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讓宮人們退遠一些,這邊就隻有他們三人了。


    因為周圍比較空曠,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也不能遮擋身形。


    說話的時候,聲音壓低一些,就不怕別人偷聽到。


    餘柒柒皺著眉,環視一圈之後,這才低聲問秦牧,“到底出了什麽事?”


    明明已經是皇帝了,為什麽做事說話還要如此的小心謹慎?


    以前那是沒有辦法,小心謹慎不為過,不然很容易就會落入深淵,粉身碎骨。


    但是現在,完全不必如此啊。


    秦牧背對著沈秉淵和餘柒柒,在聽到餘柒柒的詢問之後,這才緩緩轉過身。


    “小姑姑以為,這個皇帝是那樣好做的嗎?”


    他的聲音很低,語氣中充滿了自嘲。


    聽著他這樣說話,餘柒柒的心也為之一揪。


    怎麽說,秦牧也是餘柒柒親眼看著長大的。


    他又一聲一聲的小姑姑,喊了這麽多年。


    在餘柒柒的心中,早就已經把他當成了很重要的晚輩,很重要的親人。


    之前一直以為,秦牧當上了皇帝,之前的苦難,就算是過去了,未來一片光明。


    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麽迴事。


    沈秉淵沉聲開口,“有什麽事你可以說出來,若是我們能幫上忙的,定然會幫忙。”


    即便沒有和沈秉淵交流,餘柒柒也知道,沈秉淵此時的想法定然和自己是一樣的。


    他們兩個人,都是親眼看著秦牧長大的,對秦牧的心也都是一樣的。


    現在看到秦牧這樣,不管是沈秉淵還是他自己心中都不好受。


    秦牧轉過身來看向兩個人,那眼神,看到兩人心中極為難受。


    “上次見麵的時候,我還在想著當一個好皇帝。為國為民。”


    “可是,當我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傀儡,沒有做主的能力之後,嗬嗬……再想想之前的那些抱負,竟都成了笑話。”


    傀儡皇帝?


    餘柒柒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就為之一驚。


    她是真的不明白,秦牧為什麽突然會這麽說。


    秦牧微微低垂著頭,過分消瘦的身形,更顯得他可憐。


    “現在政事,折子,都是母後做主,隻是借用我的名頭罷了。我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學習,學習詩詞歌賦,學習文濤策略,練習騎馬射箭,甚至還可以學一兩樣樂器,興趣來了,還能去做做飯。”


    說到最後,秦牧又笑了起來。


    可是這笑聲聽起來,總讓人覺得無比的淒涼。


    一個皇帝,需要學習的東西的確很多。


    可是他需要學的,和他剛剛說的那些,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聽到秦牧這一番話,餘柒柒眉心也跟著跳了跳。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秦牧現在每天要做的,竟然是這些事情。


    明明上次見到秦牧的時候,他還是意氣風發的。


    正這麽想著呢,就聽到秦牧說。


    “一開始的時候,的確也不是這樣。可大概是覺得麵子上已經過得去了,也就懶得偽裝了。”


    “現在口口聲聲的,都是在說我還小,朝政大權早晚都要交到我的手上,但在此之前,我還需要努力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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