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堅毅,身後墨發翻飛,靛藍衣裙上的芙蓉花怒放,說不盡的風華灼灼。


    白麒仿佛能從她身上看到安辰王的身影,從前她是九梨,白麒欣賞她,如今她成了王妃,白麒敬重她。


    他沒再多說什麽,拱手應下:“屬下遵命!”


    雲竹開了藥方,吩咐人抓藥煎藥給雲詞灌下去。


    隔天,雲詞醒了,她神情癲狂,不斷吵鬧。


    “雲竹!你囚困我這麽久,就不怕我娘來找你嗎?”


    “雲竹,你作惡多端,不得好死!”


    “雲竹,你用盡齷齪手段才當上這個王妃,來日總有其他人把你拉下去!”


    “你娘親就是個奴婢,你是奴婢之女,也卑賤至極。”


    “我要迴雲家,我要讓爹爹知道你的真麵目!”


    ......


    她的話越說越難聽,守在門口的護衛聽了都忍不住皺眉,不禁想:王妃真的是說的這樣嗎?


    追風來例行巡查,聽見這話氣得衝進去,直接給了她兩巴掌:“若不是王妃好心留著你,我早一刀把你捅死!哪裏能讓你活到今日!”


    挨了打,雲詞捂著臉,惡狠狠道:“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打我?雲竹都得叫我一聲姐姐,我勸你們現在就放我離開,不然,”


    追風又是幹脆利落一巴掌:“不然什麽?你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裝什麽相啊?”


    追風畢竟是習武之人,三巴掌下去,雲詞的臉腫得高高的。


    再橫的人也怕不講道理的人,雲詞知道麵前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她咬咬舌尖,拚命忍下心中的委屈,道:“我要見雲竹。”


    “我們王妃哪裏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追風懶得理她,隨後就要離開。


    雲詞大聲強調:“我有話跟她說,很重要的話,若是錯過了,你們會後悔的!”


    追風大步走了出去,重重關上房門。


    這個女人心思歹毒,說不定心裏又藏著什麽毒計呢。


    她才不會把消息傳遞給王妃!


    又過了兩日,雲詞勉強可以下床了,她一直沒等到雲竹過來探望,衝著門口守著的護衛罵:“你們這些狗奴才,若是再不去請雲竹過來,我就放火燒了這裏,到時候你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護衛們一時拿不定主意,去書房找雲竹通報了一聲。


    雲竹正在埋頭寫話本子,聽完護衛的話,並不意外,抬眸淡笑了下:“那我就過去一趟吧。”


    護衛一愣,覺得王妃實在是個溫柔到極致的人。


    雲竹把手頭那一段寫完,這才去見了雲詞。


    房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流產之後的雲詞身體無比虛弱,臉色蒼白,見到雲竹進來,她下意識流露出憎恨,很快又收起,裝出一副平和的假象。


    雲竹立在她麵前:“有什麽話要說?”


    雲詞訥訥道:“你得放我迴雲家。”


    “我想,你似乎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雲竹語氣輕飄飄的,分明在笑,眼底卻不帶一絲情感,“我對你的耐心不多,所以,你最好說出些讓我感興趣的事情來。”


    雲詞恨她恨到了極致,這時候卻不得不冷靜下來。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出去,她必須得出去,才能繼續跟雲竹鬥下去。


    她緊緊掐著手心,道:“隻要你放我走,我發誓,絕不再針對你,關於之前的恩怨,我也可以一一補償你。”


    素來高傲的雲詞難得這樣做小伏低。


    雲竹眼睛動了動,麵色終於有了幾分變化,不屑道:“就這?”


    “雲竹!我沒了清白,又沒了孩子,以後難以嫁人,更難再生養,難道還不夠嗎?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我隻是想好好活著罷了。”


    “若你還想再出氣,我都受著,要我跪我就跪,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要你放我迴府,跟家人團聚。”


    “你別忘了,我們終歸還是親姐妹的呀,身體裏流著同樣的血。”


    雲詞說了好多話,溫聲軟語地懇求著。


    雲竹麵上閃過幾分不忍心,道:“等把身體養好些,再迴去吧。”


    見她鬆口,雲詞喜上眉梢,急切道:“要不,今天就讓我迴去吧?”


    雲竹猶豫了一下,雲詞賭咒發誓:“等我迴去,一定隻字不提,乖乖地待在雲府,絕不生出一點事來。”


    雲竹這才點了點頭:“等到入夜,我會著人把你送到雲府門口。”


    等到雲竹離開,雲詞舒了口氣,心道:蘇文禮說得果然沒錯,雲竹太心軟,吃軟不吃硬,隻要自己可憐兮兮地懇求幾句,再加上有親姐妹的血緣關係在,她就把自己給放了。


    雲竹吩咐追風今晚送雲詞迴雲府。


    追風著急了:“怎麽能放她走呢?這個女人多歹毒啊,這不是放虎歸山嗎?王妃娘娘,我們不能這麽做啊!”


    雲竹堅定道:“按我說的做,等她進了雲府,你也潛伏進去,盯著雲詞的一舉一動。”


    “監視她?可她有什麽監視的價值呢?”追風根本猜不透王妃娘娘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做好這件事,之後你自然會知道。”


    當夜,追風帶著雲詞上了馬車,把她送到了雲府。


    雲詞下了馬車,用力拍門:“母親,開門啊,母親,我迴來了。”


    開門的小廝見到臉色慘白的雲詞,嚇了一大跳:“二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雲詞一迴來,整個雲府都炸了鍋。


    雲威今夜歇在月姨娘房裏,正睡得昏沉,房門外傳來丫環的聲音:“老爺,姨娘,二小姐迴來了!”


    “雲詞迴來了?”雲威驚訝,隨後心中煩躁。


    因為雲詞失蹤了太久,哪怕是找迴來,名聲也沒了。


    雲威一心追求利益,雲詞不能給他帶來利益,反而會給雲家的名聲帶來不好的影響。


    月姨娘伺候著他穿了衣裳,兩人一道趕去了花廳。


    一見到父親,雲詞便撲到他懷裏哭個不停:“父親!您一定要幫我做主啊!”


    眼見雲詞瘦骨嶙峋,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雲威心裏生出幾分不忍,問:“做什麽主?”


    “父親,我這段時間不是失蹤,是被王府的人抓去關起來了啊!都是雲竹的主意,是她,一心要害我!父親,您務必要幫女兒做主!”


    “王府的人抓了你?”雲威不太相信,“王府的人抓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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