牙，強忍著拂袖而去的衝動，緩緩說道：
“徐長史，在下奉吳候之命，帶著誠意渡江而來，但卻不是任由長史戲弄的，這一套鎧甲三百石米的價格，簡直是聞所未聞！”
江東米價已經是天下少有的低價，二百錢一石米。
但即便是按照這個米價，三百石米，也是整整六萬錢！
要知道，放在太平年月，一套鎧甲撐死八千錢！
即便是亂世，哪怕是曹操那邊，現在收購一套鎧甲，也不過一萬三千錢！
六萬錢，這不是宰大戶，不是坑他們江東，還是什麽！
看著已經快要到暴走邊緣的張紘，徐庶意識到，自己這把火已經差不多到火候了。
當即，徐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地說道：
“張參軍何必這般惱怒，常言道，一分錢，一分貨，我徐州既然敢開出三百石米一套甲，而且不以銀錢結算的價格，那就意味著，我們的鎧甲，絕對值得這個價。”
說著，徐庶抬眼看向身後的侍衛，給了一個眼色。
那名侍衛立刻轉身下去準備，而徐庶繼續說道：
“更何況，我們又沒說，吳候必須要買這兩千套甲，你們可以不買嘛，不過，若是這次不買，下次再想買，可就不是這個價了，甚至，想要高價買，估計也買不到。”
徐庶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敦厚誠懇的笑容。
若是換做袁譚在此處，肯定會無比眼熟。
因為前世那些高舉著“限時五折，先到先得”“雙節特慶，點券充值返好禮”的商家們。
在看著氪金玩家們瘋狂充錢的時候。
臉上帶著的憨厚笑容，和此刻的齊候長史徐元直。
幾乎一般無二。
張紘靜了靜心，飲下一盞茶後，閉上眼平息了一下雜亂的思緒，才睜開眼看向麵前的蔣欽和董襲，緩緩說道。
上午自己和徐庶初步商談了一下價格的問題，而蔣欽和董襲則帶著三百衛兵，去驗看了那三萬八千套徐州準備出售給他們的製式鎧甲。
兵甲不同於糧草，張紘隻是一個文士，把一套鎧甲擺在他眼前。
他能做的最多也隻是抄起一把刀劈砍幾下看看鎧甲的防禦力而已。
但對於士兵們來說，一套鎧甲好不好，可不能隻看防禦力。
更要穿在身上，感受一下重量，以及關節的靈活性。
畢竟，一套鎧甲真要是追求防禦力，即便沒有宋代的鑄造工藝。
也可以不斷加重，搞出一套三百斤的鋼板甲出來，穿在身上保證刀槍不入。
問題是那特麽就成了一個站在原地動都動不了的活耙子了。
即便防禦力再逆天又有什麽用？
當然，這隻是誇張的說法，一套鎧甲，重量要合適，還要穿戴在身上，嚐試一下揮舞刀劍槍矛。
看看鎧甲對於進攻、防守動作的阻滯會不會太高等等。
畢竟，哪怕是再輕的輕甲，也要比尋常衣物重的多。
人穿在身上，即便是武藝一流的猛將，也一樣會受到一些阻礙。
關鍵要看這些阻礙在不在可承受的範圍內，而這些因素。
隻有久經沙場的老將和士兵們才能夠感受的出來。
這也是為何，此次出使徐州，孫策會特別命令蔣欽和董襲兩員悍將，帶上三百名精銳士兵隨行的原因。
張紘開口詢問，蔣欽看了董襲一眼，先一步抱拳迴道：
“迴參軍，我負責驗看東甲庫的兩萬套鎧甲，今天上午查驗了五千件，都是常規的大漢鎧甲，士兵們穿戴起來，感覺也都相當不差。”
蔣欽開口，董襲也緩緩說道：
“末將也去查驗了西甲庫那一萬八千套鎧甲，上午查驗了四千七百件，和蔣欽將軍的結果類似，那些鎧甲雖然都是經過修補，但不知徐州人是怎麽做的。”
董襲的語氣頗為驚訝，還帶著一點讚歎：
“那些鎧甲修補出來後，非但沒有降低鎧甲的防禦力，甚至還比原本的鎧甲有所提升不說，重量上也是相當合適。”
聽到二將的迴報，張紘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肯定是不錯，畢竟一套甲，徐州問我們要價一萬五千錢，這可比太平時節貴了不止一倍，1要是他們以次充好，哪裏還有底氣要這個價格？”
聽到張紘的話，蔣欽和董襲對視一眼，也是跟著無奈說道：
“參軍，話不能這麽說，如今乃是亂世，甲胄之物，本就昂貴，尤其是這等大規模的購價，老實說，末將等以為，能夠買到鎧甲，已經是不錯了。”
董襲倒是沒有跟著蔣欽繼續說這些事，而是沉吟了一下，有些奇怪的說道：
“說起來，末將去驗看鎧甲的時候，聽那些人說，還有兩千套鎧甲，藏在別庫，目前尚未運過來，據說那兩千套鎧甲，乃是齊候精心打造而出來的新式鎧甲，要價不菲。”
聽到董襲的話，張紘一愣，而旁邊的蔣欽也被董襲這話提醒，緊跟著說道：
“董襲將軍說的，我也聽到了，甚至還聽說，那些看守甲庫的徐州兵在議論，說那些新式甲胄不能出售給我們才對，也不知道齊候怎麽想的，出了一個昏招！”
“哦？”
聽完二將的話，張紘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有點意思。”
他敢打賭，蔣欽和董襲聽到的那些議論，即便不是徐庶安排，特意讓他們聽到的。
也不會是全然的無心之言。
“新式鎧甲？倒是需要關注一下，沒記錯的話，荀彧和中護軍見麵的時候，可是說的清楚，徐州這邊準備出售的鎧甲，可是整整四萬套，眼下隻給我們驗看三萬八千套。”
張紘頓了一頓：“看來那剩下的兩千套，就是這所謂的新式鎧甲了。”
張紘將心思暫且一放，緩緩起身說道：“也罷，這些事情暫時兩位將軍不必操心，下午你們繼續驗看那些鎧甲，我且去和那位徐長史，再聊上一聊。”
……
下午，徐州公館。
“三百石米一套？不以銀錢結算？！”
即便張紘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徐庶口中，那所謂新式鎧甲的價格之後。
還是忍不住驚唿出聲！
也就是張紘涵養不俗，換做是蔣欽和董襲在這裏，隻怕已經當場罵娘了！
然而，徐庶卻依舊是一臉的淡然，對於張紘表現出來的驚訝和羞惱，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慢條斯理的為自己斟上一盞茶水，喝上一口後，才看著羞惱的張紘，淡然一笑。
張紘咬著牙，強忍著拂袖而去的衝動，緩緩說道：
“徐長史，在下奉吳候之命，帶著誠意渡江而來，但卻不是任由長史戲弄的，這一套鎧甲三百石米的價格，簡直是聞所未聞！”
江東米價已經是天下少有的低價，二百錢一石米。
但即便是按照這個米價，三百石米，也是整整六萬錢！
要知道，放在太平年月，一套鎧甲撐死八千錢！
即便是亂世，哪怕是曹操那邊，現在收購一套鎧甲，也不過一萬三千錢！
六萬錢，這不是宰大戶，不是坑他們江東，還是什麽！
看著已經快要到暴走邊緣的張紘，徐庶意識到，自己這把火已經差不多到火候了。
當即，徐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地說道：
“張參軍何必這般惱怒，常言道，一分錢，一分貨，我徐州既然敢開出三百石米一套甲，而且不以銀錢結算的價格，那就意味著，我們的鎧甲，絕對值得這個價。”
說著，徐庶抬眼看向身後的侍衛，給了一個眼色。
那名侍衛立刻轉身下去準備，而徐庶繼續說道：
“更何況，我們又沒說，吳候必須要買這兩千套甲，你們可以不買嘛，不過，若是這次不買，下次再想買，可就不是這個價了，甚至，想要高價買，估計也買不到。”
徐庶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敦厚誠懇的笑容。
若是換做袁譚在此處，肯定會無比眼熟。
因為前世那些高舉著“限時五折，先到先得”“雙節特慶，點券充值返好禮”的商家們。
在看著氪金玩家們瘋狂充錢的時候。
臉上帶著的憨厚笑容，和此刻的齊候長史徐元直。
幾乎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