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殺!


    以至於在她渾身的戾氣之下又夾著陰冷噬骨的殺氣,整個人仿佛從地獄深處踏出來,卻是個隻會收割人命的修羅,愣是讓那暗衛驚懼得連連後退。


    尤其是在見到她原本墨黑又清澈的瞳孔,此時卻被濃烈到發黑的幽紫色所覆蓋時,像是能直接洞穿了你的靈魂,邪佞嗜血到毫無半點的人性可言,帝落塵站在一旁看到她如此‘轉變’,心口驀的一跳。


    倏地把人先按進了懷裏扣著,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抱著她,用他那性感又低沉的音質一遍又一遍的喚著意識漸漸渙散的千靈:“靈兒,醒醒……”


    “靈兒……”


    如此反複了許久,千靈渙散開的意識逐漸聚攏,帝落塵每一聲都喚得既耐心又憂心,卻渾然不理會自己此時已經被千靈暴戾的殺氣所波及。


    完好的墨色長袍上被靈氣撕裂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流出的血卻與衣服的顏色相融,仔細看才能發現那些傷口的猙獰之處。


    那些傷口皆是由靈氣灌注進了殺氣然後凝成的風刃割開,傷口不僅深淺大小不一,邊緣處還被殺氣所腐蝕泛黑。


    最為嚴重的當屬他胸口上的傷,胸口兩邊的傷口皮肉都被翻了出來,那雖不是靈氣凝成的風刃所傷,卻是被千靈硬生生用手指指甲撕開的,五指印痕清晰可見!


    當那雙透著濃濃死亡氣息的紫黑色鳳眸漸漸淡化之後,帝落塵便鬆開了懷裏的人兒,千靈的眸底映進了帝落塵那張風華絕代,卻滿懷憂色的俊臉,木然的眸色微微一怔。


    剛想挑唇勾起一抹淺笑,鼻翼間嗅到的血腥味兒讓她倏地冷了眸子,銳利的鳳眸在捕捉到帝落塵身上大小深淺不一的傷口時。


    好好的他怎麽會受傷?


    千靈眼尾瞥見了退後的暗衛臉上還未來得及消散的驚懼之色,垂在身側的素手猛的一顫,指尖粘稠的觸感讓她瞬間明了帝落塵為什麽會受傷。


    是……她?


    “……對不起,我……”千靈無意識地往後跌退,她很想說她不是故意的,可到嘴邊的卻隻有一句‘對不起’。


    其實她是知道自己這種情況的,那一次是她在死亡戰場裏,據目睹了死亡戰場整個過程的小妖說,當時的她見人就殺,眼裏隻有殺戮和血腥。


    整個死亡戰場仿佛被血色洗刷過一遍,裏麵的傭兵和殺手無一生還。


    後來,據小妖研究,當她情緒受到刺激的時候,眸色更迭,黑瞳由紫色所替換時,紫色的深淺代表著她殺戮意識的強弱。


    千靈身側的素手倏地捏緊,染血的指尖依舊鋒利,也就是說,她在小墨和念羽被抓的事情刺激下,完全受殺戮所支配,然後傷了帝落塵……


    “靈兒……”


    帝落塵早便看到她那鋒利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裏,掌心的那斑駁的血跡也不知是他的還是指尖剛掐出來的,心疼之餘帝落塵伸手就想要拉過千靈的手。


    不曾想,手還沒碰到她,千靈整個人卻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躲開了,清冷的聲線突然就尖銳了起來:“別碰我!”


    帝落塵頎長偉岸的身影頓時就因為千靈眼中,那掩都掩不住的排斥而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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