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偷尚方寶劍,白玉堂多多少少有點利用慕喬的感覺,自出了祥符縣後,他心中就一直難以寧靜,此時慕喬戳破,反倒是讓他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必再隱瞞,他何止一身輕鬆。


    慕喬倒是沒領情:“我一直很聰明,謝謝。”


    白玉堂失笑,大大方方的打開了包袱——他們現在在一個鄉村僻壤,不會有人認識尚方寶劍,頂多就是覺得他這個富家公子哥兒奢侈,用的劍又鑲金又嵌玉的,就是起了心思偷,也要看看他白五爺樂不樂意。


    不過,有一個人要拿就是例外了。


    看到尚方寶劍,慕喬伸手要去拿,卻被白玉堂擋了一下。


    慕喬抬頭看他:“做什麽?”


    白玉堂苦著臉道:“你不會拿著劍迴去吧?”


    慕喬道:“不啊,出都出來了,怎麽也要溜達一圈。何況……”展昭估計還沒有她走了的消息呢。慕喬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小九九的。


    白玉堂再鬆一口氣,直接將尚方寶劍拿給了慕喬:“那給你給你,我拿著這玩意兒還覺得俗氣。你說這皇帝老兒……”


    慕喬打斷他:“不是老兒。”


    白玉堂讓她這一打斷險些閃了舌頭,頗為驚訝的說:“你這麽維護那皇帝?”


    慕喬認真的說:“他年紀很輕,和你差不多,不是老兒。”


    白玉堂:“……”突然有種不想繼續說的*是怎麽迴事。


    慕喬擺了擺手:“你繼續。”


    白玉堂意興闌珊的說:“我就是覺得他挺俗的,沒什麽好說的。”


    慕喬點了點頭:“這個我也覺得。金色什麽的太俗了,銀色反而比較清貴。”


    在現代,鉑金比黃金可貴多了。但古代皆以黃金為貴重,飾品什麽的也多以戴金為美,平民百姓才戴銀的。之前太後迴宮,沒事兒也叫她去了幾次宮裏,賞了幾件飾品,都是金的,慕喬都沒敢往出戴。


    太閃了。


    白玉堂聞言眼睛發光。他也不喜歡金的,覺得俗氣,但哥哥嫂嫂都覺得他成天穿白色被白的洗腦了,少有人覺得他品味高的,此時慕喬這麽一說,他瞬間覺得找到了知音。


    於是白玉堂將憋了二十幾年的話滔滔不絕的和慕喬說,簡直如同黃河決堤,慕喬幾次話都插不進去。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慕喬反倒不著急了。


    本來就是散心,走到哪算哪。天色晚在這兒住一晚就得了,沒必要著急的趕路。


    萬一再遇見什麽鬼呢?白玉堂的正氣可沒展昭的足,白日裏那些安分點的鬼和夜間不是特別偏僻陰森地方的鬼他還勉強能壓住,要真往陰氣足的地方跑,那妥妥就百鬼夜行了。


    這麽一放任,白玉堂說爽之後都已經夕陽落山了。


    他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巴:“怎麽說了這麽久。”


    慕喬沉默片刻:“大概是你裹腳布比較長。”


    白玉堂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慕喬不動聲色:“誇你呢。現在天色這麽晚,我們還是別趕路了。”


    白玉堂被她帶跑了話題,看了看天色道:“還沒黑透,若是隻有我的話繼續趕路也沒什麽,不過你到底是個姑娘,還是算了。小二!”


    在一旁蹲了許久跟聽說書似的小二聞言立刻跳起來,“客官,小的在呢!”


    然而蹲太久腿麻,小二站起來立刻又趴下了。


    白玉堂噗嗤一笑:“別趴著了,起來給爺開兩間上房。”


    小二笑嘻嘻道:“大爺不開一間啊?和夫人吵架了?”


    慕喬皺起了眉:“誰說我是他夫人?”


    小二愣了:“不……不是嗎?”可是看著這倆郎才女貌的很般配啊,這客官英俊瀟灑不說,嘴皮子還溜,說書說的比白天隔壁瓦舍的說書先生都溜。這姑娘雖然沒說什麽話,飯量還挺大,可長得真稱得上是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怎麽看和客官怎麽搭,現在這表現,莫非……


    小二湊到白玉堂身邊,悄悄的說:“客官,您夫妻倆吵架了?”


    白玉堂:“……吵什麽架,我們不是夫妻。”


    小二還堅信著自己的判斷,覺得白玉堂和慕喬就是吵架了,苦口婆心的道:“客官啊,夫人這麽漂亮,男人是該讓著點,您看上去器宇軒昂的,也別太小心眼兒了。”


    白玉堂無奈:“她真不是我夫人,她是我弟妹。”是在解釋不清楚,隻能再編個借口騙小二,還能趁機占占展昭的便宜。


    小二說什麽慕喬沒聽到,白玉堂說了什麽慕喬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再說一遍?”


    白玉堂壓低聲音道:“或者你還想讓他覺得咱們是兩口子?”


    好吧,你贏了。慕喬默默的閉上了嘴巴裝沒聽見,靜靜的看著白玉堂忽悠店小二,想著不知道現在展昭有沒有打噴嚏。


    *


    事實上快馬加鞭已經到了茉花村的展昭現在確實打了個噴嚏,不過他也沒多在意,繼續前進。


    茉花村雖然是個小村子,但是由於丁家的存在,加上靠近海邊,漁人生意興隆,倒顯得比其他的村子要繁華許多,村口玩耍的小孩子見了展昭也並不覺得意外,一個圍觀他的都沒有。


    展昭下了馬,隨手拉住一個跑著的小孩兒,問道:“小朋友,請問一下,這裏是不是有一戶姓丁的人家?”


    這小孩兒還是個姑娘,看上去脾氣不大好的樣子,但是等看清了展昭的臉,又嬌羞起來,低著頭道:“是的,有一戶姓丁的,就在村中間住著,家裏房子可大了。不過裏麵的人很兇,大哥哥你千萬別進去!”


    展昭聞言彎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呀?”


    小姑娘扁了扁嘴:“我和大毛他們有次想進去玩,裏麵有個叔叔很兇的在罵人,還說我們搗亂,把我們從牆上又送到地上了。”在小孩子的字典裏,隻要不順著她的,就都是壞人。


    展昭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算是安慰,又哄了幾句後告辭。


    按照這小姑娘的話來說,隻要找到村裏最大的一座宅子,就能找到丁府了。


    希望這家人能好說話一些,可以體諒他,把婚給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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