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家眷關在哪裏?”


    “汾州城北有一處大型寺廟,名曰堡城寺,占地約幾百畝,眼下都關在那裏”


    “是哪幾家晉商在參與此事?”


    “自然是那範永鬥、王登庫、王大宇三家,我等抄了他們的老家,豈有不憎恨的,連帶著將其他義軍的家眷也恨上了”


    “據我所知,俘虜裏的年輕女人、孩童都是發賣到西安、太原、京城的,青壯男婦則是運到張家口的,據說是賣給蒙古人做奴隸,顯然這是在說謊,蒙古人眼下自己都吃不飽飯,哪有餘力老豢養奴隸?”


    “遼東?”


    “多半如此,那建奴雖然也是弓馬嫻熟,但他們也種地,習性與韃奴頗為不同,遼東苦寒之地,人丁單薄,正需要大量中原農戶為彼等耕種!”


    龍十三顯然陷入了沉思.


    “紫金梁、不沾泥可以不管這些家眷,但我小強營既然知道了也要坐視不管?”


    便問道:“據你所知,介休縣的張應昌部、汾州城的王樸還剩多少人馬?”


    李占春想了想,“張應昌是山西總兵,除了留守寧武關的,能夠帶出來的人馬約莫兩千,山西鎮的馬、步大致是按照一比三來配置的,於是,其騎兵約莫五百,步軍一千五”


    “王樸是大同參將,大同參將的駐地是靠著殺虎口的玉林衛,那裏是邊關重地,緊挨著土默特,也不可能將部隊全部帶到晉中來,來到這裏的最多一千,大同的騎兵比例在九邊中最高,他這一次將全部騎兵都帶來了”


    “約莫一千左右,張應昌、王樸兩部抽調了一半去追擊李自成部,張應昌的騎兵不可能配給王樸,而汾州是時下山西巡撫許鼎臣的駐地,不可能沒有一定的營兵駐守”


    “假若王樸帶走了一千五百步騎去追剿李自成等,那麽留在汾州的也就是五百騎兵以及一些團練兵”


    “而介休縣張應昌的手下應該也有一千步騎,馬步各一半”


    “另外,在孝義縣還有一支團練,人數也在五百左右”


    龍十三心裏一凜,“假若我要出去拯救義軍家眷,就必須連過介休張應昌部、孝義縣的團練、汾州王樸的騎兵三關才行”


    “張應昌一見我出來,肯定會第一時間知會汾州的許鼎臣,屆時,他將王樸留在汾州城的五百騎兵派出來與張應昌一北一南夾擊我部,就......”


    “但也就是這些人馬了,介休縣緊挨著靈石縣,張應昌不可能留守一些精銳兵馬,而溫泉堡的賀人龍、汾西縣的頗希牧得知後也要拿下我的陰地關、夏門鎮兩地之一才有可能”


    “不過,若是被明軍包圍,迴不到靈石口關就麻煩了”


    半晌,他拿定了主意,“練了一個月了,是騾子是馬也到了拉出來遛一遛的時候了!”


    “城裏的青壯還有多少人?”


    “兩千左右”


    “這樣,在陰地關、夏門鎮各增加三百青壯駐守,加上以前的兩百長槍兵,總數達到五百,足以應付頗希牧、賀人龍可能的攻擊了”


    “將四百青壯加強到靈石口關”


    “大當家,若是霍州的牛成虎與汾西縣的頗希牧一起攻打陰地關呢?”


    “不可能,他們就算能夠得到消息,也是我部北出靈石口關來到晉中平原上之後了,然後他們需要繞道將消息傳到汾西縣、霍州,還要決定出城,沒有個三五日是不成的”


    “汾州到介休縣也就一百裏,我等若是能在三五日內完成任務,就無須顧忌頗希牧、牛成虎”


    說幹就幹。


    次日,他留李占春、袁宗第帶著一百騎、兩百步軍以及一千青壯鎮守縣城,自己帶著四百騎兵、七百長槍兵、三百火器營總共一千四百人馬沿著雀鼠穀道向北開去。


    久違的模擬器方框此時終於再次打開了。


    “龍十三,第十個任務,援救汾州義軍俘虜”


    靈石縣城距離介休縣約莫五十裏,龍十三帶著大隊一日就抵達了。


    五十裏的範圍,兩岸都是懸崖峭壁,小強營不可能將每一處遮護嚴實,而張應昌作為山西總兵,自然也會在靈石縣境內布置暗探。


    當龍十三的部隊行進到一半時就被張應昌的暗探發現了。


    於是,當龍十三等抵達靈石口關,準備在附近歇息一晚時,身在介休縣城的張應昌就尋思開了。


    張應昌,年約四十,延綏鎮軍將世家,與尤家、薑家、王家並稱四大世家,在此時的延綏鎮、寧夏鎮、大同鎮、山西鎮,大多數總兵、副將、參將以及更下一級的軍官至少有一半出自這四大家。


    張家更是顯赫一時,張應昌、張全昌、張德昌都是鎮守一方的大將。


    “賊寇前不久才占據介休縣,現在又北上,顯然不是衝著本縣來的,難道他要趁著孝義縣隻有團練駐守,防務空虛,想要拿下此縣?”


    “難道就不把我這個山西總兵放在眼裏?”


    在他眼裏,他肯定不會想到一個流賊餘部有實力占據兩個縣城的,能夠穩守靈石縣城就算不錯了。


    “嗯,有三四百騎,一千多步軍,看來賊寇主力盡出啊,此時,我要不上前與之野戰,要不繞到靜升堡去攻擊靈石縣城?”


    想了許久,委實決策不下,便準備連夜召集軍將一同商議。


    在靈石口關以北,大約十餘裏處有一座石橋橫跨於汾河之上,是汾河上少有的大型橋梁之一,由於雀鼠穀驛道設在汾河東岸,想要去孝義縣、汾州,就必須越過這座石橋。


    如此重要的地方,朝廷原本是有巡檢司專門管轄的,並在石橋兩端設有小堡,上次在義軍大規模南下時,巡檢司的人奔逃一空,但張應昌入駐後又安排一個把總駐守。


    這座橋叫師同橋,是此時汾河上唯一的一座石橋。


    次日一早,龍十三全體從靈石口關出動,然後對師同橋展開了攻擊!


    這一次,當然了,以小強營現在的能力,又有火器營的加持,一個猛撲就能拿下師同橋,但他卻隻是慢條斯理地進行了攻擊。


    張應昌很快得到了消息。


    “賊寇果然是奔著孝義縣去的,以師同橋的防禦,肯定抵擋不住彼等的攻擊,但也能抵擋一陣,也罷,彼等既然如此輕視於我,咱就出城迎戰!”


    於是,他讓城裏青壯守城,自己帶著一千步騎除了介休縣城,與此同時,他向汾州城派出了快馬,自然是為了提醒許鼎臣要注意孝義縣的防守。


    得知張應昌出城後,龍十三立即對師同橋發動了猛攻,師同橋巡檢司衙署隻是一個有著夯土圍牆的小圍子,他用虎蹲炮裝填三斤重的彈丸轟擊幾輪後,大門便被轟垮了!


    然後再裝填散彈對著大門轟了一輪,接著長槍兵衝進去一陣疾刺,然後就將明軍驅趕到石橋上!


    又是幾輪散彈轟擊,之後龍十三很快就占據了師同橋!


    然後他讓兩百長槍兵鎮守此橋,自己帶著四百騎兵、五百長槍兵、三百火器營在師同橋東麵布下大陣。


    他將三百火器營居中,兩側各兩百多長槍兵,然後四百騎兵居後。


    此時,對於明軍來說,位於大陣正中的一般會是最精銳的人馬,兩側則是護衛這支人馬的。


    見到龍十三將火銃兵放在正中,見多識廣的張應昌立即樂了。


    “這賊寇果然不同凡響,尋常賊寇都是以騎兵為主,步軍大多是他們嘴裏的溝壑、餌者,沒想到此人竟然還真將步軍練成了,他在正中布下的火銃兵顯然是繳獲了靈石縣城的準備上繳神機營的火銃練成的”


    “我倒想看看賊寇如此布陣有何用意?難道準備讓火銃兵主動出征進攻?”


    而對於張應昌來說,他的五百步軍都是山西鎮的精銳。


    以最精銳的一百刀盾兵居中,後麵則是一百弓手,兩側也是長槍兵,五百騎兵同樣放在最後。


    “我隻要催動大陣緩緩向前,由於中間有刀盾兵,向前時就能擋住對麵鉛彈的射擊,火銃裝填繁瑣緩慢,抵近三十步方範圍內時,再跑起來,賊寇大陣雖然森嚴,但太過嚴實,運轉不易,隻能擠在一起”


    “此時,彼等火銃兵就算想要逃跑也不易......”


    正想著,對麵的流賊大隊竟然先一步開動了!


    張應昌自然不甘落後,也讓自己的大陣運轉起來。


    “對麵的人馬雖然比我方多,但都是新練之兵,能有何能耐,前不久彼等連下介休、靈石二城,全部是用計詐開,都怪守城軍將、文官太過愚蠢,這裏是野外堂堂之陣,我倒是想看看彼等有何能為”


    師同橋以東兩三裏遠的地方就是介休縣城,這裏是一大片平整的曠野,正適合進行野戰。


    對於在野外浪戰,張應昌很有信心,除了他那五百步軍十分精銳,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關鍵是他還有五百精騎!


    這五百精騎可是他山西總兵的精華,幾乎都是他張家的家丁!


    五百家丁,幾乎能橫掃幾萬流賊了。


    一想到這裏,張應昌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立時就安定下來。


    “賊寇帶了如此多的人馬,那龍十三多半也在其中,若是能俘獲此人,肯定是大功一件!”


    對於張應昌來說,升到總兵的高位,從營兵來講,已經升無可升,但可以加銜,比如“加五軍都督府右都督”、“平虜將軍”、“蔭一子為錦衣衛千戶”等等。


    可別小看這些加銜,並不容易得到。


    五十步!


    此時,小強營火器營突然停住了!


    然後中間那八門虎蹲炮就從火銃兵裏露了出來!


    八門虎蹲炮,一半裝填著三斤重的實心彈,一半則裝填著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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