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趙貴平低垂的腦袋猛的抬起。


    “對了!”


    “怎麽了?”


    此時紅娘和慕容燕基本也緩過來了,連忙擔心的看向趙貴平。


    後者則著急忙慌的站起來往外跑去,隻留下一句話。


    “將這蟲子都處理了,然後用火燒幹淨,不能留下一點痕跡。我出去一下,很快就迴來。”


    紅娘和慕容燕奇奇怪怪的看著趙貴平離開的背影。


    眼中盡是茫然的神色。


    趙貴平飛奔在法天鎮的街上。


    此時正值日暮傍晚。


    法天鎮上的居民都開始往家趕了。


    還有不少路邊的小攤也在收攤了。


    人在街上熙熙攘攘的,趙貴平一路橫衝直撞,引來不少憤怒的謾罵。


    暗示此時趙貴平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一門心思想的,都是這個神秘的客棧老板的事情。


    這老板從頭到尾趙貴平也沒發覺有什麽古怪。


    隻是覺得說話時帶著一種難得的厚重感和豁達的感覺。


    他雖然瞧著也不是一個毛頭小子了,但是身上還是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氣質。


    再加上那談古論今時信手拈來的一切,讓趙貴平覺得此人應該有不少故事。


    但是卻沒有多想。


    但是這一前一後的事情串起來,趙貴平才察覺出來不對勁。


    首先就是這男人和自己說的那法天教分教的事情。


    先不說這是教內的秘辛,外人沒多少人知道。


    就算是紅娘這種曾經和法天教的人打過交道的,也沒有和自己提起過一點。


    顯然也是不知道的。


    而這人卻能夠將這來龍去脈說個大概。


    而且從時間上也說不過去。


    這些事都是上一輩人的事情。


    在他這個年紀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除非他是當時什麽人的後人。


    再一個不對的地方就是,這人是如何獲得破解那蠱蟲的解藥的?


    也就是專程給自己送來的酒。


    趙貴平記得當時他問了自己一句,是否喝下了這符水。


    顯然,他是知道這符水有什麽用的。


    而當時故意讓自己多喝一點,甚至還專程給自己送了這酒來。


    要知道,這符水的作用,知道的僅僅是法天教的上層。


    下麵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這裏麵的事情的。


    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作為一個和揚天所信仰的東西完全不同的人。


    其次便是這送酒來的時機也太怪了。


    自己之前一直在天目山上。


    而且,這人也並不知道,自己還有同伴。


    而他卻專程給送來,甚至還恰好時間,自己一下天目山他就給送來了。


    方才言語之間,慕容燕說是一老一少。


    少是他。


    那麽老是……


    趙貴平猛地抬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但是,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往生客棧此時大門緊閉。


    內裏的東西也都收了起來。


    瞧著像是不幹了。


    趙貴平猛拍了幾下,都沒有人應。


    他沉了一口氣,四處看了一下,隨後足下一點,飛身上了屋頂。


    自屋頂揭開瓦片往下瞧去。


    全然是一派人走樓空的場景。


    莫說是人了,就是連一絲布料都沒有留下。


    僅僅將那些桌椅板凳落下了。


    趙貴平看著自己懷裏的空酒壇,眉頭深鎖。


    “這人到底是誰呢。”


    夜深了,房門從外輕輕打開。


    隻見趙貴平失魂落魄的迴來了。


    紅娘和慕容燕見人迴來,連忙起身問道。


    “你這是去哪了,要是再晚迴來一步,我們就要出去找你了。”


    趙貴平長舒一口氣,坐了下來。


    “沒什麽。對了,你們覺得怎麽樣?”


    紅娘看了慕容燕一眼,開口說道。


    “說實話,我們之前也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麽不適。將那白蟲子吐出去之後,除了酒喝多了,頭有些痛之外,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麽明顯的變化。”


    趙貴平聽完點點頭。


    “這蠱蟲沒有到發作的時候,平日裏就是這般的安分,排出去便好。”


    “這到底是何物。你走後我們兩人複盤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啊。”


    紅娘說著也坐到了趙貴平的身邊。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有一點得提醒你們,就是別再喝那法天教的符酒了。”


    “果然是這東西。”


    慕容燕了然的說道。


    趙貴平沉聲,扶著額頭。


    “好了,這件事暫時先放一放,現在知道也沒什麽用,不到解決的時候,先說說這昆侖之行吧。”


    說完,趙貴平抬頭,看向慕容燕。


    “你那裏可還有什麽消息傳來?”


    慕容燕緩緩搖頭。


    “別的再沒有了,隻是下午又來飛鴿送信,爺爺再三催促我趕緊迴去。看來是快了。”


    趙貴平點點頭。


    “好,那你們先各自迴去休息吧,明天天一亮我們便啟程離開。”


    趙貴平說完,慕容燕坐下來說道。


    “我倒是覺得,此時離開最好。”


    此時?


    趙貴平扭頭看向外麵漆黑的夜。


    街上家家戶戶都雁門熄燈,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倒是確實是離開的最佳時機。


    畢竟這法天鎮說到底是法天教的勢力範圍。


    這鎮子裏麵不知道有多少耳目。


    說不得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老太都是法天教的人。


    萬一被跟蹤了,還真容易有麻煩。


    “好,你們迴去收拾東西,我們這就啟程離開。”


    趙貴平說完,兩人點點頭,迅速起身出了房間。


    半柱香的時辰後,三人同時從房間內出來。


    客棧之內空無一人。


    老板也迴房休息去了。


    趙貴平從懷裏摸出一枚銀錠子來,輕輕放到了那櫃台上。


    隨後便打開門栓,走了出去。


    三人各自牽了馬,飛快的朝鎮外奔襲而去。


    昆侖山離天目山不算很遠。


    三人星夜奔馳,二更天出發,天蒙蒙亮的時候,三人便到了那昆侖腳下。


    昆侖雪山的海拔極高,綿延千裏。


    若是沒有懂的人領著,趙貴平還真不知道從哪裏上去合適。


    隻見那高聳入雲的山脈包攬四季。


    下有青草遍地,上有雪原蓋頂。


    行人自山下瞧著,整座山峰肅穆而壯觀。


    讓人不忍產生一種渺小的感覺。


    “此處便得棄馬了。”


    慕容燕翻身下馬看著趙貴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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