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等人離開平康坊北裏巷並未走遠,直接尋了處酒家走了進去,一邊招唿店夥上菜,一邊大罵晦氣。


    “本來我是想給那賤人去捧捧人場,結果那賤人竟然為了個小白臉,直接趕人,真是給臉不要臉。”酒菜上來,一杯酒下肚,林某拍桌大罵。


    丁文把負責伺候的夥計打發出去,親自提壺給林某把酒倒滿:“這就叫上趕著不是買賣。林兄,不是我說,你就是太好說話了,這要是換成我,當場就能抽那女人。”


    “這件事情不算完,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先吃點東西,迴頭我去找小鄭公子出麵,不把那賤人弄的身敗名裂,老子就不姓林。”


    林某越說越氣,最後索性把筷子一摔,不吃了。


    其他幾人見他不吃了,也都跟著停了下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顏令賓的同時,還不忘把李承乾這個‘罪魁禍首’拿出來鞭屍。


    總之,如果李承乾能夠感應到的話,這會兒耳朵根子都能燙的煮雞蛋。


    不知不覺,外麵天色暗了下來,林某幾人見時間差不多了,結了帳從店裏出來,直奔東市。


    鄭浩然說是鄭家嫡子,其實就是個沒有繼承權的老三,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姐姐嘛,倒是無所謂,畢竟早晚都要嫁人。


    但兩個哥哥則不然,家裏老爺子還沒死呢,上一輩幾個老頭子都沒分出個勝負,第三代的娃子也還沒成長起來,這兩位就已經掐上了,連帶著鄭浩然這個長房老三也跟著受了牽連,在誰那邊都不怎麽受待見。


    索性,鄭浩然便很少迴家,整日在東、西兩市自家鋪子裏遊蕩,唿朋喚友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今日,鄭浩然正與王博這個王家老五以及陳仲方等人飲酒作樂,聽聞有人來找自己,便直接讓人把林某等人帶了進來。


    “林帆見過鄭公子,王公子,陳公子及諸位。”


    別看他林某人在外麵仗著有個戶部侍郎老子囂張到不可一世,但是在世家子弟眼中,他爹還真算不得什麽大人物,在坐的幾人,隨便一個出麵就能讓其早早‘告老還鄉’。


    鄭浩然倒是沒什麽架子,也不需要有架子,隨意招招手:“林帆啊,我可是有日子沒見著你了。來,過來坐,今天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多謝!”林帆得意的瞟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幾人,對鄭浩然道了聲謝,找了個位置坐下。


    王博與林帆也是認識的,雖然不怎麽熟,等他坐了,很給麵子的笑著問道:“林帆,這麽長時間不見,在忙些什麽?”


    “唉,別提了,前段時間搞大了家中一個侍女的肚子,被我老子一頓臭揍,關了半個多月。”


    鄭浩然聞言哈哈大笑:“要我說,令尊對你就是太過嚴苛,搞大了侍女的肚子算什麽大事,也值得關上這麽長時間。”


    “誰說不是呢!”林帆鬱悶的直搖頭,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幾人就這樣寒暄片刻,該給的麵子給了,眾人逐漸不再關注林帆等人,舊事重提聊起了吉祥賭坊的事情。


    “浩然兄,你上次找的人不怎麽靠譜啊,拖拖拉拉事情沒辦成不說,人還被填河了,也不知道那混蛋死前有沒有把我們給供出來。”想到昨天晚上在護城河裏撈起的幾具屍體,陳仲方就不禁頭皮發麻。


    吉祥賭坊老板有長孫衝做靠山卻依舊落得如此下場,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家裏老爺子在知道了李高明是誰之後,也不打算管自己這些破事,萬一哪天被人打了悶棍,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鄭浩然不緊不慢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又夾了兩口菜,慢慢嚼著,半晌方才緩緩說道:“仲方兄莫急,吉祥賭坊老板被沉河是因為他有取死之道,別的不說,僅今年下半天,因為逼債就死了六個,如此肆無忌憚,他不死誰死。”


    “這麽說沒咱們的事?”陳仲方猶豫著問道。


    “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那位雖然心黑手狠,卻是個守規矩的,隻要沒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或者說,沒有直接觸及他本身,那位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親自對我們動手。”


    鄭浩然信誓旦旦的說著,好像已經輕鬆拿捏住了李承乾。


    實際上,他的心裏也是毛毛的,之前的一番話說是在勸陳仲方,倒不如說是在勸他自己。


    那邊雲裏霧裏聊了半天,林帆這邊聽了個稀裏糊塗。


    不過他是聰明人,知道什麽事情該問什麽事情不該問,見自己插不上話,便在一旁裝小透明,直到鄭浩然問他來意,這才笑著說道:“不瞞鄭公子,其實我今天來拜訪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您前段時間說的事情。”


    前段時間?


    鄭浩然皺眉想了想,沒想起來:“前段時間什麽事情?”


    “就是關於平康坊的事情,今天好多人都接到了北裏巷發出的請柬,說是顏大家要辦一次文酒會,我琢磨著,怎麽也要來通知您一聲。”


    林帆看似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說了,以他對鄭浩然的了解,對方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果然,原本漫不經心的鄭浩然聞言立刻坐直了身體,冷笑著說道:“顏令賓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連個招唿都不打。”


    王博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端起的酒杯放在唇邊:“林帆,知道都有誰迴去麽?”


    “這倒是不清楚。”林帆搖搖頭,隨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不過我聽說有個叫李高明早早便去了顏大家那邊,也不知此人跟顏大家是什麽關係,竟然提早近兩個時辰赴約。”


    長安城的紈絝一個個都精明得很,鄭浩然等人聽他如此說,立刻心領神會,陰著臉看向他道:“林帆,你小子這是打算借刀殺人,那我們給你擋災吧?”


    林帆的臉上頓時就變了,生怕這些連自己老爹都惹不起的紈絝多想,結結巴巴解釋道:“幾位不要誤會,我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覺得李高明此人名不見經傳,憑什麽能與顏大家私底下相會。”


    憑什麽?


    你說憑什麽。


    陳仲方似笑非笑的看向林帆:“林公子,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李高明是誰吧?”


    “啊?此人很有名望麽?”林帆很是茫然,他是真沒聽過這個名字。


    “算了,不要逗他了。”鄭浩然見林帆是真的很懵,主動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李高明其實就是太子的字,李承乾,字高明。所以他在外麵的時候,都會用這個……嗯?林帆,你怎麽了?”


    鄭浩然話未說完,就看到林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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