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琉摘下芙蘼手腕上的鈴鐺,晃了晃,滿意地看著那個七歲小孩一下一下地砸牆。


    “這就是控製毒蠱蟲的東西?”


    芙蘼帶著淚痕點頭:“我已經什麽都給你了,你現在可以放我去見他了吧?”


    憑借毒蠱蟲,一個小孩都能爆發出這樣的威力,若是換成大人,效果隻會更好。


    長琉心情頗好,按下牆上的機關,鎖鏈應聲打開。


    失了束縛,芙蘼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撞上了守在門口的護衛,護衛問:“公主,真的要放走她嗎?”


    長琉一揮手:“放。”


    芙蘼太膽小了,又心心念念隻知道宋邪,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而且,放芙蘼出去,也是顧若翎的意思,皇後娘娘想要給雲竹添堵,長琉順道賣她這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


    白龍眼看著一個白衣女子從西甌國的客舍後門走出來,一時間琢磨不透:“這個人究竟是誰?”


    芙蘼抓住一個路人就問:“安辰王府在哪裏?告訴我,安辰王府在哪裏?”


    白龍心裏嘀咕,她居然要去安辰王府?


    路人給她指了路,芙蘼立刻朝著那邊走去,白龍吩咐其他人在這裏看著,自己則跟上了芙蘼。


    芙蘼直奔安辰王府,然後敲響了大門:“宋邪,宋邪,我是芙蘼!我是芙蘼啊!”


    白龍先一步翻牆跳進了府裏,跟宋邪稟報:“主子,西甌國的客舍那裏出來一位白衣女子,奔著咱們王府來了,如今正在門外等著呢。”


    宋邪頭都不抬:“趕走。”


    “對了,她說她叫芙蘼。”


    “芙蘼?”宋邪猛地抬頭,神情凝重地看著白龍,“你確定自己沒聽錯?”


    芙蘼不是早就死了嗎?


    白龍點頭:“沒聽錯,屬下親眼看著她從西甌國客舍後門出來的,直奔王府。”


    宋邪起身:“我親自去看看。”


    此刻,芙蘼正在王府大門外哭得梨花帶雨:“宋邪,芙蘼來找你了,你見見我啊。”


    路過的不少人都停住看起了熱鬧。


    “不是說安辰王向來不近女色,唯獨喜歡未來的王妃雲小姐嗎?這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直唿王爺名諱,想必兩人關係匪淺啊。”


    “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麽來頭,王爺的親事該不會產生變數吧?”


    “想什麽呢你,那可是太後賜婚!板上釘釘的事兒,哪怕這女子跟王爺關係再密切,也隻能進府做妾咯。”


    ......


    芙蘼把這些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裏,心中陡然生出危機。


    太後賜婚,天下皆知,那個女人占盡了先機。


    不過沒關係,自己跟宋邪是過命的交情,她一定能把宋邪的心搶過來。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


    宋邪立在門後,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


    四年前,宋邪奉翰帝之命去寧州處理事務,不慎落到長琉手裏,受盡百般折磨,也就是在那裏,碰到了同為囚犯的芙蘼,兩人一起打聽消息又互相扶持著,千辛萬苦才逃掉。


    後來,兩人在寧州分開,宋邪迴了京城。


    沒多久,宋邪就聽說芙蘼再次被長琉抓住,已經殺掉了。


    昔日好友不但沒死,還出現在自己麵前,宋邪格外驚喜:“芙蘼,真的是你?”


    芙蘼直接撲到他懷裏,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藥,腦袋靠在他胸膛,哭得楚楚可憐:“宋邪,這幾年,我過得好苦,我好想你,宋邪,我好想你。”


    這個擁抱很不合適。


    宋邪身體僵硬,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然後推開她,語氣客套:“舊友重逢,我很高興,你這些天過得還好嗎?”


    忽然被推開,芙蘼一愣,眼眶裏蓄滿淚水:“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宋邪認真道:“沒有不想見到你,我們是朋友,我當然希望你好好的,不過我如今已經定親了,有些動作,隻能對未來的王妃做。”


    王府新來了位女子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很快便傳到了雲竹耳朵裏。


    小圖比劃著:“雲竹姐姐,你是沒看到,當時王府外麵圍了不少人,大家都看著,芙蘼一下子就撲到了王爺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呢!”


    雲竹正在寫賬本,聞言手一滑,賬本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濃黑的墨跡。


    她咬了下唇才抬頭,看著小圖:“然後呢?”


    “然後王爺就把她推開了,說有些動作隻能對王妃做。”


    雲竹抿唇,然後問了一句:“所以,還是抱到了,對不對?”


    小圖嗅到了空氣裏的危險氣息,他往後退了幾步,走到門邊:“確實是抱了,不過沒抱多久。”


    雲竹一用力,直接掐斷了手中的毛筆。


    小圖一溜煙跑得沒影。


    白虎看著那支可憐的毛筆,喃喃一句:“可惜了,歡意很喜歡這支筆的。”


    雲竹轉而瞪他:“好抱嗎?溫香軟玉在懷,是不是舒服得很啊?你在這裏保護我做什麽?不如迴去保護那位芙蘼姑娘啊?”


    白虎神情哀怨:“我,我是無辜的啊。”


    雲竹才不聽,她丟掉斷成兩截的毛筆,吩咐白虎:“去買個算盤來,跟肩膀差不多寬的那種。”


    “算盤?”白虎看著她手邊那個小算盤,“這個不是用得挺好的嗎?”


    “快去!”


    所幸算盤鋪子也不遠,白虎迅速買了迴來,然後吩咐一個護衛:“你迴府去,就說,雲竹姑娘知道了,很不高興,不但掰斷了毛筆,還打算摔算盤出氣呢!”


    護衛點頭去了。


    白虎心裏美滋滋的,自己這一次算是為主子的家庭和睦做了大大的貢獻了。


    白虎把算盤遞給雲竹,雲竹接過來,在膝蓋處比劃了一下,點頭:“很好。”


    然後她提著算盤離開了鋪子,白虎連忙跟上,看著雲竹氣勢洶洶的背影,心中不安。


    怎麽覺得雲竹姑娘像是提算盤去砍人呢?


    走了一炷香時間,王府近在眼前。


    白虎傻了眼:得,雲竹姑娘提算盤大約是要砍王爺。


    王府,孔嬤嬤給芙蘼安頓好房間,跟宋邪迴了話:“按照王爺的吩咐,把她的屋子安排在後門附近的小院子裏了。”


    宋邪點頭:“再派幾個人伺候著,她畢竟是我的朋友。”


    孔嬤嬤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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