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心目中的徐州軍規劃,應該是十萬正兵,十五萬輔兵的標準。


    隻不過眼下,徐州的生產力也好,糧食儲備也罷,距離他這個目標都有著堪稱鴻溝般的差距。


    所以隻能姑且退一步,先養出來九萬兵馬再說。


    怎麽可能再進行裁軍?


    也就是看在諸葛瑾這段時間已經夠慘的份兒上,袁譚才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宏偉目標。


    不然袁譚真怕自己好不容易拐過來的內政大臣,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掛在自己麵前。


    至於說優待士兵?


    開玩笑。


    對於作為穿越者的袁譚,看待古代軍隊,尤其是古代軍隊的待遇,內心隻有一句經典台詞。


    那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一個月兩石俸米就叫優待了?


    後世的士兵們,哪一個不是一人軍餉足以養活全家且生活優厚的那種!


    即便是到了後世,服兵役的國家戰士們,每個月的工資都是實打實的社會中等階層好嗎?


    漢代士兵們的俸祿之低,待遇之差,導致了在社會中,士兵都是處在了鄙視鏈的底層。


    即便是漢武帝時期,一漢當五胡的輝煌歲月。


    大漢士兵們的所謂優厚待遇,也不是來自國家,而是來自他們對外作戰的繳獲。


    即便是這些繳獲,都還要被頭上的大人物們給分去一層,拿到手的隻有可憐的一點而已。


    但就算是這可憐的一點,都足以讓他們感恩戴德,將人頭綁在褲腰帶上去廝殺報效了。


    來自後世文化影響下,即便是在這個時代已經來了數年,站到了前世未曾想過的高位上。


    潛移默化的現代文明的滋養,依舊讓袁譚不能夠像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大人物那樣。


    將小人物的奉獻和犧牲看做理所當然。


    在袁譚看來,生命是無價的,是可貴的,任何一個人的生命都應該等值,起碼應該相對等值。


    一個用刀槍保護家園的士兵,並不比一個手握經書學習經卷的士子卑賤到哪裏去。


    同樣,一個指揮士兵衝鋒陷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的將軍,先天上也不應該比一個運籌帷幄,經營國家使國力蒸蒸日上的大臣,低上一級。


    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下,袁譚當然不可能削減軍隊的待遇。


    至於向便宜老爹求援?


    雖說有影衛隊的護衛,但量地清民政策推行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便宜老爹也知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在影衛隊震懾河北世家後。


    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舉起屠刀,甚至連當眾冒犯他的楊榮,也隻是斬了楊榮一人而已。


    對於楊榮身後的幽州楊家,依舊予以保留,隻是象征性的罰了三百斤銅而已。


    這種相對懷柔的政策,取得的迴報也是喜人的。


    起碼量地清民政策,雖然屢受阻撓,但到底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鬧出攻擊下鄉的官吏。


    這種惡性事件來。


    但也意味著,短期內,河北那邊的府庫也將處於一個空虛的狀態。


    畢竟,量地清民,清出來的隱戶和隱田都需要耕種,而脫離了世家庇佑的他們。


    比流民的情況稍好,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在秋收之前,一樣需要河北的官府進行救濟。


    此外,河北不同徐州,一年隻能收一季,產量有限。


    沒有三五年功夫休養生息,根本無力對外擴張,即便是給徐州這邊支援些許。


    最早也要等到秋收之後了。


    換言之,諸葛瑾現在頭疼的問題,袁譚也是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


    為今之計,隻能等,等到水錘作坊那邊出產的鎧甲達到一定規模之後。


    就可以按照袁譚之前的規劃,和江東那邊聯係,從江東那邊,收購米糧和銀錢了。


    諸葛瑾雖然不知道袁譚的腹案,但也清楚君候做了一些準備,不會真的讓自己到時候去給士兵們打白條。


    隻是眼下未雨綢繆,這才每日定時定點來齊候府內宅蹲守袁譚。


    隻不過今日,諸葛瑾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因為袁譚又搞出來了一個騷操作。


    強忍著闖入內宅的衝動,諸葛瑾臉色比守衛內宅的袁朗更加苦澀無奈,吸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袁管事,還請告知主公,給輔兵發放雙倍俸錢這事兒,子瑜實在不能認同!”


    之前袁譚給輔兵們立下賞格,十五日內將將作院雛形建起來,就給他們發放一月俸錢作為獎勵。


    若是十日內完成,就再追加一個月的俸米!


    換言之,現在輔兵營二月的俸錢,已經從原本的二石米,漲到了六石米!


    雖然隻是參與建設的那一萬輔兵營有份。


    但架不住漲的多啊!


    要是一石米兩石米,諸葛瑾咬咬牙也就認了。


    但憑空多出來六萬石米的開支算怎麽迴事?


    原本諸葛瑾的規劃是,從河北那邊運過來的四十萬石米,加上徐州原有的庫存米糧。


    前後五十萬石米,十萬石米拿來發賣,一方麵平抑市場上的米價。


    一方麵也是迴籠資金,十萬石米,按照現在徐州的米價,怎麽也有個五千萬錢。


    五千萬的本金在手,諸葛瑾之前設想的很多工程都可以推行。


    以工代賑,這種樸素但卻效果拔群的救災、收攏流民的方法,早在西漢就已經出現了。


    諸葛瑾作為當世英才,對於這種手段並不陌生。


    五千萬錢,一方麵可以拿來疏浚徐州鄉間的河道,一方麵可以收攏流民。


    十萬石米平抑糧價後,流民們拿到工錢,也可以買到足夠的米糧。


    富足生活談不上,起碼可以填飽肚子,養活一家人。


    而疏浚河道的同時,又能夠讓徐州大量拋荒的田地,田力得到恢複,再分配給那些流民。


    或是當做官田出租,或是作為民田發售,都可以再從民間迴籠大量資金。


    再有官府出麵,收購市場上的米糧,繼續實行以工代賑,進一步擴大流民招募的規模。


    徐州拋荒的大量田地也能夠得到恢複,連帶著徐州的人口、生產力等等,都能夠在這一係列的良性循環中,得到快速恢複。


    但現在,袁譚一句話發出去六萬石米。


    諸葛瑾原本的計劃,算是被自家君候徹底打亂了。


    這讓諸葛瑾怎麽能夠接受。


    雖說諸葛瑾也理解,軍中無戲言的話。


    但這件事決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過去了,諸葛瑾暗自握拳,目光堅定,心中滿是悲壯的意誌。


    必須要讓君候知道,身為主君,萬不可為所欲為,必須要和臣子們商議,做出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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