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瞧了一眼在上麵的玄景帝正閉著眼睛,用手按壓自己的額頭。


    於是不敢吱聲,連忙連滾帶爬的爬了出去。


    李福全走到玄景帝身後,手法嫻熟的替玄景帝按著頭部。


    玄景帝頓時覺得自己的頭痛舒緩了許多。


    “陛下,這李太醫是太醫院的翹楚,一身的醫術即便是放眼整個大華也是搜羅不出來第二個的,可是這李太醫都沒有法子的事情,這趙大人卻能夠化解,這事倒是也是有趣。”


    玄景帝睜開眼睛,一雙漆黑的眸子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現在朕還真的是不得不將這井貞安置在他的府上了。”


    李福全想了想說道。


    “如此也好,為陛下倒是省去了不少煩惱。眼下日族那邊新上任的世子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在外麵流亡,還頗有能力的弟弟的。到時候井貞殿下一旦有什麽好歹,陛下就算是又捏住了這趙貴平的一個錯處。”


    “是啊。”


    玄景帝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了出去。


    “到底是在我大華的地界上。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正是這個理呢。”


    李福全十分諂媚的迴道。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暗起來。


    這趙貴平如此出頭,陛下是絕對容不下了。


    ……


    “阿嚏!”


    趙貴平正拿著內務府的賬本翻看,突然覺得鼻子一癢,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媽的,哪個龜孫子罵我呢。”


    在身邊跟著的一眾小宮女瞧著趙貴平滑稽的樣子,紛紛掩唇偷笑。


    “去。”


    黃立全給了她們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後問道。


    “大人,您看這份例銀子有問題麽?”


    “沒問題是沒問題,不過這天氣已經日漸暖起來了,把給下人們每日分發的那碗銀耳紅棗羹就撤了吧。”


    趙貴平說著,將賬本還給了黃立全。


    “過些日子就要大選了,這內務府要是支不出銀子來,又是一樁事。”


    趙貴平一提大選就覺得頭疼。


    “太後娘娘近些日子可是有提大選的事情?”


    “這倒是沒有,這才剛開始,六部才將這消息放了出去,民間也禁止適齡女子婚嫁了,不過奴才聽說,穎妃娘娘和福妃娘娘倒是經常往太後那邊跑。”


    “哦?這還沒開始呢,怎麽跑的這麽勤。”


    趙貴平微微側頭看著黃立全。


    “你可知道是在忙活什麽?”


    黃立全微微一笑。


    “大人您平日裏不關心這個,自然是不明白的。奴才自小就在這宮裏長大,大選也是瞧的第二次了,這穎妃和福妃如此忙活,自然是為了這秀女初選。”


    “還有初選?”


    趙貴平還以為是所有的適齡女子都要上來,然後挨個給皇帝和天後挑選呢。


    “這是當然了。”


    黃立全瞧了瞧四周,見沒什麽人,這才開口說道。


    “這給陛下選妃子,可不比民間的婚嫁,禮數規矩繁瑣著呢。大分就需要分三層。這第一輪便是初選,每年都由後宮出一位人,將這各地報上來的官家小姐挨個過了眼。”


    “像是那果子過篩似的,先刷下去一半,餘下的才有資格進宮,參與第二輪的選舉。”


    “到了這第二輪,便是先跟著教導嬤嬤在宮內驗身,不是處子的,便被打了下去。隨後那些合格的秀女還需要跟教導嬤嬤學習宮裏的各種規矩。這期間要是有被陛下看中的,便可以破格侍寢。若是沒有這個命的,便就等著這規矩學的差不多了,等著掌管六宮的皇後娘娘帶著各宮的嬪妃來挑選。”


    “這被選出來的,才有資格去麵見陛下和太後。”


    “這麽麻煩啊。”


    趙貴平聽著這簡直比後來的選舉香港小姐還要複雜啊。


    “大人,就是因為麻煩,這裏頭才有油水可撈啊。”


    黃立全笑眯眯的看著趙貴平,一臉的壞樣。


    “辦你的差去吧。”


    趙貴平甩下他,徑直出宮去了。


    還說什麽油水?


    到了自己這全是被榨幹的腦油。


    怪不得這穎妃和福妃想要去爭奪初選的資格呢。


    這簡直就是地獄的判官啊。


    對著秀女的選與不選,完全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這樣的話,就可以給自己的陣營爭取最大化的利益。


    趙貴平想想都頭疼。


    這破事還是交給太後定奪吧,一個穎妃,後麵是方振雄。


    一個福妃,背後依靠著的是丞相。


    自己倒是真的好奇,這太後會怎麽抉擇。


    趙貴平幸災樂禍的心一起,頓時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便美滋滋的吹著口哨出宮去了。


    但是可見,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了。


    趙貴平還沒害人呢,就是心裏偷著看熱鬧,這報應立馬就來了。


    “負責初選的人,是我?!”


    趙貴平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千真萬確啊,是太後娘娘身邊的邡姑姑親自來傳得話。說是趙總管既然是陛下欽定的人,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交給您她老人家也放心。”


    我放你媽的屁心啊!


    趙貴平此時真的是心裏一堆話想要問候她的親戚。


    這對母子怎麽徹徹底底把這個鍋甩給自己了。


    自己這不是炮灰麽。


    “大選的日子定在什麽時候?這個太後娘娘總定下了吧。”


    趙貴平認真的問道。


    “具體的時間還沒有說,不過,按著往日的規矩來說,一般都是要給各地一個多月的會見來籌備待選的秀女。其實這些人都是各家早早就備下了的,不少都已經養在京中各處學習規矩了,所以時間倒是很靈活。”


    一個月……


    趙貴平琢磨著自己還得去看看那個什麽春柳樓的頭牌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就算是,自己也還得花時間讓人教她什麽規矩。


    趙貴平想了想,這花魁競價的日子就是今晚了。


    “行了,我有點事要處理,先出宮了,迴頭你看看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就歇著吧。”


    趙貴平丟下這麽一句話就風風火火的出宮去了。


    迴到府裏,剛換了衣服出來,還沒等出院門呢,就被三個人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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