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突然接到了從玉門關傳來的八百裏加急文書。


    “匈奴左賢王壺衍提。聯合了九大部落封鎖了玉門關外的廣袤區域,截斷了我大秦通往大月氏的商路!”


    群臣一聽,都大驚失色。


    由於這一年來,胡亥免除了天下所有農人的賦稅。


    由此產生的赤字虧空,全部由往西域通商獲得的巨額利潤的填補。


    而今年胡亥還想大幹一場,派出一隻更大的商隊,往返於月氏與大秦之間,彌補農業上的不足。


    商路一斷,他的大秦各部門可就要因為缺少經費而停擺了,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候,老將軍李信突然站了起來。


    “陛下老臣願意率十萬人馬,打通西域的商路。如果辦不到,願意自刎謝罪!”


    這位老將神勇無敵,箭術無雙,胡亥可不想叫他死在這種無謂的賭鬥中。


    “不,這次朕要親自帶兵連通西域,打造一條全新的通商之路。”


    聽了這話,所有的大臣一片嘩然。


    以禦史大幅封建為首的好幾名禦史一起出班跪倒,哀求胡亥收迴成命。


    胡亥卻知道,經濟命脈關乎社稷存亡,其重要性,絲毫不亞於農事。


    但這番道理卻苦於無法對兩千年前的大臣們說明,隻好再一次發揮了昏君的潛質。


    “朕此次前往西域,隻帶關內侯王巽率領的飛龍衛一萬人,身邊服侍的嬪妃指代皇貴妃孫晚曦、美人姬如雪和女醫令夏茵。朕意已決,眾位愛卿不必多言!”


    大家都知道胡亥的脾氣,也不敢正麵和他硬杠,隻好換了一個話題。


    “陛下禦駕親征,不知可否安排好監國的人選?”


    “傳旨,皇太子嬴衡監國,皇後王婉在偏殿聽政。雍城君子嬰率丞相、太尉、禦史大夫等三公輔政,處理日常事務。”


    皇太子嬴衡,現在隻有不到三個月。自然談不到什麽才幹,最主要的還是皇後壅盛君以及三公互相製約的這套輔政班子。


    聽到胡亥這種安排,眾位大臣這才無話可說。


    就連胡亥也沒有想到,人群裏有一個人,居然露出了一種不易察覺的微笑。他隨即覺得不妥,又趕緊把笑容隱藏起來。


    可是沒等他高興太久,就聽胡亥繼續說。


    “傳旨:


    “雍城君子嬰為國操勞,難以護得家眷周全。從即日起,其妻妾入宮陪伴皇後,由皇宮禦林軍重點保護!


    “其兩個兒子贏棟贏梁,聰明幹練,甚得朕意。


    “從即日起,允許加入飛龍衛,晉爵少良造。由朕帶在身邊,親自教育。


    “欽此!”


    誰也沒有想到,胡亥居然下了這麽一道聖旨。


    一時之間,宣室之內鴉雀無聲。


    看到子嬰正在那發愣,胡亥笑著問了一句。


    “子嬰皇侄,還有什麽疑問嗎?不要擔心,盡管說出來,朕會為你一一解答。”


    看到胡亥這人畜無害的笑容,子嬰沒有來由打了一個寒噤。


    他趕緊跪倒在地。


    “謝皇上恩典。”


    胡海看了看他,心中暗想。


    “子嬰賢侄,真的是你嗎?“


    看著低下誠惶誠恐的跪著的那個人,胡亥若有所思。


    “子嬰皇侄,可曾知道晉懷公與其叔晉文公之事?”


    晉懷公姬圉,是晉文公重耳的侄子,為了根重耳搶奪晉國國君的位置,拋棄了自己的妻子,逃迴晉國繼位。


    他叔叔晉文公借助秦國的力量,消滅了自己親侄子,重新奪迴了國君之位。


    這一段叔侄相爭的故事,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從胡亥的嘴裏提了出來,直嚇的子嬰冷汗嗖嗖的往下冒。


    “臣惶恐,絕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胡亥點了點頭。


    “其實處在那個位置,侄子有侄子的不得已,叔叔也有叔叔的不得已。


    “但自古長幼有序,確實不容紊亂的。所以天下都稱頌晉文公,而譏諷拋棄妻子的晉懷公。”


    這幾句話已經是明麵上的威脅了,嚇得扶蘇不敢接言,隻是一味的磕頭。


    “臣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請皇上明鑒。”


    胡亥倒是點到為止,他站了起來。


    “今天的早朝,到此為止吧。王巽,你迴你的駐地好好準備一下。等朕通知。”


    不說他,單說子嬰被皇上明裏暗裏的一頓說,早已下的魂不附體。


    急匆匆的趕迴了自己的府邸,誰知道夫人居然領著一個中年婦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少爺,老奴找的你好苦呀。”


    子嬰卻不認識這個人,“你究竟是誰?”


    他的妻子劉氏上前解釋。


    “君上,莫非您忘了,他是太子爺手下的女官趙昭訓。”


    所謂的太子爺正是秦始皇的長子扶蘇,也是子嬰名義上的父親。


    “你來做什麽?”


    提起這位趙昭訓,子嬰還是有所耳聞的。自從扶蘇含冤自殺了以後,他一直暗中聯絡一些勢力,想要推翻胡亥,另立朝廷。


    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裏,他在胡亥的身邊,深刻的見識到了胡亥的手段。


    雷厲風行鏟除趙高,後來又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平定了劉邦和項羽。


    這種天賦奇才的大人物,豈是她所能圖謀的?


    因此最近一段時間,他閉門謝客,絕不和複蘇的舊人接觸,唯恐卷入了這可怕的漩渦。


    誰知道,這個漩渦居然主動的找上門來。


    那個老女人趙昭訓鄙夷的看了一眼子嬰。


    “大少爺,您本該是太子的,隻可惜那個昏君奪去了你父親的皇位,還逼他自殺。這種大仇,難道你忘記了不成?”


    子嬰歎了一口氣。


    “當今皇上雄才大略,就算我父在世,恐怕也遠不及他。再說他繼位日久已成定局,我們這寥寥幾人又豈能成事?”


    “大少爺也不必妄自菲薄,我們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話音未落,子嬰早已憤怒的站了起來。


    “趙昭訓,念在你是父親身邊的老人我不和你計較,但也絕不會和你同謀。你走吧,我就當你沒有來過。”


    趙昭訓突然冷笑一聲。


    “大少爺現在想要明哲保身,豈不是晚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昭訓悄悄的對他說。


    “我們以大少爺您的名義,派人行刺過幾次那個昏君。隻可惜他的警惕性相當的高,那些人行刺不成都自殺了。不久前,蒯成的背叛,也是我們主導的,隻可惜他想反水,我們不得不幹掉他。”


    “你……”


    子嬰一口氣沒上來,氣得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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