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平的一席話讓楚文竹更加懵逼了。


    “殺你?”


    如果說之前殺楚文皓沒有理由的話,那麽此刻趙貴平說是為了殺他,楚文竹就更加的不理解了。


    不過一旁的井貞卻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畢竟從小,作為重點接班人培養的井貞可是要比楚文竹更多的接觸這些黑暗的政治。


    對帝王之心的把握也多了很多。


    “首先,玄景帝之所以要除掉楚文皓,最重要的原因其實就是兩個。”


    “第一,楚文皓作為一個因為龍象之事而被提前淘汰掉的太子,根本沒有扶持的必要了。要是楚文皓是一個聰明的,自龍象事情過後,要是安分守己的,預備著百年之後做一個閑散的王爺,那他還能平安的過完這一輩子。”


    “但是,顯然,他並不能。”


    趙貴平看著楚文竹,後者也默默點了點頭。


    再怎麽樣,楚文竹還是清除這一點的。


    先不說這楚文皓後麵還有一個方振雄。


    就光說楚文皓自己,多年來飛揚跋扈慣了,已經享受了在高處感覺的楚文皓,怎麽可能安心的退出權利的舞台,在後麵當一個默默無聞的閑散王爺。


    再加上這麽多年,方振雄一直對楚文皓灌輸的思想就是踢掉太子,奪嫡。


    所以,安分守己在楚文皓這裏幾乎是不可能的。


    楚文竹明白,趙貴平明白,玄景帝那就更加明白了。


    “第二。”


    趙貴平見楚文竹滿眼了然的神色,也就沒有在多說廢話,而是繼續解釋了下去。


    “這楚文皓背後怎麽繞也繞不開貴族這棵大樹。大華的貴族已經嚴重威脅到了皇權,這麽多年的運籌帷幄,皇權和貴族之間已經到了一分高下的地步了。所以,這楚文皓作為貴族繼續榮光的最重要的籌碼,必須死。”


    這一點楚文竹沒有想太多。


    但是經過趙貴平這麽一點撥,她也很快就明白了。


    眼下貴族在朝中因為趙貴平的橫空出世和玄景帝的有力打壓下,屢屢受挫。


    所以,這方振雄才會這麽心急火燎的,甚至冒著很大的危險,強行在自己都知道不合適的時機下,將楚文皓推上太子的位置。


    可是這每一處都走的格外的艱難。


    首先是失去了惠妃這個後宮的勢力,然後眼下楚文皓也沒了。


    貴族想要繼續延續榮光,就必須再選擇一個新的皇子來扶持。


    可是剩下的二皇子和四皇子,先天條件都不是那麽的好,再加上這兩個皇子如今都已經長大了。


    成年的皇子可不像是從小養在身邊的皇子那麽的聽話,那麽的好掌控。


    稍不留神就會有反噬的危險。


    這其中隱藏著的種種危機,那些追隨貴族的人也是明白的。


    沒有了皇子,就像是失去了水源的河流,眼下再如何的汪洋肆意,可是缺少了根本的供給,衰亡隻是遲早的事情。


    這一下子就可以讓追隨方振雄的這一邊勢力從內部開始產生信任危機。


    可是……


    楚文竹想到這裏,忍不住開口問道。


    “所以,父皇是想要讓太子繼承王位麽?”


    如果沒有了三皇子的實力的平衡,那麽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大皇子楚文琅。


    可是這樣難道不會造成丞相一家獨大嗎?


    外戚尾大不掉,可是曆朝曆代的大忌。


    “這個倒不一定。”


    趙貴平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玄景帝的心思,趙貴平現在也是有點捉摸不透。


    不過在趙貴平看來,這些都無所謂,他現在隻要明白一點就行。


    那就是,不管別人想要誰當下一任的皇帝。


    在趙貴平這裏,要扶持的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楚文竹。


    “那這些事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誅殺皇子是什麽罪名?”


    趙貴平又將話題引迴了最開始的起點上。


    “所以,你是說,我父皇是借你的手,殺掉楚文皓,打擊貴族勢力,順便將你也牽扯進去。”


    楚文竹順著趙貴平的話,隻能夠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


    “對啊。”


    趙貴平雲淡風輕的說道。


    “我在北部的這些事情,楚文皓能夠知道,玄景帝肯定也是知道的。如今我軍權在手,又和北部的貴族已經江湖實力多有結交,一個皇帝,怎麽可能對我不設防。”


    “功高震主。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趙貴平心裏早就有了這個覺悟。


    事實上,在趙貴平決定和鮮族有更多的牽扯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方振雄一倒台,自己就是最大的危險因素。


    到時候玄景帝一定會騰出手來,料理了自己這可定時炸彈。


    不過趙貴平一直好奇,他會用什麽樣的方法。


    現在看來,倒是用了最名正言順的一種。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趙貴平在北部成長的速度。


    眼下的他,即便是迴到大華,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太監了。


    自己手裏握著的資源和人脈,可是比一個皇帝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那你迴去就會死麽?”


    楚文竹關切的問道。


    “這倒是不至於,我打道迴府之後,他應該還不會貿然動手。畢竟這大華的局勢還很複雜。不過這件事算是一個把柄落在了玄景帝的身上,早晚會被拿出來說的。所以,等一切處理完之後,我們迴到大華,可要好好的看看局勢,伺機而動。”


    趙貴平那些在心裏琢磨的,隱晦的沒有說出來的話,楚文竹卻敏銳的捕捉到了。


    其實她心裏對於趙貴平和自己父皇隻見的爭鬥也是可以看得見的。


    隻不過,她隻希望盡量以一種更溫和的方式來進行。


    天色不知不覺已經大亮了。


    趙貴平緩步走出大營,天上落下了鵝毛一般的大雪。


    趙貴平吐出了一口溫熱的空氣,遇冷後,瞬間在空中凝結成白色的霧氣。


    這是初雪,也是趙貴平第一次在北部經曆的冬天。


    “等這個寒冬過去,我想我們就應該迴家了。”


    趙貴平神色空濛的看著遠處的風景,不知道在想這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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