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便和趙貴平一起歇下了。


    因為這法天鎮上過於陰森詭異,兩人便沒有按往常那般分開睡,而是睡到了一處。


    這一夜,趙貴平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這法天鎮上唯一一處尚且幹淨的所在——頭頂的那片星空。


    身邊二哈的鼾聲像是一股股的熱流一樣,源源不斷的溫暖著法天教這淒冷的夜。


    與此同時,同一片星空之下,一個渾身布滿紫紅色瘢痕的男人,也一夜無眠。


    他像是一個暗夜裏孤獨的行者,那一身的漆黑,恍惚之間,竟然與黑夜融為一體。


    似乎給人一種錯覺。


    好像當黎明的第一道晨光劃破天際的時候,他便會隨那無盡的黑夜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


    二哈巴紮著嘴,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


    他一睜眼就看到在窗邊發呆的趙貴平,瞬間愣怔之色褪下大半。


    “主,啊不,公子,你一夜沒有休息啊?!”


    趙貴平似乎被二哈的這句話從自我的情緒中驚破。


    他伸手將窗戶關上,室外的冷氣連同那散發著惡臭的屍體一並被關在了窗外。


    “沒有,剛醒沒一會兒。”


    “喔~”


    二哈沒有多想的點點頭。


    “那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他知道,這一趟來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去那天目山上的。


    趙貴平瞥了一眼窗外。


    “不急,先吃飽飯再說。”


    二哈撓著頭看著轉身離開的趙貴平,又看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也跟著趙貴平下樓了。


    好在,這酒館內雖然被人打砸過,但是好歹還是留了些米在米缸內的。


    趙貴平簡單的熬了碗白粥,又給二哈丟了一塊上好的鹿肉。


    等到他氣定神閑的將粥碗放下,已經太陽已經位於正東了。


    今天的太陽似乎格外的明媚,透過窗欞射進來的日光都要比往日亮一些。


    二哈看著趙貴平像是老大爺一樣慢悠悠的樣子,終於也是忍不住了。


    “公子,你這著急忙慌的趕來,怎麽到了地兒了,反倒不急了,可是不去了?”


    趙貴平將手邊的碗推開,微笑著看著二哈。


    “你急了?他應該也急了。那便走吧。”


    二哈此時看著趙貴平就像是看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一樣。


    但是不管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總歸算是出了這酒館大門了。


    兩人麻利的穿過這人間煉獄法天鎮之後,徑直來到了山腳下。


    這不是二哈第一次來天目山了。


    高聳入雲的天目山靜靜的佇立在那裏。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的緣故,這天目山不似別的高山那般的莊嚴雄偉,總是多了些蕭瑟冷意,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這次我們若是快些,半個時辰便可到天目金頂了。”


    “哎!”


    趙貴平伸手攔住了二哈。


    “何妨吟嘯且徐行?慢慢上去就是了,這一路的風景,若是錯過了,豈不是辜負。”


    二哈撓著頭看著眼前以“荒山”著名的天目山,感覺自己的狼生錯亂了。


    這有什麽好看的風景啊。


    何況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但是趙貴平既然這麽做了,二哈除了跟上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但是,趙貴平閑庭信步的樣子,還是讓二哈多次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來打架拚命的,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是陪著主子來遊山玩水的。


    距離正午時分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左右的時候,趙貴平和二哈終於抵達了天目金頂。


    揚天和趙貴平隔著那細長的天目鐵索對望。


    “看來那個老頭倒是給你交代的很清楚啊。”


    揚天仰頭看了一眼天上耀眼的日光,喃喃道。


    這天目鐵索上麵的層層迷霧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盡數消失不見了。


    原本應該十分模糊的對岸,此時十分清晰的倒映在趙貴平的眼中。


    “即便沒有恩翁,我也能贏你。”


    “哈哈哈哈。”


    揚天仰天而笑。


    “我雖然沒有活了多少年,但是還真不少見在我麵前誇下海口的人,可惜,最終都死了,隻有我,一直站在這金頂之上,俯瞰著螻蟻般的眾生。”


    “揚天,輕賤別人,最終也會為人所輕賤,其實你也不過是這螻蟻中的一個,與你,與眾生,並無區別。”


    “好了好了!”


    揚天不耐煩的擺擺手,語氣中盡是鄙夷。


    “前幾日聽那老頭說教已經夠煩的了,我實在沒有功夫聽你說這些假大空的話。”


    寒風吹起趙貴平的發絲。


    今天的趙貴平沒有像往日一般帶著那半扇金色麵具。


    陰柔卻又不乏俊朗的容貌盡數暴露在日光之下。


    揚天看著趙貴平的臉。


    “當年你若沒有刻意掩藏自己的容貌和氣質的話,我想,你應該不會有機會接觸到這蠱蟲之事。”


    揚天定定的看著趙貴平。


    似乎陷入了對往日的迴憶之中。


    “你可敢過來?”


    揚天語帶挑釁的對趙貴平說道。


    這天目鐵索當時就難倒了一大批的英雄漢。


    趙貴平要是在過鐵索的時候揚天發動攻擊,隻怕會有大危險。


    但是令揚天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足尖輕踏鐵索的聲音便瞬間響起。


    “有何不敢。”


    趙貴平像是一隻輕靈的燕子,在春日裏輕點著湖麵,飛快的朝鐵索的另一頭站著的揚天掠去。


    兩人麵對麵站定。


    這還是趙貴平第一次看清楚揚天的容貌。


    這揚天的五官跟猙獰可怖完全不搭邊,若不是因為這一臉的紫紅色瘢痕的話,揚天甚至還算的上一個“清秀”。


    隻是除了那紫紅色的瘢痕以外,令趙貴平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臉上居然還有一些細細密密的刀傷和燙傷的痕跡。


    有一刀甚至差一點就傷到了眼睛。


    在眼皮上就像是一個猙獰的蜈蚣。


    自己以前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揚天將趙貴平眼中打量和意外的情緒盡數都收盡眼底。


    “怎麽?意外?”


    趙貴平的視線在揚天的身上由擴散轉而集中到他的眼睛。


    “你是要同我在這天目山上敘舊麽?”


    “哈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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