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平沉吟一聲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先帝逝世,他即便是過繼了旁人的兒子,隻怕是自己身邊的人也不會被善待,到時候跟將江山拱手送人沒有什麽分別。”


    “當年和親王因為是高祖皇帝最小的一個孩子,所以有些生不逢時,即便自己的母妃身份高貴,可是他出生的時候,那些大的皇子都已經成年,擁有了自己的勢力,所以,和親王是最適合的一個親王。”


    說白了,就是這小子發育的有點遲了。


    別人都可以野區單打boss了,他才剛出新手村。


    不過這個和親王也是一個明白人,自己長大了一看,老子要掛,哥哥們勢大,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也就順勢而為了,把自己的那點心思收了起來,乖乖的待在家裏。


    每天不是吟詩作畫,就是研究去哪裏走走看看,完全是一個富貴閑散王爺的樣子。


    所以,一直以來,也不為先帝忌憚,遠離朝堂,日子過的順風順水。


    也隻有他,看起來野心不是那麽的大。


    而且就算是有那個賊心,太祖皇帝也是不怕的,因為他還是可以控製的住自己的這個手上無權的弟弟的。


    “是啊。”


    楚文傑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都說帝王家齷齪事多,但是被自己的哥哥逼迫著上自己親嫂子的床,估計我們楚家也是獨一份了。”


    說罷,楚文傑冷笑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大口悶酒。


    趙貴平聽到這裏,似乎發現了一個bug。


    那就是,這楚家的皇帝,一個個有本事是有本事,可是那裏怎麽都不太行啊。


    除了開國高祖皇帝留下了六個兒子以外,剩下的這兩個怎麽都不太好使啊。


    太祖皇帝直接膝下無子,讓自己的弟弟睡自己老婆。


    玄景帝倒是有生育能力,但是據說也是那裏不太行了。


    似乎是知道趙貴平的所思所想一般,一旁的楚文傑接著開口道。


    “這就是因果報應,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完全沒有代價的。”


    說罷,他轉頭問道。


    “你知道,楚家是靠什麽打下的這大華江山麽?”


    趙貴平思謀了一下。


    這個他是聽宮裏的人說過的。


    聽聞,當年這開國皇帝高祖皇帝,原本隻是一個大街上臭要飯的。


    也是命好,因為當年前朝政治動亂,四處貪官腐敗,百姓流離失所。


    京城內貴族樹大根深,欺上瞞下,把持朝政,製造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


    人們被逼的沒有辦法了,紛紛起義,不少有本事的人占山為王,靠著打劫度日。


    這高祖皇帝原本就是被逼的活不出了,然後加入了當地山頭的一個悍匪組織裏麵。


    也算是落草為寇。


    趕上命好了,做了十年漸漸的混到了大頭目的位置上。


    最後戰亂大爆發,領導頭子死的死,傷的傷,就輪到了他這麽一個乞丐了。


    趙貴平將這前後的因果大概潤色美化了一下之後同楚文傑說了。


    楚文傑聽後哈哈一笑。


    “這些個傳聞,細節之處盡數隱匿,命好?趙大人也信這般玄乎的話麽?”


    說實話,趙貴平作為一個現代人,見過了太多的命好的人。


    但是說實在話,都是一些日常投機取巧的事情,最多算是運氣好,命好的還真的是沒見過幾個。


    更別說是這靠著命好當上皇帝的人了。


    不過,趙貴平因為當時並沒有在這上麵多想,隻是覺得,這可能就是更傳奇一點的漢高祖劉邦?


    屌絲變皇帝麽,加上人們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奇一點也就不足為奇了。


    楚文傑笑著說道。


    “當年高祖皇帝打江山的時候可以一點點打下來的,那些個手下的開國悍將,現在的國公們,可都是真心臣服於高祖皇帝的,難道這也是命好?”


    趙貴平這時猛的想起來。


    在這個平行世界裏,和自己前世所熟知的古代又是有些不同的。


    這裏的人多少都有一點以武為尊的意思。


    即便大華還是注重文治的,可是真正的核心權力其實還是在這些個武將手裏。


    看丞相和方振雄就可以看出來一二了。


    即便是當年貴為丞相,女兒為皇後,自己是正經的國丈,在方振雄麵前也不得不矮上一截。


    其中的核心原因就是因為這丞相的手上沒有兵權。


    沒有兵權,就等於沒有了話語權。


    “殿下的意思是……”


    趙貴平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年太祖皇帝為何明知道自己乜有兒子是一個大問題,但是還沒有什麽興致在後宮的女人身上耕耘?難道他不知道這是一個女人的肚皮就可以解決的麽。”


    “不過是因為,他心裏清楚,自己生不出來了而已。”


    趙貴平看著楚文傑,腦子裏不由得想起來那開口的幽歌裏的歌詞。


    “長歌當哭,兄為父,子為弟,長居深宮中,兩看相生厭……”


    “你是想要問我,我到底是什麽身份是麽?”


    楚文傑開口道。


    “是,你想的沒錯,開頭的那首歌唱的就是我和當今的天子。”


    說著,楚文傑的嘴型微變,清亮寂寥的聲音再次從他的喉中傳出。


    “長歌當哭,兄為父,子為弟,長居深宮中,兩看相生厭……”


    玄景帝的年紀要比楚文傑大。


    自然是這歌詞裏所唱的“父”和“兄”。


    那麽這個“子”和“弟”就是楚文傑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們是明麵上的父子,其實是兄弟。


    那他……


    趙貴平的眼眸微亮。


    “殿下是和親王的兒子?”


    歌聲停止,楚文傑轉頭笑著看著趙貴平道。


    “趙大人是朕的糊塗了,我早就說了,當今天子誕生後的第二個月上,先帝為了鏟除後顧之憂就把這和親王秘密處死了,難道我是人和鬼生的不成?”


    趙貴平的蹙起的眉毛像是僵在臉上一樣,始終沒有下去過。


    楚文傑苦笑道。


    “也罷,不過是皇家的事情實在是是太荒唐,大人不敢想罷了。”


    楚文傑說著,再次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


    月滿酒杯,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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