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相逢不知當年事
阿香開著車一路經過了閔行區那被圍起來的垃圾站，很快又看到了被鋼架覆蓋的中洲大廈。
再穿過中洲大廈西邊的大路，車子拐入了一條小巷。
在小巷裏艱難的穿過，拐彎又行兩千米左右，前方出現了熱鬧非凡的街道。
靠近東浦新區最繁華的步行街，就在浦江路與中洲路圍起的三角地帶裏，這裏便是東浦最有名的“墮落街”了！
街道兩側布滿了各種小鋪子，有典當行，小額貸款公司，更有賣經典跌打藥的，開直播公司的，甚至還有賣古董的。
南邊卻是一片片的出租房。
在這條有名的墮落街裏，市井之徒混跡一起，天南地北的人們噓寒問暖，就如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車子穿過南邊的出租房，拐一個彎，墮落街卻是猛然一變，現出了緊鄰此地的斑駁老街。
這條街的畫風完全不同，不但更寬敞，而且更幹淨。
老街兩側青瓦碧磚，白牆黑簷。似乎還在向世人展示著老魔都從明清民國一直到西洋文化湧入時期的曆史風貌。
傳統的民俗文化和各種老字號店鋪林立兩側。
春風得意樓，豆腐西施坊，丹鳳炒樓，如意金鋪，還有那掛著一品杏林招牌的名醫堂。又見花格窗、排門杆，再配以屋頂上的飛簷翹角，那真是黛瓦粉牆，紅柱飛簷，恍若迴到了民國時的風光無限。
卡宴車停下。
阿香下車直奔掛著同盛膳堂招牌的老屋。
“吳老板，我訂的金華火腿到了麽？”
裹著軍大衣的老吳掐滅了香煙，將油紙包著的一條豬腿扛出來：“送貨上門加200，喲，阿香你這是喝多了還是被雨淋了，怎麽一臉憔悴啊。”
“滾你媽的！”阿香吐出口香糖，指揮老吳將火腿放到後備箱，又去名醫堂買了二兩人參，這才開車離去。
墮落街最寬敞最貴的二層樓閣裏，200多平的空間被分為了客廳和四間臥室。
阿香和阿月扶著那虛弱的少年躺下後，便一起執了三支香，恭敬的點上，對著一尊手捏的塑像跪下，口中默默念著什麽。
塑像很粗糙，但卻是兩個女孩一點點捏出來的，長生牌上赫然寫著唐先生三個字。
阿香去了廚房，燉了一鍋人參紅棗。阿月卻是為少年擦著汗，又努力搬到了浴室裏。
很快，廚房裏的阿香聽到了一聲驚唿。
她拎著菜刀就衝向了浴室。
被脫光的少年冷目坐在那裏，一條細長的毛巾捆住了掙紮的阿月。
阿香咬牙：“就知道不該多事，這他媽就是引娘入室啊！”
少年皺眉：“是引狼入室，把你的菜刀放下！”
阿香揮舞菜刀：“我他媽警告你，這條街上都是我兄弟……”
少年直接打斷她的話：“這屋子裏隻有咱們三個，你們兩個都是女孩，而且已經倒下了一個。”
他的語氣平淡，神態從容，看著完全不像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夥子，那雙眼睛如此深沉，反而有種道上大佬的感覺。
阿香愈發慌張了。
阿月在地上掙紮：“我就是想幫你洗個澡……孩子，你身上都臭了。”
少年嗯了一聲，裹著浴巾看向了鏡子。
他竟然對自己的容貌“十分的不滿意”，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悲哀。
許久，少年轉頭：“你們都出去，我自己洗，還有，能幫我買套衣服麽？”
阿香將阿月拖出來，兩女麵麵相覷。
“他才多大，這麽害羞？我都能當他阿姨的年紀了……”
阿香搖頭：“別說了，等他洗完澡就趕出去，再敢動手，咱們就報警！”
兩個女孩忙碌了一夜，說了一會兒話，竟是打著嗬欠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阿香一個翻身，猛然驚醒。
不好！睡過去了，貴重的東西還都在臥室呢，尤其是那箱子錢！
阿香披頭散發的奔向臥室，卻被一陣香味兒吸引。
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
晶瑩的白米飯盛好了。
那少年卻靜靜站在長生牌前，麵色複雜的看著裏麵的雕像。
他一邊看著，嘴裏還自言自語著：“四十年囚牢，多少記憶都模糊了，我竟然沒認出來，原來是她們兩個。”
阿月也醒來了，直接衝過來：“你要幹什麽？不要動唐先生的長生牌！”
方唐轉頭：“這是祭祀死人的牌位，你們這位唐先生看來是死了很久了。”
“放屁！”阿香直接開罵。
過了這麽久，還是這毛糙的性格，
方唐心中滿是溫馨。
他走向了餐桌：“人參紅棗湯雖然大補，但你買的是假參，紅棗也加了很多添加劑，煮出來的就是一鍋化學湯水，我全給倒了。冰箱裏有些都快爛掉的菜，我弄了一些還能吃的，做了點小菜，一起來吧。”
如此反客為主，仿佛這屋子是他的一樣。
阿香漲紅了臉：“我已經報警了……滾出我們的房子。”
方唐淡淡的：“你手機都沒打開過，什麽時候報警的？像頭豬一樣睡死的時候麽？”
阿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倒是大方，直接坐下就吃了起來，簡單的小菜入口，她就瞪大眼睛：“這怎麽做的，太好吃了！”
方唐沒說話。
實際上，這頓美餐裏的確加了“秘製的配方”！
體內那該死的神菌瘋了一樣的複製分裂，他不得不采用放血的方式，釋放了一些神菌顆粒。
詭異的是，被強行排出體內的神菌竟然主動衝入了飯鍋裏，而且以驚人的方式與食物融合了。
如此出來的米飯和飯菜都帶著奇異的香味兒。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更不知道有沒有害處。
所以他在女孩們醒來前，就早早吃了一大碗。
結果是美味無比，而且在體內飛快的轉化為了人體必需的能量。
一碗飯帶來的能量補充，比得上真正的老山人參了。
“難道以後我的血會成為大補的丹藥？”方唐有些荒謬的想著。
吃完這頓史上最美味的飯後，阿香都有些心動了。
收拾了桌子，洗完了碗，阿月就跟這奇怪的少年推心置腹的談了談。
“看你也不過十七八歲，退學了吧。”
方唐點頭：“是的，無家可歸，隻能找沒人的倉庫和地下室睡覺。”
阿月微笑：“我和阿香這間屋子很大，可以給你留一間，你也不用交錢，暫時先幫我們做做飯，洗洗衣服什麽的。”
方唐緩緩道：“做飯可以，洗衣服就免了。”
阿香柳眉倒豎：“喲，你還談條件。”
“我不會住太久，辦完身份證後就走，工錢日結，你們看著給個數吧。”
阿月和阿香在臥室裏激烈的討論著。
方唐躺在了最小的臥室裏，關上門後，安穩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兩女已經離開。
臥室的門被鎖的死死的，還加了一把鏈條鎖。
而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
“每天100塊，日結，今個晚飯想吃點素的，桌上有錢可以買菜，不要到處亂走。”紙條尾巴處畫著一個粗糙的笑臉。
“有意思，她們就沒問過我的來曆和名字。”
都是異鄉漂泊人，兩個女孩其實心地善良，以為他有難言之隱，就沒有追問這些細節吧。
方唐坐在客廳裏，打開手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但腦子一片混亂。
他又拿起遙控器。
電視亮起，出現了最新的一期的華夏樹莓音樂節演唱會。
虛擬歌姬妲己出現在舞台上。
字幕跳出了青方財團的標誌。
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屏幕上一閃。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為那個人正是“他自己”！
阿香開著車一路經過了閔行區那被圍起來的垃圾站，很快又看到了被鋼架覆蓋的中洲大廈。
再穿過中洲大廈西邊的大路，車子拐入了一條小巷。
在小巷裏艱難的穿過，拐彎又行兩千米左右，前方出現了熱鬧非凡的街道。
靠近東浦新區最繁華的步行街，就在浦江路與中洲路圍起的三角地帶裏，這裏便是東浦最有名的“墮落街”了！
街道兩側布滿了各種小鋪子，有典當行，小額貸款公司，更有賣經典跌打藥的，開直播公司的，甚至還有賣古董的。
南邊卻是一片片的出租房。
在這條有名的墮落街裏，市井之徒混跡一起，天南地北的人們噓寒問暖，就如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車子穿過南邊的出租房，拐一個彎，墮落街卻是猛然一變，現出了緊鄰此地的斑駁老街。
這條街的畫風完全不同，不但更寬敞，而且更幹淨。
老街兩側青瓦碧磚，白牆黑簷。似乎還在向世人展示著老魔都從明清民國一直到西洋文化湧入時期的曆史風貌。
傳統的民俗文化和各種老字號店鋪林立兩側。
春風得意樓，豆腐西施坊，丹鳳炒樓，如意金鋪，還有那掛著一品杏林招牌的名醫堂。又見花格窗、排門杆，再配以屋頂上的飛簷翹角，那真是黛瓦粉牆，紅柱飛簷，恍若迴到了民國時的風光無限。
卡宴車停下。
阿香下車直奔掛著同盛膳堂招牌的老屋。
“吳老板，我訂的金華火腿到了麽？”
裹著軍大衣的老吳掐滅了香煙，將油紙包著的一條豬腿扛出來：“送貨上門加200，喲，阿香你這是喝多了還是被雨淋了，怎麽一臉憔悴啊。”
“滾你媽的！”阿香吐出口香糖，指揮老吳將火腿放到後備箱，又去名醫堂買了二兩人參，這才開車離去。
墮落街最寬敞最貴的二層樓閣裏，200多平的空間被分為了客廳和四間臥室。
阿香和阿月扶著那虛弱的少年躺下後，便一起執了三支香，恭敬的點上，對著一尊手捏的塑像跪下，口中默默念著什麽。
塑像很粗糙，但卻是兩個女孩一點點捏出來的，長生牌上赫然寫著唐先生三個字。
阿香去了廚房，燉了一鍋人參紅棗。阿月卻是為少年擦著汗，又努力搬到了浴室裏。
很快，廚房裏的阿香聽到了一聲驚唿。
她拎著菜刀就衝向了浴室。
被脫光的少年冷目坐在那裏，一條細長的毛巾捆住了掙紮的阿月。
阿香咬牙：“就知道不該多事，這他媽就是引娘入室啊！”
少年皺眉：“是引狼入室，把你的菜刀放下！”
阿香揮舞菜刀：“我他媽警告你，這條街上都是我兄弟……”
少年直接打斷她的話：“這屋子裏隻有咱們三個，你們兩個都是女孩，而且已經倒下了一個。”
他的語氣平淡，神態從容，看著完全不像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夥子，那雙眼睛如此深沉，反而有種道上大佬的感覺。
阿香愈發慌張了。
阿月在地上掙紮：“我就是想幫你洗個澡……孩子，你身上都臭了。”
少年嗯了一聲，裹著浴巾看向了鏡子。
他竟然對自己的容貌“十分的不滿意”，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悲哀。
許久，少年轉頭：“你們都出去，我自己洗，還有，能幫我買套衣服麽？”
阿香將阿月拖出來，兩女麵麵相覷。
“他才多大，這麽害羞？我都能當他阿姨的年紀了……”
阿香搖頭：“別說了，等他洗完澡就趕出去，再敢動手，咱們就報警！”
兩個女孩忙碌了一夜，說了一會兒話，竟是打著嗬欠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阿香一個翻身，猛然驚醒。
不好！睡過去了，貴重的東西還都在臥室呢，尤其是那箱子錢！
阿香披頭散發的奔向臥室，卻被一陣香味兒吸引。
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
晶瑩的白米飯盛好了。
那少年卻靜靜站在長生牌前，麵色複雜的看著裏麵的雕像。
他一邊看著，嘴裏還自言自語著：“四十年囚牢，多少記憶都模糊了，我竟然沒認出來，原來是她們兩個。”
阿月也醒來了，直接衝過來：“你要幹什麽？不要動唐先生的長生牌！”
方唐轉頭：“這是祭祀死人的牌位，你們這位唐先生看來是死了很久了。”
“放屁！”阿香直接開罵。
過了這麽久，還是這毛糙的性格，
方唐心中滿是溫馨。
他走向了餐桌：“人參紅棗湯雖然大補，但你買的是假參，紅棗也加了很多添加劑，煮出來的就是一鍋化學湯水，我全給倒了。冰箱裏有些都快爛掉的菜，我弄了一些還能吃的，做了點小菜，一起來吧。”
如此反客為主，仿佛這屋子是他的一樣。
阿香漲紅了臉：“我已經報警了……滾出我們的房子。”
方唐淡淡的：“你手機都沒打開過，什麽時候報警的？像頭豬一樣睡死的時候麽？”
阿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倒是大方，直接坐下就吃了起來，簡單的小菜入口，她就瞪大眼睛：“這怎麽做的，太好吃了！”
方唐沒說話。
實際上，這頓美餐裏的確加了“秘製的配方”！
體內那該死的神菌瘋了一樣的複製分裂，他不得不采用放血的方式，釋放了一些神菌顆粒。
詭異的是，被強行排出體內的神菌竟然主動衝入了飯鍋裏，而且以驚人的方式與食物融合了。
如此出來的米飯和飯菜都帶著奇異的香味兒。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更不知道有沒有害處。
所以他在女孩們醒來前，就早早吃了一大碗。
結果是美味無比，而且在體內飛快的轉化為了人體必需的能量。
一碗飯帶來的能量補充，比得上真正的老山人參了。
“難道以後我的血會成為大補的丹藥？”方唐有些荒謬的想著。
吃完這頓史上最美味的飯後，阿香都有些心動了。
收拾了桌子，洗完了碗，阿月就跟這奇怪的少年推心置腹的談了談。
“看你也不過十七八歲，退學了吧。”
方唐點頭：“是的，無家可歸，隻能找沒人的倉庫和地下室睡覺。”
阿月微笑：“我和阿香這間屋子很大，可以給你留一間，你也不用交錢，暫時先幫我們做做飯，洗洗衣服什麽的。”
方唐緩緩道：“做飯可以，洗衣服就免了。”
阿香柳眉倒豎：“喲，你還談條件。”
“我不會住太久，辦完身份證後就走，工錢日結，你們看著給個數吧。”
阿月和阿香在臥室裏激烈的討論著。
方唐躺在了最小的臥室裏，關上門後，安穩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兩女已經離開。
臥室的門被鎖的死死的，還加了一把鏈條鎖。
而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
“每天100塊，日結，今個晚飯想吃點素的，桌上有錢可以買菜，不要到處亂走。”紙條尾巴處畫著一個粗糙的笑臉。
“有意思，她們就沒問過我的來曆和名字。”
都是異鄉漂泊人，兩個女孩其實心地善良，以為他有難言之隱，就沒有追問這些細節吧。
方唐坐在客廳裏，打開手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但腦子一片混亂。
他又拿起遙控器。
電視亮起，出現了最新的一期的華夏樹莓音樂節演唱會。
虛擬歌姬妲己出現在舞台上。
字幕跳出了青方財團的標誌。
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屏幕上一閃。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為那個人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