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惠太後擺擺手:“應該的,你們倆為糕糕如此費心,磕個頭隻是小事罷了。”


    這一次,是宋邪和雲竹揭破了蘇文禮的狼子野心,才讓翰帝改變了想法,不再一意孤行地和親,而是先以和談做幌子,達不到想要的要求就開戰。


    這樣一來,其他小國都知道,是北狄先在京城惹事,大魏寬和待人,打算簽訂契約以維持和平,而北狄拒不配合,大魏無可奈何才出兵維護尊嚴。


    大魏師出有名,任誰也挑不出錯兒來。


    宋邪道:“不過皇兄的心思深沉難測,保不齊過幾天又改了主意,太後還是早些為糕糕定一門親事吧。”


    端惠太後也是這麽想的,趁著這時候翰帝鬆口,趕緊把糕糕的事情定下來。


    她看著宋漪,忍不住歎氣,做母後的,自然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周蘊和,可是,那樣的人冷心冷情,糕糕嫁了也隻會是淒苦一生吧。


    端惠太後舍不得,她見雲竹跟糕糕關係不錯,順勢問:“雲竹,你來說說,有哪些人選?”


    驟然被問到這種問題,雲竹愣了愣,搖頭:“雲竹不知。”


    “那我換一種問法,在青蓮書院的時候,你覺得哪位公子品行不錯?”


    雲竹茫然了,她當時一心搞錢,隻跟蘇月乘和周蘊和稍稍熟悉些,其他人根本不熟悉,哪裏知道他們品行如何?


    見端惠太後不問到底不罷休的樣子,雲竹訥訥道:“周蘊和還挺好的,也一直把糕糕當親妹妹疼著。”


    端惠太後臉色微沉,那個周蘊和真就這麽好?連雲竹都說他不錯?


    宋漪也下意識咬唇,妹妹兩個字再一次刺痛了她。


    見她們倆麵色怪異,雲竹隱隱約約察覺到點兒什麽,但是又摸不著看不破。


    宋邪一心關注著雲竹,幫忙解圍:“太後娘娘,雲竹不清楚那些,您還是別問她了。”


    這兩個人平時精明似鬼,在感情的事情上,卻愣生生沒發現宋漪的異樣。


    端惠太後點點頭:“那好,不過以後,雲竹多帶著糕糕去各種插花集會,認識一些人,若是有不錯的,就來告訴我一聲。”


    這是要把為宋漪挑選夫婿的重任交給雲竹了。


    雲竹美目輕眨,猶豫著:“這......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就這麽定了。”


    端惠太後之前一直溫和,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強勢。


    雲竹跟宋邪出了宮,上了馬車。


    馬車叮叮當當,簾外清風徐徐,卷進了集市的煙火氣,有糕點的清香,有胡餅的酥脆,有餛飩的熱氣騰騰。


    雲竹玉手芊芊,掀起車簾,看向外麵的時候,眼底帶了向往。


    宋邪刮了下她的鼻尖:“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雲竹笑了下:“想吃餛飩。”


    宋邪跳下車去給她買。


    他身著華服,在小攤子麵前細細地叮囑:“多點芫荽和蔥花,再加點蝦皮。”


    雲竹靜靜瞧著,眼底有酸澀湧上來。


    他今晚就要出發去宜州了,新婚頭一天,居然就要分別。


    宋邪端了餛飩過來,端到她麵前,道:“有些燙,我端著喂給你,行不行?”


    “嗯。”


    兩人分吃完一碗餛飩,把碗送了迴去。


    雲竹緊緊靠在他的肩頭,喃喃道:“若是我能跟你去就好了。”


    “我們已經成婚,宋墨不會放你離開京城的,他要留著你拿捏我。不過,若是到時候真有什麽危險,你千萬記得,找白澤,立刻離開。”


    雲竹問:“我以為你要帶走白澤。”


    宋邪搖頭:“白澤留在這裏,用處更大。”


    “不過我會帶走白龍和白虎,他們倆功夫好,到時候派的上用場。”


    “對了,若是有什麽事情,你還可以去錦繡樓找白雀。”


    雲竹訝異:“白雀?”


    她之前從沒聽過這個名字,難道又是什麽神神秘秘的手下?


    “白雀是錦繡樓的管事,負責搜集京城秘聞,沒有她查不到的東西。”


    錦繡樓的客人都是達官貴人,最便於搜集信息,之前王府得到的所有消息都來自白雀,可見她本事不俗。


    “還有修羅域,我差白麒問過了,有一半人願意進軍營掙軍餉和功名,我會帶走一半人,剩下的,仍然留在京城,供你驅使。”


    修羅域再賺錢,也是江湖草莽的身份,若是能進軍營拚殺一番,說不定能混個小將領當當,若是真有本事的,掙個將軍迴來也不是不可能。


    宋邪說完,揉了揉她的發:“無論如何,一切都要以安全為重。雲竹,我隻要你沒事。”


    有白雀查事情,有修羅域的人任憑驅策,又備了白澤這條生路。


    宋邪竭盡所能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可以算是細心至極。


    雲竹點頭:“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用好你留下的這些人。”


    -


    迴府後,兩人又在房裏膩歪了大半天。


    傍晚時分,宋邪換上輕甲,悄無聲息地離開。


    雲竹抱著小詞偷偷跟著去了郊外,目送著他離開,眼底忍不住一片濕潤。


    穿書以來,她處處樂觀堅強,這一次卻哭得停不下來。


    小詞緊緊抱著她的脖子,手忙腳亂地安慰:“娘親!你別哭,小詞心疼你,爹爹是壞人,居然拋下我們走掉!”


    雲竹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滾,嘴上仍在為他辯解:“小詞,你爹爹是世上最好的人。”


    “好,小詞不說爹爹壞話了,娘親別哭。”


    一直到走得看不見了,雲竹才帶著小詞折返迴府。


    追風稟報:“王妃,雲家的人已經在偏廳等了小半天了。”


    雲竹擦幹眼淚,又補了補妝,這才去了偏廳。


    等在這裏的是月姨娘,她倒也不驕不躁,行禮之後恭敬道:“王妃娘娘,官人他說是沒臉見你,讓我來賠個不是。”


    雲威向來如此,好事忙不迭湊上去,丟臉的事便推著旁人出來處理。


    雲竹淡淡道:“王氏如何了?”


    說起王氏,月姨娘臉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昨日,追風把口供和春春送過去之後,雲威氣得把王氏關進了柴房:“你這是當的什麽嫡母?啊?女兒的洞房花燭夜,你派丫環去下藥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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