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河輕笑一聲,將手裏的寒山楓鄭重的交給了趙貴平,一雙蒼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趙貴平。


    有欣賞,有不甘,有嫉妒,有憤怒,更多的則是一種托付。


    “你接了我的東西,便算是答應我了!”


    隨後那雙因為常年在冰天雪地中而布滿凍瘡的雙手緊緊的握著趙貴平的手,用力握了握。


    趙貴平右手成拳,將那寒山楓攥在了手裏。


    慕容長河感受到了趙貴平的動作,緩緩閉上眼睛,隨後說道。


    “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趙貴平點點頭,緩緩起身。


    臨走前,趙貴平掀開簾子,迴頭看了一眼那個躺在床上的老人。


    陽光透過窗柩打在老人的身上。


    光輝中,趙貴平似乎看到了老人這一生的不甘和悔恨,以及一種釋然。


    趙貴平轉身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營地裏就傳出了一陣陣的慟哭。


    趙貴平即使不出去也知道,應該是慕容長河死了。


    趙貴平看著手裏的寒山楓,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受。


    第二天,按著慕容一族的要求,將慕容長河的屍體葬在了昆侖山的白雪之中。


    這叫做“雪葬”。


    慕容一族認為這昆侖山上的雪是最為幹淨的所在,用白雪入葬,可以讓人的靈魂在死後也保持純潔幹淨的狀態。


    不被這世間的邪物所侵擾。


    這是慕容燕告訴自己的。


    趙貴平看著一點點被白雪埋沒的慕容長河,自言自語的說道。


    “靈魂遠沒有幹淨不幹淨之說,佛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都是自己的心罷了。”


    慕容燕歪著頭,有些懵懂的看著趙貴平。


    後者長吸一口氣,隨後輕輕吐了出去。


    熱氣遇冷,瞬間化作白色的氣體,消散在這冰天雪地之中。


    如同人的生命一般,吐納之間罷了。


    “慕容老先生死前曾對我說,你們的祖輩原本是這昆侖山周圍的可憐之人,也是無處可去了,才隨著慕容一族守護靈樹,直到現在。”


    “此刻,靈樹沒了,慕容一族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你們要是想散,便各自散去,下山去看看這外麵的大千世界。若是不願意,便可自行留在這昆侖山上。去留都隨你們。”


    趙貴平注意到,這下麵的人似乎是男人居多,沒有幾個女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了主意。


    此時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走上前來開口說道。


    “我們在這世上早就沒了什麽牽掛,本就是山下厭倦了紅塵俗世才上的昆侖,也就沒有了再下山的必要。我老頭子不走,就在這裏為小姐守著家。”


    “我也不走了。”


    “是啊,這就是我們的家。”


    ……


    那老者似乎在這慕容一族中有些說話的分量。


    幾句話一說,眾人便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表示要守著慕容一族的營地,守著自己的家。


    莊秋也不強求,隻是說道。


    “去留各位都隨意,但是這慕容老先生算是於我有恩。日後你們慕容一族若是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


    說完,莊秋從商城裏買來一直木塤。


    這種木塤吹響的時候趙貴平就能有所感應。


    可惜隻能是單線的召喚。召喚對象也隻能是趙貴平。


    不然這都趕上電話好使了。


    趙貴平將木塤交給那位老者,並告訴了他使用方法。


    老者也沒有客氣,便收下了。


    隨後老人看著慕容燕說道。


    “小姐,老奴雖然不舍你離開,但是老奴也知道,小姐您不是普通人,這昆侖山必然是留不住你的。臨走前,老奴有一事告知。”


    說完,那老人看向了趙貴平。


    趙貴平很識趣的說道。


    “我就先離開了,你們慢慢說。我在遠處外麵等你。”


    慕容燕本來是想說沒必要瞞著趙貴平的,但是看到趙貴平已經走遠了,便也沒有多留。


    趙貴平出來之後,看著這昆侖雪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剛來的時候遇到的靈參,以及後來的靈參引路。


    趙貴平不由得感歎道。


    “這昆侖雪山當真是人傑地靈。”


    日後有機會,自己還真的希望能夠再迴到這裏轉轉。


    不一會兒,慕容燕就背著包裹,一步三迴頭的走了出來。


    見到趙貴平之後,慕容燕低下頭飛快的拭淚,但是還是被趙貴平看到了。


    趙貴平笑著說道。


    “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又不是不迴來了,我看你之前偷跑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多愁善感啊。”


    慕容燕本來濃鬱的情緒,被趙貴平這麽一說,頓時就消散了大半。


    “你懂什麽!離開家鄉的悲苦,你怎麽可能知道?!”


    趙貴平聽後苦笑一聲。


    我如何不知道呢。


    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結果突然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裏。


    好不容易熟悉了大華的環境,結果又被發配到了北部。


    自打來了北部,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起,自來就是擔驚受怕,沒有一天的太平日子。


    注意到趙貴平眸色的暗淡,慕容燕抱歉的說道。


    “對不起,我好像說錯話了。”


    趙貴平迴頭輕笑一聲,揉了揉慕容燕的腦袋。


    “傻丫頭,以後你就要和我相依為命了,無需如此小心謹慎,想到什麽說什麽便是。”


    慕容燕點點頭。


    “走吧。”


    趙貴平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慕容燕拉住了趙貴平的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紅娘去哪裏了?我自打迴來就沒有看到過她,見你也沒有尋找的意思。如今要離開了,你不找找麽?”


    趙貴平聽到紅娘兩個字之後,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慕容燕看著趙貴平臉上的神色,瞬間覺得背後一冷。


    他總是這樣,上一秒春風和煦的,就像是鄰家的大哥哥。


    下一秒卻突然陰雲密布,殺意四起,就像是一尊殺神一般,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哆嗦。


    “是啊,說起來,是得處理一些事。”


    這趙貴平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一身紅衣,在櫃台咬著毛筆算賬的女人。


    “關於紅娘的事,隻能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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