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姑娘!”秦若水突然輕喚一聲。


    有些走神的千靈猛然間驚醒了過來,條件反射性地應了一聲:“嗯?”


    晃了晃思緒有些混亂的腦袋,千靈強行排除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秦若水卻在這時候輕笑著走上前來,隔著天牢的勞門,淺笑嫣然地看著千靈的位置。


    眼神是那麽的目不轉睛,眼底的驚喜讓千靈瞬間明白,秦若水現在,竟然能看見她了!


    “你能看見我了?”


    這特麽的到底玩兒什麽?說好的一開始誰也看不見的呢?


    秦若水淺笑著點了點頭,如是地說道:“千姑娘,我曾幻想過無數張你的臉,卻都不及你萬分之一的美!”


    言語間的驚歎之意溢於言表。


    千靈被無數人讚美過,卻從沒像今天這般,被秦若水讚歎過後,突然萌生出一些不好意思的扭捏之情來。


    “咳、”千靈掩唇輕咳一聲,暗自調息了一下,再抬眸的時候已經恢複如初,隻聽她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喜悅:“我可以救你出去!”


    她可以試著救她出去,隻要她想,隻要她願意!


    然而秦若水卻搖頭拒絕了,千靈不懂:“為什麽?曲陽我也可以幫你救!”


    千靈以為秦若水認為她救的隻是她一個人,事實上秦若水懂千靈所說的話。


    正是因為懂,所以才拒絕了,揚起柔美的俏臉衝千靈一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能夠看見你了,但我能看見你就說明別人也能,作為朋友,我不該讓你為了我和曲陽的未來去冒險!”


    “況且救我們出去之後呢?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和曲陽如何保證帶著雲兒能夠躲過皇權的搜捕?”


    秦若水的話一說完,千靈便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還是秦若水最終開了口:“千姑娘,你的好意若水隻能心領!”


    柔美的臉上笑得萬分真誠:“離開這裏吧,我和曲陽的結局是注定了的,而你,不屬於這裏。”


    秋水明眸似是看透了一切,又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般,隻見她淡淡的看著牢外的千靈,似是看盡人間滄桑。


    “千姑娘,人世百態,人生八苦,求而不得最為淒苦,放不下最是磨人心,如果有機會得到的,或者從未體驗的,嚐試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最後這幾句話像是魔咒一般刻印在了千靈的腦海中,千靈不知道她最後是怎麽出的天牢,但她還記得離開前,有一道柔軟溫婉的笑容永遠的留在了她的記憶中。


    人世百態,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


    她從未一一體驗過,而凡人皆為凡塵俗事所擾的原因,歸根結底都是七情六欲在作祟。


    猛然間想起小妖臨死前留下的話:靈姐,如果有來生,小妖願你能像正常人那般,活下去!


    殷飛雪說她生來便有缺陷,卻不在肢體肉體之上。


    千靈僵立在原地,手卻不自覺地捂上了心口的位置,那裏,仿若破碎了一個大洞,任憑她怎麽填都填不滿。


    七情:喜怒哀樂愛惡欲。


    到底,她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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