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守備部大門的時候,瓦裏安看到頭頂陰沉的天空。


    在這個初冬的時節,台風襲擊了這裏,將最可怕的暴風雨帶到了這個臨海的城市。


    隻是在瓦裏安的心裏,此時這籠罩了整個南部的台風縱然可怕,但卻無法和眼前這個站在台階下的男人相比。


    紅色先知李雲飛,在過去的三個月裏,孤身一人改造了整個西部荒野,用無人能夠想象的手段打造了一支可怕強軍的神秘男人。


    曾經的他,輕而易舉的擊潰了聯盟派去圍剿的精銳,甚至驚動了暗夜精靈的領袖泰蘭德親臨暴風城,其威脅和可怕是艾澤拉斯所有智者都有目共睹的。


    甚至就連達拉然那群高高在上的法師們在談起這個男人時,看似不屑的話語中都帶著些許無法揣測的不安。


    如今西部荒野反抗軍的大部隊就在城外駐紮,其軍隊可怕的戰鬥力足以形成最可怕的威嚴,震懾所有對反抗軍心懷不軌的人。


    如今對方親自過來,雖然身邊僅帶著幾名下屬和女仆,但其身份背景所代表的力量卻沉重如山,讓瓦裏安不敢小覷。


    他走下台階,頂著暴雨來到了李雲飛身前。


    “午安,李先生。”


    李雲飛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台階上站著的格雷森公爵,皺起了眉頭。


    “烏瑞恩大人來這裏做什麽?這裏不是你的王宮堡壘吧?”


    帶有諷刺意味的話語顯示眼前之人心中的憤怒,不然這位總是笑得很溫和的男人不至於說出如此諷刺之語。


    眾人的矚目中,瓦裏安無視了李雲飛話語中的諷刺,平靜的說道,“我來此地的目的,與李先生類似,都與那位貝拉小姐有關。”


    李雲飛的眉毛挑了挑,斜眼看著瓦裏安,笑了起來,“難道國王陛下已經查明貝拉是無辜的。所以打算放了她嗎?”


    瓦裏安搖頭,“我剛到,還未來得及與貝拉小姐見麵。如果李先生有興趣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見見她。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想法,如何?”


    “不如何,”李雲飛絲毫不給麵子的說道,“貝拉是我的人,就算犯了事。也得交由我來處理。別忘了,當初《北伐共同協定》裏的條約規定,如果西部荒野的人在暴風城犯了事,暴風城無權處罰,得交由我們自己處置,這個條款國王陛下不可能忘記吧?”


    “還是說……”挑了挑眉毛,李雲飛問道,“國王陛下打算撕毀合約,現在就來打一場呢?”


    烏瑞恩的表情有些慍怒,“李先生。請注意力說話的言辭!雖然我希望和平,但不意味著我會忍氣吞聲!你真要打,我奉陪!”


    鏘鏘鏘——


    武器出鞘的冰冷聲響中,整個台階前瞬間殺氣四溢。


    凝固壓抑的空氣中,作為事件核心人物的李雲飛笑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攤了攤手,笑得很開心,“沒有人敢在我周身十米之內跟我說這種話。”


    冰冷的鎖鏈,在虛空中一閃而沒,李雲飛的手裏瞬間飛出了一條金色的鎖鏈。


    暴雨的吹打下。鎖鏈那尖銳的尖端在暴雨中立了起來,將冰冷的鋒芒對準了前方的瓦裏安,宛若一條有生命的蛇,在風雨中輕輕抖動著。


    嘩啦啦——


    鎖鏈摩擦的冰冷聲音中。瓦裏安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表情僵硬。


    他的手,下意識的按在了劍柄上,表情僵硬的一動不動。


    從未有過的死亡威脅迫上心頭,幾乎沉重的要把他壓垮。曾經在角鬥場中血腥拚殺出來的他,也未曾體驗過如此恐怖的壓迫感。


    那金色的鎖鏈。幾乎鎖死了他逃脫的任何可能,一旦發動,就將徹底奪走他的生命。


    死亡的威脅,讓他的身體僵在了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周圍的暴風城士兵瞬間圍了上來,刀劍出鞘。


    “放開陛下!”


    所有人都在憤怒的怒吼著,但卻不敢貿然接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條鎖鏈就把身經百戰的國王嚇得不敢動彈,但所有人都知道,能夠讓從不畏死的國王都露出這種僵硬凝重的表情,很顯然那條鎖鏈並非他們眼中的普通。


    一旦李雲飛真的殺死瓦裏安,那將是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巨大損失。


    李雲飛的身後,跟隨的女仆們都抽出了隨身的小刀匕首,警惕的盯著周圍的士兵,隨時做好掩護李雲飛突圍的準備。


    而萬眾矚目之下的李雲飛卻依舊微笑著站在那裏,沒有被無數刀劍指著的自覺。


    眾目睽睽之下,他這樣笑著說道,“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把貝拉給我送出來,不然就準備給你們國王收屍吧。”


    赤luo裸的威脅,讓周圍的士兵瞬間變了顏色。


    他們下意識的看向了台階上的格雷森公爵,把希望寄托在了這位公爵大人身上。


    然而格雷森卻不置可否,反而把皮球踢迴了瓦裏安的腳下,“陛下,您怎麽說?”


    瓦裏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了李雲飛,表情陰沉,“不要做得太過分了,李先生。”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劍柄,緩緩的唿出了一口氣,說道,“就算你殺了我,你也逃不出暴風城的。”


    “而戰士,從來不畏死亡!”


    陰冷的怒吼聲,擲地有聲,瞬間讓長街附近安靜了下來。


    暴雨衝刷下的街道靜謐無人,隻有一群士兵站在暴雨中將李雲飛等人包圍了起來。


    李雲飛的身後,名為約妮的女仆撐著傘為李雲飛擋住了所有的風雨,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把小刀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士兵,輕聲說道。


    “大人,您不需要為貝拉做到這一步。”


    “在如今的情況下,我們不應該與聯盟撕破臉。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您應該冷靜。”


    李雲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其它女仆。隻見其它的女仆雖然沒有說什麽,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很顯然也讚成約妮的看法。


    於是眾人的注視中,他笑了起來。


    右手輕輕一擺,一把尖銳的長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手中。


    冰冷的劍氣。在空氣中綻放。


    “我李雲飛的字典裏,沒有妥協。”


    恐怖的殺意,瞬間在長街之上沸騰起來,無數人驚恐的叫了出來。


    “劍下留人!”


    熾烈的聖光。從天而降。


    灰燼使者的餘暉在暴風雨中閃現,震散了無數暴雨的同時,攔下了李雲飛這必殺一劍。


    當一切塵埃落定,,臉龐被冰冷的劍氣切割出了一道可怕的傷疤。


    而在烏瑞恩原本的位置上。,擋下了之前的恐怖一擊——當然,說是架住或許並不準確。


    因為當提裏奧提劍招架時,李雲飛的手立刻頓住,並沒有劈中灰燼使者那閃耀著聖光的劍身,在僅距劍身數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整條街道那驚恐的注視之中,這位大逆不道的瘋子微笑著收迴了手中的劍,後退了一步。


    “弗丁老先生。”


    看著眼前蒼老的聖騎士,他如是說道,“您也要來阻止我、與我為敵嗎?”


    正直的老聖騎士看著他。表情凝重。


    “李雲飛先生。”


    收起灰燼使者,弗丁說道,“你不該衝動行事。”


    李雲飛聳肩,對於弗丁的指責不置可否,“我隻是按照條約規定的內容來帶走我的女仆,這不違反我之前與您的約定吧?如果有人想要撕毀條款的話,我有權中止條款。”


    弗丁猶豫了一下,依舊不肯退讓,“但您的反應不該如此激烈,僅僅隻是這件事情的話。雙方都尚有迴旋的餘地,您不該直接動用武力,這隻會將雙方都逼上絕路。”


    李雲飛笑了起來,笑得很溫和。“弗丁先生真有趣,說得我好像有退路似的。我這種處境,可是絕對不能退的。”


    “因為退了一步,別人就為進一步,最後把我逼上無路可走的絕路。”


    “所以與其未來被逼上絕路,不然現在大家一起走上絕路打一架好了。”


    “進則生。退則死,這不是艾澤拉斯的規矩嗎……您說是吧,泰蘭德小姐?”


    後半句詢問,李雲飛是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屋頂說的。


    於是在一群人錯愕迷茫的注視中,那原本空空如也的屋頂空氣突然扭曲了起來,隨後一名暗夜精靈出現在了那裏。


    暴雨的吹打下,女人的身邊卻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所有的風雨排斥在外。


    眾人驚愕的注視中,這位暗夜精靈的領袖、月神女祭司泰蘭德緩緩的跳了下來,來到李雲飛身前。


    “李先生是怎麽發現我的?”


    ,泰蘭德的眼中充滿了困惑,“對於潛形匿影方麵的能力,我自認不錯。說句誇口的話,整個艾澤拉斯能看破我隱形的人不超過五個……您是如何發現我的?”


    李雲飛笑而不語,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我如果說憑感覺猜出來的,您信嗎?”


    泰蘭德沉默了數秒,笑了笑,很陷入不相信這個答案。


    “李先生真幽默。”


    隻不過李雲飛其實真的不知道原因,因為當泰蘭德出現時,他便突然從心底冒出一種想法——泰蘭德躲在那裏。


    那種福至心靈突然冒出來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但感覺像是是某位無比信任的親人在耳邊輕聲提醒他、讓他生不出質疑的想法。


    該不會是主神那娘們兒或者瑟莊妮做的吧……


    下意識的聯想到了那兩個不靠譜的女人,李雲飛的心中同樣充滿了懷疑。


    而這裏長街上的氣氛已經可以說是壓抑而凝重了。


    暴風城國王、灰燼使者提裏奧、暗夜女祭司泰蘭德,以及西部荒野反抗軍紅色先知……四個不同勢力的四名領袖,幾乎代表了整個艾澤拉斯最頂尖的那個權力層次,如今就在這條暴雨衝刷下的長街碰頭了。


    那種壓抑凝重的氣氛,讓周圍的士兵們滿頭大汗,警惕著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外。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這四人中的任何一人發生意外,艾澤拉斯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勢將再次陷入動蕩不安中。


    在這種巨頭碰麵的境況下,。


    雖然他的身份同樣尊貴而不可小覷,但與在場的四人比起來,終究差了一個檔次,不該擅自發言。


    隻是此時看著已經穩定下來的局勢,他卻突然開口了。


    “李先生真是好霸道啊。”


    冷淡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打破了現場的平靜,“家中女仆犯了殺人大罪,不思怪罪女仆也就算了。居然直接帶著人殺過來要人,甚至就連國王陛下您都要殺,簡直霸道絕倫,完全不把我們聯盟放在眼裏啊。”


    “您還記得您當初簽訂的《北伐共同協定》嗎?當初您信誓旦旦的說絕對不會主動撕毀條約,沒想到這麽快就食言了,真是讓人難以預料。”


    “堂堂西部荒野的紅色先知,說的話原來這麽沒有信用啊?”


    瓦裏安的表情瞬間難看無比,“格雷森!”


    目光冰冷的看著這位口不擇言的大公爵,國王冷喝道,“誰準你開口說話的?”


    眾目睽睽之下,格雷森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有問題嗎?當初的《北伐共同協定》雖然規定了西部荒野的人犯了事我方不該插手過問,但容忍的範圍可沒有包括當街殺害貴族。”


    “無論怎麽說,那位叫做貝拉的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殺害我暴風城貴族,並且拘捕打傷了守備軍,這種惡行已經足夠送上絞架絞死了,李先生哪來的底氣要人?”


    “《北伐共同協定》的條約可是規定了,一旦西部荒野的人犯罪傷害到聯盟貴族,那麽所謂的【治安裁決權】便不再起效。我方有權按照自己的律法處置犯人,反抗軍最多隻能提出建議,而不能插手具體的審判。”


    “這條合約內容,李先生你不會否認吧?”


    李雲飛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說貝拉殺的人是貴族?暴風城的貴族?”


    格雷森笑了起來,笑得很開懷。


    “當然!”


    “那位被貝拉小姐殺死的可憐人,可是我暴風城的因戈爾伯爵、陛下親自冊封的貴族。所以我們抓捕殺害貴族大人的殺人兇手,應該沒問題吧?”


    “這可是合約認可的哦,李先生你憑什麽反對呢?”


    李雲飛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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