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就是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討論,沒有經過現實的考驗,誰也不知道最後哪一方是正確的。


    長孫皇後理智的結束了爭論,轉移話題道:“妾身打算把承乾的印刷坊接手過來,宮裏現在的開銷越來越大,沒有進項肯定是不成的。”


    “皇後何必為那臭小子遮掩,既然他現在看不上印刷坊的那點小錢,你收迴來就是,跟朕量什麽,當朕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麽想的?”


    李老二一口小酒一口菜,順帶一個王之蔑視,就是語氣中帶著酸溜溜的味道。


    彬州礦山的事情,李承乾早就私底下匯報過,否則憑李元昌、李元景他們怎麽可能如此輕鬆從兵部要出兩千戰俘,更不要說還有執失思力隨行。


    隻不過李世民當初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兒子想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唄,他李老二家大業大賠得起,失敗了就當吃虧長教訓,沒多大事兒。


    誰能想到,李承乾竟然用幾根鐵皮筒子就解決了炭毒的問題。


    眼瞅著一車又一車的石炭運進長安,那運的哪裏是石炭,分明就是一車又一車的錢。


    長孫皇後無可奈何的白了李老二一眼:“二郎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跟承乾鬥來鬥去。”


    “你以為朕想這樣嗎!”李世民坐直了身體,將杯中酒一口抽幹,抱怨道:“你也不看看那小子最近都幹了些什麽,誰家太子像他這麽能折騰,一天到晚沒個消停時候,再這樣下去朕什麽都不用幹,天天給他擦屁股好了。”


    “唉~”長孫皇後輕歎一聲。


    她何嚐不知李老二說的有道理,關鍵是,別人做事不管怎麽樣總有規律可循,並且帶著很強的目的性,李承乾倒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誰也搞不清楚他想要做什麽。


    “罷了,你們兩父子愛怎麽樣怎麽樣吧,妾身是懶得管你們。不過,紇幹承基絕對不能活著,承乾那孩子太天真了,真以為這天下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看不出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李世民苦笑:“觀音婢,你兒子可是當眾答應要饒他一命。”


    “那是他的事情,妾身又沒有答應。”


    長孫皇後這麽多年的秦王妃可不是白當的,如果沒有點殺伐果斷的狠辣,僅憑李老二的寵愛,可坐不上皇後的位置。


    ……


    李承乾並不知道發生在麗正殿的事情,把紇幹承基送進大理寺之後,他便迴了西池院,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便帶著席君買三人組和雲熙出了城。


    九月底的長安已經進入深秋,長街上落葉蕭瑟,沒人經過的地方還殘留在昨夜留下的淡淡白霜。


    李承乾坐在馬車裏麵,琢磨著要不要弄個小一點的煤爐子搬到車裏來,冷不丁看到對麵的雲熙皺著鼻子打了個噴嚏,噴出一個小小的鼻涕泡。


    “怎麽了?”李承乾問道。


    雲熙有些萎靡的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昨晚受了些風寒吧,沒事的,等迴去的時候到太醫署要一些湯藥服了就好。”


    “哦,那記得去太極宮看看,太上皇答應給我的棉花現在應該已經可以采摘了,不管有多少都讓人摘迴來,有大用處。”


    上次去看棉花的時候,還是中秋,棉花還沒有徹底成熟,李承乾也就沒管它們,時間一長也就忘到腦後去了。


    這次若不是雲熙突然受了風寒了,估計他還是想不起來。


    “嗯,婢子記住了,等迴去就親自過去看看。”


    看著雲熙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李承乾同樣不怎麽舒服,這麽長時間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小丫頭圍著自己轉的日子,看她盡管很難受卻依舊強打精神的樣子,不由沒好氣的說道:“既然病了就不要跟自己過不去,采摘棉花的事情隨便吩咐幾個人看著就好,反正又不是什麽大事。”


    “不行呢,手下的人辦事毛毛躁躁的,萬一耽誤了殿下的事情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熱的原因,雲熙說話的時候整張臉都帶著淡淡的粉紅色,李承乾早上的時候盡管已經發現她臉色不大對勁,卻隻當是這小丫頭是塗了胭脂什麽的,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有些燙,李承乾不禁麵色微沉:“都這樣了還硬撐著幹什麽,席君買,調頭迴去。”


    “別,殿下,婢子沒事的。”


    “什麽沒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沒事嗎!”


    雲熙的反對注定是徒勞的,別說她現在病怏怏的渾身沒有力氣,就算平時沒病的時候,席君買也不可能聽她的。


    馬車在距離城門口不足百丈的位置開始調頭,然後以更快的速度疾馳而去,等迴到皇宮的時候,小丫頭已經抖得跟篩糠差不多了。


    不對,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感染風寒,正常情況下,不管多嚴重的感冒都不可能發做的如此之快。


    礙於皇宮內不得騎馬坐轎的規矩,馬車在宮裏也是不能通行的,李承乾盡管著急,也隻能在皇宮門前將馬車停下,隨便扯過一個守在門口的禁軍:“馬上去傳太醫去西池院,要快,晚了殺你全家。”


    接著,李承乾還想將雲熙從馬車上抱下來,試了一下發現,自己小胳膊小腿根本沒那麽大力氣,無奈隻能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席君買來完成。


    好在席君買屬於那種人狠話不多的類型,並沒有顧忌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之類,李承乾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探身進入車內將雲熙打橫抱起,雙臂伸直就像端盤子一樣端著小丫頭就走。


    等到一行人迴到西池院的時候,太醫也被剛剛那個禁軍連拉帶拽給拖來了,頭發胡子全都白了的小老頭可能是因為跑的太急,唿哧唿哧喘的跟風箱似的,見李承乾麵色陰情不定,連忙上前問道:“殿,殿下,不,不知病,病人,人在何處?”


    李承乾指指東側的廂房:“人就在裏麵,據她自己說是染了風寒,不過我看似乎有些不像,你現在馬上給她看看,不管用什麽辦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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