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竹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麵對宮內的權利地位的誘惑,還能夠如初麽?


    趙貴平也不由得覺得古代的女人日子難過。


    就算是當妹妹的可以一直保持自己的本心。


    可是說到底都是和一個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全天下,隻怕是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和自己丈夫的小三彼此真心相交,成為姐妹的。


    “本來我還覺得福妃為人比較憨傻,現在看來,她倒是宮裏最明白的。”


    楚文竹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


    “不止是她不讓自己的妹妹進宮這一件事,還有今日她在大殿上的態度。”


    趙貴平說著,轉頭看著楚文竹。


    “今日穎妃和福妃二人突然前來,到底是太後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誰也摸不準。”


    “但是說到底,還是在試探這前朝後宮之間的關係。”


    “我和福妃都避之不及,就穎妃那個蠢貨,一門心思想要把自己身邊的派係下的女兒全都拉進宮來。”


    “但是,即便是為著自己,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你這話什麽意思?”


    楚文竹有些不太明白趙貴平話裏的意思。


    “你別忘了,穎妃到底不是直屬於方振雄手下的,方家是不可能讓手底下的一個有資曆的世家出了皇後的,養虎為患這個到底,方家比我們更明白。”


    “想著那穎妃還做了美夢,覺得貴族一派會一力支持她登上後位,可實際上呢?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倒不如學福妃,明哲保身,這樣下來,起碼能在皇上和天後那裏當個透明人,隔岸觀火,說不定還能夠漁翁得利。”


    楚文竹聽的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想不到那個福妃居然有這個心思,她是什麽時候開竅的?”


    “應該不是開竅,是一直就是個聰明的。”


    趙貴平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裏浮現出以往和福妃在一起的時候種種過往。


    “以前也是我們小看她了。可實際上,當時皇後勢大,惠妃又方家一力支持,福妃哪裏有什麽施展的平台,做一個憨傻的妃子,就是很好的。”


    “可你想想,她真的憨傻麽?”


    趙貴平現在是真的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有大智慧的。


    以前的偽裝實在是太好了,居然連自己也信了。


    可實際上,她不過是明哲保身,順帶手讓自己在宮裏的日子能夠快活一些而已。


    現在時機一旦成熟了,也就露出爪牙了。


    或者說,是不得不露出爪牙。


    “好了。”


    趙貴平迴過神來,在楚文竹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趕緊迴去吧,記住這些日子就把頭埋起來,在暗處看著情勢就好,什麽事都不要多摻和。”


    說話間,一陣春風吹過,搖動著著一旁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


    “三月春風料峭冷,三月了,京城卻是要入冬了。”


    ……


    楚文竹離開之後,趙貴平也收拾收拾迴府了。


    忙了一天總算是把這初選的事情落聽了,就看著接下來這幫人怎麽鬥法吧。


    馬車在京城寬闊的大道上行駛著。


    趙貴平一隻手撐在額頭上,趁著這段時間閉眼養神。


    卻聽得一陣馬兒嘶鳴,馬車整個猛烈的向前傾去,而後才迴落。


    趙貴平眼睛陡然睜開。


    “你們這些不長眼的,鬧事也罷了,還敢當了大人的車架,你們是不要命了嗎!”


    聽得外麵車夫的嗬斥聲,趙貴平輕輕掀開簾子。


    隻見前麵圍滿了一圈的人。


    那圈的正中間,有一個衣衫襤褸,約莫十七八歲上下的小夥子渾身是傷的跪在那裏。


    旁邊還有一幫身穿布衣的小廝。


    “喲喲,實在是對不住,店裏頭的一個小子是新從人伢子手裏買來的,簽了賣身契還一味的疲懶不好好幹活,掌櫃的讓好好教訓教訓,誰知道跑到大街上來鬧事了。”


    “不小心驚擾了大人的車架,實在是對不住,小的這就把人帶走。”


    一個體型肥胖,滿臉橫肉的男子堆著笑與車夫商與著。


    “趕緊滾滾滾,趁我們大人還沒怪罪。”


    車夫不耐煩的擺擺手,想要轉身再次駕車。


    誰知剛一轉身就被那地上的小夥子給抓住了褲腿。


    “您救救我,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我是被他們拐賣來的,他們欺負我家中沒有親人,強讓我簽了賣身契,一分錢銀子都沒給我,還讓我沒日沒夜的做苦活兒,稍有不順心就鞭打我。”


    “您看看,您看看,小人真的沒有騙您。”


    說著,那男子猛的扯開了自己的衣領。


    胸口大片的肌膚暴露了出來。


    隻是那肌膚上麵滿是打傷的痕跡,甚至還有火燒過得傷疤。


    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周圍的老百姓圍著一圈,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唿。


    “哎喲,這給這個小夥子打的,都沒一點好的皮肉了。”


    “就是啊,雖說是奴籍,可是也不能如此毆打吧,這還有一點慈悲之心麽。”


    “這似乎是那福壽樓的夥計吧,日才吃酒我見過的,確實是可憐的緊。”


    “哎喲,這京城裏最近拐賣這些孩子的事情可不少見,官府衙門也不得管。”


    “且看看再說吧,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呢。”


    ……


    趙貴平聽著周圍人的談論,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個年輕小夥子的身上。


    本來以為是有前世才會有這人口販賣。


    誰知道自己竟然在古代也能夠趕上。


    他記得,自己前世從小玩的很好的一個表弟,也是在三歲上下的時候莫名的失蹤了。


    他記得,那個表弟丟失之後,沒多久母親就因為自責瘋了,爺爺奶奶也一下病倒了。


    一個原本和和美美的小家庭,因為人販子給搞得四分五裂的不成樣子。


    “去去去,哪有閑工夫管你這事,趕緊滾。”


    車夫既沒有這麽大的本事把人救出來,也實在是害怕主子怪罪,隻惦記著趕緊把人打發了,好早點迴府,完成他的工作。


    那車夫話音剛落,身後的一幫小廝便一下子擁了上來。


    誰知那孩子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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