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不要丟掉我


    聞聲,墨辭心底一陣慌亂,慌亂之下,竟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了:“你……”


    還未出口,月淺璃便起身,一頭紮入他懷裏。


    順勢,墨辭伸手抱住了她,柔聲道:“璃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墨辭。”月淺璃出言道,“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了,你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邊,一遍又一遍提醒我關於過去,不要丟掉我。”


    她的語氣,誠惶誠恐:“我也不想忘了你,那些關於我們的迴憶,我一點也不想丟失!”


    壓抑在心頭的情緒,仿佛一瞬間全然爆發出來,連小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不怕什麽天懲,不怕入地獄,怕隻怕……丟失了那個她原本最在意的人。


    他們曆經萬難,才重新走到一起,若因為記憶缺失而再次錯過,她會悔恨一生。


    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不會的。”墨辭抱著她,溫柔細語地安慰道,“我不會再離開你半步,你忘我一次,我就提醒你一次,忘我十次,百次,我就提醒你十次,百次。”


    “倘若最後,你真的把我忘幹淨了,那我就和你重新開始,再讓你喜歡我一次,今生今世,你都逃不掉了。”


    他好不容易,才讓璃兒迴到自己身邊來,又怎麽舍得離開她?


    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的。


    聞聲,月淺璃唇角微揚,苦澀一笑,熱淚卻由眼角滴落下來:“說到做到,你可不能食言啊。”


    “絕不食言。”淡淡的語氣,卻十分堅定。


    轉而,月淺璃又失魂落魄道:“但倘若太累了,就放手吧,否則,我留在你身邊,也隻會給你徒增傷害。”


    倘若她帶給墨辭的隻剩下傷害,那她寧可放手。


    “失去你,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他語氣認真了許多,“所以,不許再說這樣的胡話了。”


    他絕不會放手的。


    哪怕鴻蒙界淪亡,也不會。


    “好。”


    不知為何,隻要能聽見他的聲音,月淺璃就覺安心許多。


    隻要他還在自己身邊,無論前方所要麵對的是什麽,都不那麽怕了。


    良久,月淺璃開口道:“墨辭,近日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不如你來跟我說說,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吧。”


    這些記憶,一點一滴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她不想丟掉。


    “好。”墨辭應聲,便出言道,“一個月前,我們去了中洲……”


    從中洲開始,每一件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連細節都不放過,如數說給她聽。


    順著墨辭的話,月淺璃腦海中那些記憶片段,逐漸有了些輪廓。


    雖然記不太清楚,卻也能真真切切體會到,他所說的一切,都是他們親身經曆過的,是屬於他們的迴憶。


    聽完之後,月淺璃微微點了點頭:“嗯……我都想起來了,明天早上起來,也一定不會忘的。”


    她想,自己記的這麽清楚,應該不會再忘了。


    然而,到了第二日清晨,已過辰時,月淺璃依舊昏睡著,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她小臉蒼白,唇色枯萎,清秀的眉頭皺成一團,還冒出些許冷汗。


    看起來,像是又陷入了夢魘。


    “璃兒,璃兒……”墨辭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掠過指尖。


    怎麽這麽燙!


    指骨不由得一顫,墨辭瞳孔微微一凝,正要給她把脈。


    突然間,她雙目睜開,瞳仁籠罩上一層冷漠、肅殺,沒有一絲溫度。


    “璃兒,你醒了。”墨辭擔心道,“你等我一會,我去叫鬼醫過來……”


    四目相對,看清了眼前人,月淺璃的眸色又陰沉了一分,纖細的指骨攥得“哢嚓”作響。


    未待他轉身,帶著怒火的一掌就轟了出去。


    砰——


    下一秒,毫無防備,墨辭被她一掌掀翻出去,摔落下床榻,殷紅的鮮血自唇角溢出。


    “璃兒……”


    還未起身,月淺璃便瞬間出現在他跟前,纖細的小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窒息感,一湧而上。


    “璃兒。”注視著她的麵容,墨辭勉強出言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當然記得你了。”她聲音清冷如霜,“墨九歌,是你殺了我,是你,讓我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筆賬,我怎麽會忘?”


    一字一句,都帶著深刻的恨意。


    這張臉,她記的一清二楚,哪怕過了一千年,也絕不會忘!


    聞聲,墨辭怔了怔:“你說什麽?”


    這丫頭的話,他為何一個字也聽不懂。


    難道,這是璃兒前世的記憶?


    所以,璃兒的記憶已經倒退迴前世了嗎?


    他們的前世……究竟又發生了些什麽。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不通。


    “別裝蒜了。”月淺璃打斷了他的話,“時至今日,我終於有機會讓你償命了!”


    刷——


    話落,斬靈刀召喚於掌心,帶著灼熱滾燙的勁力,直逼他麵門而去。


    “去死吧!”


    哧!


    墨辭抬手,握住迎麵而來的刀刃,看著她的雙目道:“璃兒,這其中定有什麽誤會,你看清楚,我怎麽會舍得殺你?”


    鮮血,自他指縫溢出手掌。


    “閉嘴!”


    月淺璃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掌心的靈力更盛了幾分,緊握著手中的兵刃,帶著勁力的斬靈刀擦過他手掌,刺入他肩頭。


    刺目的鮮血,淋漓而出。


    冰冷,刺骨。


    墨辭身形顫抖了一下,眼尾微紅,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真的要殺我嗎?”


    字裏行間,皆是失魂落魄。


    他知道,他的璃兒是絕不會拿斬靈刀指著他的,盡管如此,盡管知道她是記憶錯亂,卻還是止不住的心痛。


    一顆熱淚,自他眼角滑落而下,滿是心碎。


    不知為何,對上他的雙目,月淺璃竟會莫名的心慌,心尖也跟著刺痛了一下。


    她移開視線,語氣依舊冷峻道:“你這個罪魁禍首苟活了一千多年,如今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


    刷——


    話落,斬靈刀又刺深了幾分,穿透他肩頭,耳畔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鮮血四濺!


    “呃……”


    墨辭隱忍喘息了一聲,四肢脫力,體內的靈力迅速潰散,那極陽的靈力,一寸寸鑽入他皮肉、骨髓,好似要將他的身體撕開。


    “璃兒,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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