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


    窗外明媚的陽光,有幾縷滲透黑色窗簾的縫隙,斜斜映入昏暗的房間。


    時念卿的大腦有些混沌,分不清狀況。


    直到身旁的大床動了動,她這才反應過來。


    昨晚霍寒景喝酒喝得的確太多。


    所以這會兒,他連唿出的聲音,似乎聽起來都不太舒服。


    時念卿微微撐起身體,低聲詢問道:“頭還疼嗎?!”


    霍寒景沒迴應。


    時念卿有些擔心。


    她挪動身體,按開床頭的台燈。


    淡黃色的幽暗燈光,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有點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時念卿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撐不開。


    她迴到床上,趴在霍寒景的身畔,想要問問他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她再去幫忙拿點解酒的藥。昨晚睡覺前,她喂了他兩顆解酒丸。


    結果,她剛剛把腦袋伸過去,霍寒景忽然抬起胳臂,手臂繞到她的後腦上,轉而手部用力,直接把她整個腦袋就往下按。


    時念卿的唇,貼在他的嘴唇上。


    霍寒景用力深吻了她好一陣子,這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


    時念卿瞬間滿臉通紅。


    最近霍寒景動不動就吻她,很是頻繁。


    每次都是出其不意,搞得她心髒次次都狂跳得快要漏掉節拍似的。


    她保持著半撐在他身畔的姿勢,許久都沒動。


    迴過神的時候,瞧見霍寒景又要伸手來按下她的腦袋,時念卿嚇得連忙掀開被子跳了下去。


    解酒丸,雖然效果很好。


    但,畢竟是藥物。


    吃多了傷身體。


    所以時念卿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幫霍寒景煮解酒湯。


    解酒湯煮好,她小心翼翼端進房間的時候,霍寒景還倚在床頭躺在床上。


    房間遮光的窗簾,在她起床的時候,全數拉開了,寬大的落地窗前,隻散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窗簾。


    時念卿進房間,瞧見霍寒景捏在指尖黑色香煙的刹那,纖細的眉毛立刻深深擰了起來。


    “你怎麽又抽煙?!”時念卿問。


    語氣有些不高興。


    霍寒景挑眉道:“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抽煙了?!”


    時念卿走到床邊,一邊把解酒湯放在床頭櫃上,一邊低垂著眉眼一個勁兒地去瞄床畔的垃圾桶。在確定裏麵沒有煙灰的時候,她說:“既然不想抽煙,那你沒事把煙抽出來幹嘛?!”


    說著時念卿在床畔坐下,伸手就要取下他指尖的香煙,轉而塞迴煙盒裏。


    卻被霍寒景給避開了。


    時念卿有點懵。


    霍寒景卻垂下有些慵懶的眉眼,看著自己指尖的香煙,猶豫了會兒才說:“戒煙,不可能一下做到一根不抽,一般人都得有個從有到無的過程,所以現在一天抽個兩三根,應該沒什麽問題。”


    然而,時念卿一把將他指尖的香煙抽走,轉而說道:“你是一般人嗎?!你明明就不是一般人好嗎?!所以我相信你是說不抽煙,便一根都不會再碰的。”


    時念卿並沒有把香煙放迴床頭櫃的抽屜裏,而是塞進了自己睡衣的衣袋內。


    霍寒景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時念卿那隻拿著煙盒的手。


    在瞄到她不僅拿走煙盒,還順手把床頭櫃上的打火機,一並收走的時候,霍寒景嘴角的笑意,有點匪氣,也有點戲謔。


    他說:“時念卿,我怎麽覺得你剛剛說我‘不是一般人’的語氣,像極了我不是人一樣。”


    “……”時念卿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霍寒景的話,特別想笑。


    她懶得跟他廢話,端起解酒湯說:“先把這個喝了,然後我去幫你做點吃點。現在都快下午四點了,再不吃東西,胃是遭不住的。”


    霍寒景端過解酒湯,慢慢悠悠地喝著。


    時念卿知道醉酒後的第二天,到底有多難受。


    所以,她早早就想好一會兒幫他做點什麽吃的。


    清淡又營養,還必須看起來有食欲。


    這是非常考驗人廚藝的。


    時念卿見他喝完解酒湯,想要拿了碗就出去。


    誰知,霍寒景忽然拽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給拽迴了床上。


    “怎麽了?!”時念卿好奇地抬起眼眸,對上他幽深的眸子。


    時念卿瞧見他動了好幾次的嘴唇,這才出聲問她:“你剛剛去衛生間,看你的親戚走了嗎?!”


    “……”時念卿。


    飯後。


    時念卿收拾好廚房,瞧見霍寒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著平板電腦又在忙碌,她一邊取下圍裙,一邊低聲說道:“霍寒景,我要迴家一趟,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我一會兒經過超市的時候,順便去幫你買。”


    一聽她又要迴家,霍寒景英挺的劍眉都深深擰了起來。


    他頭都沒抬地說道:“我家裏什麽都有,你天天往你家裏跑什麽?!”


    時念卿說:“我迴去拿換洗的衣服啊。”


    時念卿迴房間換衣服的時候,剛把睡衣脫下,正拿起整整齊齊疊在角落沙發上的衣服,打算穿上。


    她先穿的內衣。


    隻是,剛剛把內衣給拎起來,臥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具挺俊的修長黑衣,直挺挺地走進來。


    時念卿懵住了。


    她保持著拿內衣的姿勢許久,這才反應過來,她一邊尖叫,一邊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霍寒景,你進來怎麽不敲門?!”


    說著,時念卿手慌腳亂拎著睡衣就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相比她麵紅耳赤的窘迫模樣,霍寒景顯得淡定多了。


    他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轉而拉開衣櫃的門:“我的房間,為什麽要敲門。”


    “……”時念卿居然無法反駁,她咬著嘴唇,心裏憋屈好半晌才說道,“但是我現在也住裏麵呀,不管怎樣,你都應該敲下門。”


    聞言,霍寒景再次瞄了她一眼:“又不是沒見過,所以不用那麽不好意思。”


    “……”時念卿都要吐血了。


    他放得開,不代表她也放得開啊。


    她的性子本來就很內向的。


    當然,讓時念卿目瞪口呆的是:霍寒景,居然當著她的麵,換了衣服。


    雖然男人隻要不脫內褲,其他的並不怎麽值錢。


    但,他們有熟到換衣服都能心無旁騖到當對方不存在的地步嗎?!


    時念卿看見他提褲子的時候,穿在裏麵的黑色內褲,時念卿的耳根子火辣辣得都快要著火了。


    她揪著睡衣,縮在那裏沒動。


    霍寒景卻說:“我一會兒陪你一起迴去。”


    時念卿說:“不用了,東西又不多。”


    霍寒景說:“把你的東西全部都收拾好,帶我家裏來,以後沒事,可以不用迴去了。”


    時念卿有點聽不懂他的潛台詞。


    在那裏怔愣了好半天,在霍寒景催促著她趕緊換衣服的時候,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要和她同居嗎?!


    迴公寓收拾東西的路上,時念卿整個人都處在蒙圈的狀態。


    她似乎還不能從霍寒景開口讓她搬去跟他同居的事情中緩過勁兒來。


    他們又不是沒在一起住過。


    但,她內心澎湃的喜悅,卻仍然是怎麽也擋不住的。


    迴到公寓的時候,雲敏忽然打來電話。


    時念卿進入衛生間,一邊收拾自己的洗漱用品,一邊詢問雲敏:“怎麽了?!”


    跟雲敏閑聊了會兒,時念卿掛斷電話後,將衛生間裏大包小包的洗漱用品,放進一隻小的行李箱裏。


    去到客廳,發現居然沒有霍寒景的身影。


    時念卿不由得有點好奇這男人跑哪去了。


    時念卿是在自己房間找到霍寒景的。


    那時,他正坐在她的床上,低垂著眉眼,正在看手裏的東西。


    起先時念卿並沒有在意。


    直到看清他手裏拿著的是什麽時,她不由得急了。


    “你怎麽隨隨便便動我房間裏的東西啊?!”時念卿語氣都有點發顫。


    太尷尬了。


    這是她搬入公寓那天,蘇媚和雲敏幫她寫的追男人計劃。


    蘇媚和雲敏提議的第一步就是:一言不合就強睡。


    第二步:一言不合再強睡。


    最後的心得是:征服不了他,就睡服他。


    時念卿全身都在發抖。


    那天晚上她們喝酒喝得多,全在計劃手冊上亂寫一通。


    都是想入非非,少兒不宜的。


    蘇媚連姿勢都寫了不少。


    “就這麽想睡我?!”霍寒景掀起眼皮看她。


    時念卿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不是……”時念卿想要解釋。


    結果霍寒景聽了,立馬挑了下眉頭:“不想睡我?!”


    “不是……”時念卿。


    “那現在就一起睡?!”霍寒景又問。


    時念卿都要吐血了。


    她被他逗得麵紅耳赤:“這些都是蘇媚和雲敏亂寫八道的,你不要當真。”


    說著,時念卿走過去就想把他從床上拉起來。


    然而,她還沒碰到他,忽然被他反拽著拉倒在床上……


    霍寒景半壓著她,一隻手摸到她襯衣的紐扣,漆黑的眸底,泛著危險的光芒,他說:“想看看你怎麽睡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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