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為自己謀後路。”


    趙貴平聽著福妃言辭懇切,麵上卻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認真的聽著。


    福妃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與你而言,皇後這個位置不管是方振雄的人當上還是丞相的人當上都是很麻煩的,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啊。”


    “同樣的,陛下也不想看到。”


    “你是想,讓我幫你傳話?”


    趙貴平聽到這裏,有些意外的抬頭看著福妃。


    後者緩緩抬起手腕,隻見那白皙的手腕上麵有一道十分明顯的紅痕。


    “這是我前幾日割腕取血留下的痕跡。”


    趙貴平皺眉,見那傷口處的新肉還是粉嫩色的,瞧著確實是新出不久的傷。


    “你取血做什麽?”


    福妃沒有迴話,隻是低頭,從懷裏扯出來一麵帶血的方巾。


    “這上麵有我說的話,趙大人,隻要你將這帕子交給皇上保我一命,我願意背叛我的母族,不予餘力的幫助你們控製住這皇後的位置。”


    趙貴平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


    大概掃了一下上麵的話。


    翻譯成現在的話就是:皇上啊,我活不起了,我的母家也幫不了我,方振雄又處處想要害我,我現在成了出頭鳥了。往日的都不是真的,我願意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陛下,並且幫助陛下掃除在後宮內的一切的隱患,隻為了讓步陛下看到我的一片真心。


    雖然血書真的很有力度。


    但是趙貴平看著上麵的字,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實在是有點肉麻。


    趙貴平收起帕子,開口道。


    “若是保你一命,你可為任何人做事?”


    福妃皺眉。


    “你什麽意思?”


    “你隻要迴答我是還是不是。”


    話音落下,久久的沉積接踵而至。


    兩人呆呆的站在那裏四目相對。


    半晌後,福妃才點頭說道。


    “是。”


    “好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想辦法來處理的。”


    說完將那放進裝進了懷裏,隨後看著福妃問道。


    “怎麽樣,你還有別的事麽?”


    後者搖搖頭。


    趙貴平微微躬身說道。


    “那微臣就告辭了。”


    “阿平!”


    福妃打斷了趙貴平,嘴巴張張合合,猶豫再三最終卻化作一句。


    “那就拜托了。”


    趙貴平點點頭離開了。


    他徑直來到了寢殿外麵。


    今日不必昨日,殿前似乎清冷了不少。


    也不見什麽小太監在外麵乖覺的拿著蘸杆在忙前忙後。


    趙貴平心裏沉了沉,腦海裏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大選的時候,玄景帝莫名其妙的離開。


    待他走進了了,才看到一個麵白無須,臉色十分稚嫩的小太監候在那裏。


    趙貴平認得此人,是李福全的徒弟。


    聽得動靜,那人抬頭,見是趙貴平連連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翻身關門。


    趙貴平看著這一切似乎是做賊一樣的動作,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怎麽迴事?”


    他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小太監給趙貴平行了個禮。


    “參見趙大人。大”


    說完,匆匆起身。


    “大人有所不知,近來萬歲爺脾氣大,打死了禦前伺候的好幾個奴才了,眼下師傅在裏頭寸步不離的小心伺候著呢,讓我們等都出殿外來。”


    趙貴平下意識的朝裏看了一下。


    但是什麽也看不到,隻能瞧著朱紅色的木頭和白色的窗紙。


    “怎麽迴事?是出了什麽事麽?”


    小太監麵露難色,隨後歎了一口氣。


    “主子的心思,咱們作奴才的不敢隨便猜測,但是我師父給我留了話,說是趙大人若是來了,便給大人提個醒。”


    “原是那日大選迴來之後,先是忙到了後半夜,隨後發了好大的一通火。緊接著三日前,方老將軍來請見,陛下這火氣似乎是更大了。”


    “是以,這些日子,陛下幾乎是誰來都不見,凡是來了的,沒有一個不被申斥的。”


    “師傅這才讓奴才出來候著,給諸位大人提個醒。”


    趙貴平站在原地想了想,隨後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再來。”


    “大人留步。”


    那小太監再次出聲道。


    “大人且留一留,奴才這話不過是聽了師傅的命,在此給大人說一說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是師傅還說了,那起子人是蠢貨,來了自然惹得陛下煩心,但是趙大人是聰明人,誰瞧見了都是要抒懷的。”


    “您且現在此處等等,奴才進去給您遞個話。”


    趙貴平點點頭。


    “那就有勞了。”


    那小太監推而不受趙貴平的禮,轉身進了殿內。


    過了一會兒,大門敞開,李福全從裏麵走了出來。


    “趙大人。”


    趙貴平抬頭,朝李福全抱了一個拳。


    “大人客氣了,奴才是奉殿下的命出來迎一迎大人,昨夜傳來消息說是大人已經轉醒了,本想著讓大人再養幾日,陛下親自去見的,說知道,大人竟先來了。”


    趙貴平迴道。


    “心裏記掛著事情,寢食難安,是以鬥膽來帶著病氣來麵聖了。”


    “大人這是哪裏的話。”


    李福全躬身說道。


    “大人的一片忠心,陛下心裏是明白的,不然也不會這些日子誰來都不給好臉色,偏偏大人來了,不僅讓人丟開了手裏的事,讓大人進來,還讓奴才親自來迎,大人從中就可見一斑了。”


    “自是陛下聖明。”


    趙貴平麵對李福全的這些頗有段位的“洗腦”的話語,自動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挑對自己有用的聽。


    但是李福全並不知道趙貴平的心思。


    他看著趙貴平臉上虔誠的表情,心裏十分的受用。


    微微側身。


    “大人請。”


    趙貴平點頭,隨李福全走了進去。


    這不僅僅是殿外,殿內也是一片的冷清。


    所有的太監宮女似乎都被趕了出去。


    因少了人氣,所以這殿內免不得透出一絲絲的冷意來。


    玄景帝在偏殿。


    趙貴平進去的時候,玄景帝正在用自己的手指按著太陽穴,似乎很是疲憊煩惱的樣子。


    李福全帶著趙貴平站定,輕聲說道。


    “陛下,趙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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