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退了出來,按照喜服女子指的方向,直奔虎大的房間。


    蘇月乘快走兩步跟上她,語帶調笑:“小丫頭是打算去送死?”


    雲竹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腕往前拉:“是啊,打算帶著小侯爺一起去送死,這輩子能同你這樣的大人物死在一處,也算是不枉此生啦。”


    於是,蘇月乘被她生拖硬拽到了虎大的房門前。


    外麵已經亂起來了,廝殺聲、刀劍交鋒的脆響、怒吼聲,全部都混雜在一起,驚動了房內的虎大,他正打算推門出去。


    木門先被雲竹一腳踹開,她眸光淩厲,頗有俾睨天下的狂傲:“就是你,擄走了我家嬤嬤?”


    虎大看清了她的模樣,就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小丫頭罷了,他罵道:“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也敢來我們雲虎山鬧?爺今天非得讓你嚐嚐這拳頭的滋味兒!”


    雲竹看著他厚重的胡子和邋遢的頭發,咬了咬牙,懟迴去:“你毛長得齊!若是你沒張嘴,我還以為麵前蹦躂的是隻野猴子呢!長得人神共憤,每次照鏡子都會被你自己這副鬼樣子嚇一跳吧!”


    “你!”虎大一拳砸在牆上,揚起一陣灰塵,隨後攻了過來,“小妮子,看招!”


    眼看著要動手,雲竹往後撤了一步,把身邊的蘇月乘往前一推:“小侯爺,加油!衝!”


    係統君都看不下去了:“你實在是坑王之王!我都有點兒心疼蘇月乘。”


    蘇月乘閃身躲開,往後撤了幾步,難以置信地看了雲竹一眼:“賣我就賣得這麽幹脆?”


    雲竹攤手:“小侯爺英勇!”


    虎大還在攻擊他,蘇月乘丟過去一錠銀子:“停停停,沒看見我們內訌了嗎?罵你的是這個小丫頭,打我幹什麽?你跟她打!”


    銀錠子砸在頭上,虎大清醒幾分,有道理啊,惹怒他的是這個小丫頭。


    他轉了方向,提起比頭還大的斧子,虎目圓睜,神色不善地看著雲竹。


    殺氣,好濃的殺氣!


    雲竹忍不住罵道:“蘇月乘?你憐香惜玉的好名聲不要了?”


    蘇月乘攤手:“我不英勇,我不會武,而且,”


    “你不算香,更不是玉。”


    雲竹:“......寶劍借我!”


    蘇月乘握住劍柄,挑眉道:“我這寶劍價值連城,憑什麽白白給你,至少拿點東西來抵押吧?”


    “奸商!”雲竹上上下下沒什麽珍貴的東西,她隨手拿下發髻間的兩朵石榴絨花塞在他手心,另一隻手拔出他腰間寶劍。


    寶劍出世,光華流轉。


    雲竹執劍而行,一刀劈砍在虎大身上,虎大用斧子格擋,感受著巨大的衝擊力,忍不住變了臉色,好厲害的一個丫頭!


    看上去弱不禁風,出手卻極為刁鑽。


    幾息的時間,兩人前前後後過了十幾招,雲竹身手矯健,不落下風。


    蘇月乘摸著下巴看得入神:“好家夥,深藏不露啊。”


    這時候,狼二和豹三也出現了,他們是從庫房那邊趕過來的,顯然經曆了一番艱難的搏鬥廝殺,身上沾滿了血跡。


    “大哥,我們來幫你!”


    說罷,這兩人也衝上去,三人圍攻雲竹。


    蘇月乘的手動了動,捏緊了石榴絨花。


    當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的時候,隻聽雲竹一聲大笑,她眉眼彎彎,臉頰上現出兩個深深的酒窩,說出的話卻囂張至極:“玩也玩夠了,你們也該去死了!”


    下一秒,她動起來,形如鬼魅,在三人之間輾轉騰挪,紅衣如火,混雜著噴濺而出的血跡,似一幅豔麗至極的畫。


    片刻的功夫,三個壯漢在她麵前緩緩倒下去。


    三個人,皆是一劍封喉,死不瞑目。


    蘇月乘的後背繃直了,他覺得興奮,又覺得新奇。


    這麽多年,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姑娘,嘴上不饒人,手上更不饒人,像極了潑辣的小辣椒。


    雲竹隨手撩起衣擺,敷衍似的擦了擦劍,然後走到蘇月乘身邊,把劍遞給他,語氣輕飄飄的:“呐,多謝小侯爺幫忙啦。”


    蘇月乘接過劍,上麵還殘留著她手心的溫度,他心頭震蕩:“你,”


    “雲竹!”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雲竹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全然沒了剛剛的自信從容,她踮了踮腳看向遠處,見宋邪正朝這邊飛奔而來,她匆匆忙忙整理了下衣裙,然後擠出幾滴眼淚,朝他跑過去。


    “嗚嗚嗚,嚇死我了,小侯爺殺人如麻,太恐怖了!”


    蘇月乘:“......?”殺人如麻的是誰?恐怖如斯的是誰?


    雲竹停在宋邪身前,仍在抹眼淚:“太可怕了!王爺,幸虧您來了。”


    宋邪抓住她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見她沒有受傷,總算放心幾分,把人按在自己的懷裏,輕聲安撫著:“沒事了,我在。”


    她趁機摸了兩把宋邪的細腰,嬌聲嬌氣道:“嗯,王爺你最好了!”


    她說話嬌嬌軟軟,跟剛剛殺人如麻的樣子判若兩人。


    蘇月乘靜靜地看著她和宋邪,總算是想起來她為何這樣熟悉,上一次遊園會,自己請她喝酒,她打翻了酒杯,然後被宋邪牽著離開。


    再看如今的宋邪一臉疼惜的模樣,蘇月乘心中了然,嘖,原來是安辰王的心上人啊。


    叫什麽來著?雲竹?


    蘇月乘握緊了手裏的石榴絨花,眼底的興趣越發濃厚。


    若是從宋邪手裏搶人,這種滋味,大約會很爽快吧?


    這時候,白龍和白虎過來稟報:“主子,其餘眾人皆已伏誅,不過,沒有找到孔嬤嬤。”


    雲竹看了眼白虎,最近,他一直跟著自己。


    宋邪這時候會出現,大約是他報了信。


    白虎避開她的目光,道:“屬下再去找。”


    蘇月乘懶懶開口:“你們要找的人,大約就在這間屋子裏。”


    雲竹也道:“好像是,剛剛小侯爺把劍架在山匪脖子上,親口問出來的!”


    白龍和白虎進屋搜尋。


    扯謊扯得很順溜嘛,蘇月乘勾唇淡笑,故意挑事:“是啊,你剛剛可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呢,是不是被我的風姿折服了?”


    宋邪的臉色沉下去,垂眸看雲竹:“他很好看?”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死亡凝視?


    雲竹瑟瑟發抖,狗腿道:“在我心中,王爺才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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