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咱們這位天子,既然容不下我,也必然容不下他。眼下不過是新貴紮手,我看看他能得意到幾時。”


    管家見狀,連忙順著方振雄的話說到。


    “是,是。”


    此時小廝們飛快的將碎瓷片處理了幹淨,隨後遞了新的茶盞上來。


    管家連忙端了過來。


    “老爺,這是昨兒快馬加鞭從雲南送來的好茶,太平猴魁。您且嚐嚐。”


    方振雄長舒了一口氣,接了過來。


    “老爺,眼下最重要的是,陛下並未提及三皇子的事情,這件事情,當時也隻是按著暴亂草草處理了。”


    “咚!”


    方振雄將那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這件事情也是方振雄的心頭恨。


    要知道,楚文皓即使再不成器,可是到底是自己辛苦培養了多年的孩子。


    對自己也算是一心。


    再加上,玄景帝的這一眾皇子之中,根本沒有幾個出挑的,楚文皓登基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結果!


    方振雄真的是悔不當初。


    他得到的消息,趙貴平當時已經是九死一生,誰知道竟然還能夠活下來!


    這件事也使得他元氣大傷。


    朝中那些牆頭草眼見得自己失了勢,地下沒有皇子的加持,紛紛向丞相倒戈。


    方振雄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待自己日後翻過身來,必然是要他們好看!


    管家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一流的,至少在方振雄這裏。


    他連忙說道。


    “老爺,陛下現在按下不發作,不代表以後不會發作。到底北部溜達了一圈的人,又和六部多有牽扯。陛下現在越是任由它發展,日後斬草除根的也就越快。”


    “是!”


    方振雄突然高喝一聲。


    “我到底身後有這枝繁葉茂的家族支撐,他一個閹人,手無兵權,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所給,自然,想要收迴的時候,也是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正是這個道理。”


    管家低頭配笑著說道。


    隨後眼神微亮,瞧了瞧外邊,壓低聲音說道。


    “老爺,奴才想說的是,三皇子之事咱們按下不說,到底您還是得需要一個皇子傍身啊。”


    方振雄的眼皮悠然抬起。


    對啊!


    自己現在籌謀旁的都沒有什麽用。


    到底是要想辦法再得一個皇子來。


    日後的計劃才好實施啊。


    “可是皇上子嗣凋零,太子是皇後所生,丞相照拂,自然是不能。二皇子,現在寄養在老太後手下,何況外頭還有一個國公外公,雖然已經失了勢,可到底難以和我們一心。至於那個五皇子,就更不可能了,到現在,老夫都懷疑,此人到底是死是活。”


    管家笑著開口說道。


    “將軍,這二皇子雖然是在太老後手下寄養著,可是到底年紀大了,老太後也不能一直將這麽一個成年的皇子養著,至於那個有名無權的外公,連自身都難保了,還說什麽扶持皇子。”


    “聽聞那國公家的三兒子前些日子吃花酒,傷了城防大營的劉全。那劉全不過是個五品京官,雖然有些權勢,到底不是什麽人物。可是您猜怎麽的?”


    聽到這裏,那方振雄的眉毛微挑,看向老管家。


    “那國公愣是帶著自己的兒子去給一個五品京官登門道歉,可見其如今底子已然是空了,後輩中又沒有一個長進的。”


    “再加上,這二皇子自來和自己這外公家沒有見過幾次,何來的情分?如今皇子大了,哪個血氣男兒能沒有野心呢?”


    說著,管家順勢將一封信交給了方振雄。


    方振雄低頭一看,上麵寫著。


    【方將軍親啟。】


    即便不用打開,方振雄也知道這封信出自哪裏。


    方振雄意味深長的看了管家一眼,遲遲沒有接過信來。


    那管家臉上的笑意僵在那裏,“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老、老爺恕罪。”


    方振雄沒有理會他,而是將那信奪了過來。


    展開來看,灑金紙上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先是自恕其苦,幼年喪母,雖有太後照拂,但是還是少不得看盡了人情冷暖。


    又寫對方振雄的敬慕。


    再來,就是將管家的話,換了個法子說給自己聽罷了。


    方振雄收起信來,眸色微眯。


    “以前我真是小瞧這個二皇子了,想不到是一個懂得隱忍蟄伏的。”


    管家一聽,連忙說道。


    “正是,這二皇子……”


    “二皇子倒是給了你些什麽好處,我且聽聽看。”


    方振雄將那信細細的折好,又重新塞迴了信封之中。


    隨後拿起火折子,將那信點了去。


    瞬間,火苗舔上信紙,名貴的灑金紙瞬間化作了灰燼。


    那黑灰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奴才,奴才沒有,奴才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對老爺是百利而無一害,這才自作主張的答應了下來啊!”


    管家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方振雄扭頭看著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管家,伸手摸了摸管家那絲絲的銀發。


    “前些日子,我聽說你的小兒子在城郊收了些風水極好的莊子,並著後頭那大片的林子。據說那片地方的風水,即便是皇莊也是比不上的。”


    老管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話。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之間方振雄在輕撫老管家銀發的手猛的一用力,竟然生生將那老管家的脖子給扭斷了。


    那老管家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就瞬間沒有了唿吸。


    甚至連眼睛還沒有來得及閉上。


    “來人!”


    方振雄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自己的手。


    那小廝叭叭的跑來,見到屋子裏的場景的時候,一個趔撅倒在了地上。


    “將人抬下去。處理幹淨了。”


    “是、是。”


    小廝顯然是沒有見過這種陣仗。


    這老管家是老爺的心腹。


    再加上場麵實在是有些血腥可怖。


    一般人確實是有些接受不了。


    方振雄看著那地上因為托拽而拉出的一條血痕,麵上任何表情都沒有。


    仿佛看著的不是一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仆,而是一個不知名的野貓野狗。


    “等等。”


    方振雄負手而立。


    “讓書房先生代筆,請二皇子來府中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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