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和你這小鬼計較。」白左寒抹抹嘴,強裝鎮靜,轉而優雅地坐了下來。


    楊小空失聲喊道: 「白教授……」


    白左寒打斷他: 「你給我閉嘴!」


    楊小空聽話地閉了嘴。


    白左寒為自己渾然天成的威信而感到自豪,揮揮褲子上的水珠,眉一挑,楊小空在看他,白左寒不自在地拿過一支筆,毫無意義地在指間轉了轉,眼一瞥,楊小空直勾勾地看著他。


    看得白左寒頭皮發麻,氣定神閑地問道: 「看我幹什麽?做你的事去。」


    楊小空愧疚地說: 「白教授,我剛才不小心在椅子上灑了點漆……」


    「……」白左寒僵僵地站起來,摸摸褲底,再看看手……媽啊!一手的朱紅推光漆!


    楊小空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說: 「我本來想喊你不要坐的……」


    「你笑……你還笑……」白左寒很久沒這麽生氣了,白眼一翻,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嗝屁。


    一夥人拿木棍劈哩啪啦把夏威的專利砸碎了才救下他,其間設備漏電,威力無窮,夏威和那條水蛇一個下場,被電了半死,恢復意識後病懨懨的枕在段和腿上。


    段和坐在溪邊,向夏威的臉潑水,連拍帶掐: 「喂,好一點沒有?」


    夏威哀怨地伸手去撈他那套被砸得稀爛的設備: 「我的發明……」


    段和把他的爪子拎迴來,然後把那套設備踹得更遠,抱著他的腦袋喝斥道: 「別動,下次再玩這些有的沒的,看我不打死你!」


    夏威哀哀地摟著他,嗅了嗅: 「我聞到了香味!」


    段和一揚下巴: 「他們在上遊烤魚。」


    夏威一翻身,四爪著地,像隻蜥蜴不停扭動地往上爬: 「我也要吃!」


    「少不了你的。」段和擰著t恤上的水,氣狠狠的道: 「看你這副德行!」


    夏威爬沒幾步,小腿抽筋,哎呦哎呦的蹬了幾下,爬不動了,悲慘地呻吟: 「阿娜答……」


    「唉!」段和大為頭疼,挪過去給他按摩著小腿, 「你就不能給我安份一會兒?」


    夏威把臉埋進段和懷裏,抽抽噎噎的蹭了蹭, 「我真沒用,什麽事都做不好……」


    段和揉揉他被電得滿頭亂髮的腦袋, 「別亂說,你挺聰明,我才不喜歡傻子。」


    夏威抬頭睜大眼地望著段和,半晌,搖著尾巴像野豬拱樹似的把對方推倒,吭哧吭哧地在他臉上亂親一陣, 「寶貝,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


    段和笑嘻嘻的支起上半身, 「我們現在的日子過的不是很好嗎?夠了。」


    夏威搖搖頭,不夠、不夠,從小就窮怕了,做夢都想賺大錢,他鄭重的在段和額上落下一個吻, 「段和,我愛死你了。」傷腦筋,真的愛上你了,不想當你的累贅。


    段和側身從背包裏翻找毛巾,笑道: 「愛我光說有什麽用?」


    夏威扳過他的臉對著自己,執拗地盯住他: 「你要我幹什麽?說!上刀山下火海……」


    「你別耍嘴皮子了。」段和用毛巾把他的濕腦袋囫圇擦一把,輕描淡寫地說: 「考個政府公務員吧。」


    「啊……」夏威拉長苦瓜臉,捶胸頓足: 「施主,你這是扭曲貧道的意思啊,阿彌陀佛!」


    第二章


    武甲帶著兩個小孩從療養院出來,杜寅爬上後座,趴在武甲的車椅上問: 「武叔叔,爺爺什麽時候能康復?」


    武甲發動車,答道: 「不知道。」


    杜卯吵著說: 「我剛才給爺爺敲核桃,他都沒胃口,以前他能吃一大把呢!」


    「爺爺年紀大了,身體沒以前好了。」武甲嘆了聲, 「他一個人很寂寞,武叔叔沒空陪他,你們可以常打電話和他聊聊天。」


    杜卯嘟起小嘴: 「可是他說什麽我都聽不懂!」


    杜寅拍他的腦袋, 「你就說學校的事嘛,我每次給他打電話,他也隻說嗬嗬哦哦,我們都聊的好好的。」


    「可是我在學校沒有什麽好事可講……」杜卯撓頭,好煩惱: 「我不是和同學打架就是被老師罵,爺爺愛聽嗎?」


    杜寅搖頭: 「一定不愛聽。」


    「你們說什麽爺爺都愛聽的,沒關係。」武甲一笑,將車開出療養院大門。


    迎麵開來一輛黑色賓士,武甲認得那車牌,便慢下車速。


    對方先按下車窗,對他笑了笑, 「你好。」


    武甲點點頭: 「你好,來看周伯父?」


    對方外號條子龍,是彭爺手下的一員猛將,近幾年在黑道上叱吒風雲,由於這人出了名的講義氣,手下弟兄一大幫,既不貪財也不貪權,唯一就是有點貪色。貪財的人不得手下人的信服;貪權的人不得老大信賴;貪色則是比較無傷大雅的,恐怕也隻有這樣的人,彭爺也才能放心把權力交給他。


    「是啊,我也有一段時間沒來看看他老人家了。」條子龍將墨鏡摘下來, 「杜老闆的小少爺們也來了?」


    杜寅禮貌地喚聲: 「叔叔好。」


    杜卯支在車窗上,老氣橫秋地打招唿: 「龍哥,好久不見啊!」


    條子龍莞爾,伸手揉揉杜卯的腦袋, 「小鬼,你還真像你老爸。」


    杜卯氣憤地握拳: 「我才不要像那個老烏龜呢!」


    「杜卯!」武甲提醒道: 「不可以沒大沒小。」


    條子龍大笑了幾聲,看向武甲: 「杜老闆真是太失敗了,兒子都不給他好臉色,哈哈,替我向他問好。」


    武甲微笑: 「謝謝。」


    「那我進去看看周伯父,」條子龍揮揮手, 「小朋友們,再見!」


    「再見。」武甲扭過頭,臉上敷衍的笑容頓時消失,在他眼裏,這些混黑道的人看著和藹可親,一轉身個個都是嗜血如命、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可不想讓兩個小孩和這種人多說話。


    柏為嶼從胳肢窩下拿出體溫計,看了半天,抓抓腦袋傻笑: 「怎麽看?」


    段殺拿過體溫計, 「三十七度半,還有點發燒。」


    柏為嶼抽幾張麵紙擤鼻涕,帶著鼻音說: 「我沒事了。」


    段殺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在他鼻樑上親了一口,不說話,沒什麽可說的,這一個吻很親昵,再多說什麽就顯得矯情了。


    兩個人一東一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柏為嶼出神地望著螢幕,任由腦子裏的思緒亂跑,(段)殺問: 「你再過一個多月就畢業了,找到工作了?」


    「沒有。」


    「留校不錯。」段殺建議。


    「學校沒有漆畫係,留我幹嘛?」柏為嶼蜷在沙發一角,不停摳著沙發墊, 「我想我大概要當一陣子流浪藝術家了。」


    段殺不冷不淡的反問: 「你確定隻是一陣子?」


    「或許是當一輩子吧。」柏為嶼病懨懨地說: 「我會開個畫展,先看看情況。」


    「什麽時候?」


    柏為嶼想起這個就頭疼,沒好氣說: 「不知道,本來是辦在係所裏的教室,後來杜佑山出麵幫我爭取到了畫廊,可是我這幾天和他吵得這麽厲害,這事八成沒著落了,原本的教室又被別人訂走了,我隻能延遲了。」


    段殺並不懂畫廊所和係所的教室有什麽區別,隻是淡然問: 「需要錢嗎?」


    「不需要。」柏為嶼轉著電視遙控器, 「我去年暑假有幅畫得獎,有八千元獎金。」


    「辦完這個畫展也差不多該用完了。」段殺叼上一支煙,探身從茶幾上摸過火機。


    柏為嶼死鴨子嘴硬: 「沒關係,這個畫展應該可以賣出去一、兩幅。」


    「如果一幅都賣不出去呢?」段殺一針見血。


    柏為嶼怒視他: 「你這個烏鴉嘴!」


    段殺啪地點燃煙,向後靠在靠背上,悠悠說: 「我可以養你。」他把抽了一口的煙遞給柏為嶼: 「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商量商量。」


    柏為嶼接過煙,盯著過濾嘴上有道淺淺的牙印,有些侷促: 「如果我的畫一輩子都賣不出去呢?」說完這話,馬上賞了自己一個大耳刮, 「呸!我這什麽烏鴉嘴!」


    段殺微微揚起嘴角,麵上露出了一點兒笑,靠!麵癱男又笑了!


    「老大,我拜託你笑之前跟我說一聲,小弟心髒不好,承受不了這麽巨大的打擊!」柏為嶼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把煙塞進嘴裏狠抽一口: 「還笑?笑你個屁!」


    段殺握住他的手腕拖到自己身邊, 「如果你一輩子都賣不出畫,就別給我說髒話。」


    柏為嶼滿嘴噴煙霧: 「操你的!你什麽意思?」


    「你要我養你一輩子,自然要乖一點。」段殺俯身把柏為嶼壓倒在沙發上,用食指順著他的鼻樑從上往下摸了摸。


    柏為嶼不喜歡這個逗貓似的小動作,偏開頭嚷嚷: 「摸什麽?我有煙,我燙死你!」


    不摸就不摸,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是很遷就對方,段殺吻吻他的鼻樑,又吻吻他的眼睛……


    燈光很亮,客廳邊緣的天花板裝潢著老式的鏡子,柏為嶼看著那一麵小小的鏡子,就像在看色情片直播,他看到自己抱著段殺,是自己把對方的衣服脫下來,用腿纏著對方。


    段殺的後背性感得要命,柏為嶼幹脆把煙按熄了,對著鏡子撫摸段殺強健有力的後背,欣賞得近乎於陶醉,身下的劇痛猛然將他嚇了一跳,恍神後惱羞成怒,用力推對方的肩,挺著身痛罵: 「啊,你這個賤人,痛死了,你給我小心點,信不信我拿錐子鑿死你!」


    又來這一套,這小子怎麽老在這時候發神經?段殺把他抵在沙發角,耐著性子勸道: 「別吵,我慢點。」


    柏為嶼真的就不鬧了,他一手扶著沙發靠背,一手撐著扶手,仰頭盯住頭頂上的實況直播,段殺小小心心地在那兒做著前戲,柏為嶼不耐煩了,突然爆出一句話: 「磨蹭什麽啊?你再不操換我操!」


    段殺反唇相譏: 「想慡快還怕疼?」


    柏為嶼豎起中指: 「你技術太爛了!」


    段殺悶哼道: 「別人技術好,你找別人去。」


    「操你媽,放開我……」柏為嶼捶沙發,慘叫: 「啊!你玩真的啊?殺人了……等等把你雞雞切片……」


    段殺既好氣又好笑,也不花功夫去堵他的嘴,一口氣頂到底猛烈地抽送起來,柏為嶼在整個過程中無比委屈地嘮叨: 「啊……看你沒人愛,我同情心泛濫,勉為其難和你……哎呀,啊……所以你要抱著感恩的心理,必須對我好一點,慢、慢點……」


    魏南河從車上下來,看到楊小空的第一句話就是: 「柏為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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