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靳岩曾經是霍渠譯的警衛,寧苒則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


    時家大院,是時靳岩的爺爺留下來的。


    位於帝城最中心的位置。


    雖然建築古老陳舊,但卻是寸土寸金。


    在顧南笙的記憶裏,時家雖談不上大富大貴,卻是小康舒適,在那大片的老房子裏,時家的院子裏,永遠都盛開著鮮花,無論春夏,還是秋冬,院子裏都是香味撲鼻。


    哪怕時靳岩去世之後,寧苒再精神頹廢,依舊每天花大把的時間去擺弄她最心愛的花草。


    她曾經說過:她的丈夫,天氣好的時候,最喜歡坐在院子裏泡一壺茶,聽聽鳥鳴,聞聞花香,享受難得的簡單愜意生活,他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等他老了,退了休,便與她坐在院子裏,欣賞每天的日出日落,慢慢白首到老。


    她說:她不想自己丈夫的靈魂迴來,卻無花可看、無香可聞。


    後來,寧苒生病,時念卿被送去美國服刑,寧苒想趁著生命最後的時光,去美國陪伴時念卿。


    為了支付巨額的醫藥費,寧苒賣掉了這院子。


    顧南笙站在院外,望著曾經繁花滕繞的院子,如今卻荒草叢生,隻覺心髒陣陣地刺痛。


    火紅的夕陽,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又長又細。


    那纖長的影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時念卿的一側,顧南笙看著:孤零零的時念卿,映著他的那抹影,可憐到極點。


    顧南笙不知道自己定定站在那裏多久,直到四肢僵麻,直到夕陽隕落,直到黑夜升騰,直到路燈朦朧……


    許久許久,他才邁步,緩慢走了過去。


    脫下外套,顧南笙蹲下身去,溫柔地想要裹住她。


    誰知,他的目光,卻落在她死死拽在手裏,斷成好幾截的鏈子,那一刻,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冷森又犀利。


    時念卿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瞧見顧南笙的時候,黯淡的眸光當即一閃。


    顧南笙卻沉著磁性的嗓音,問:“是誰弄斷的?!”


    時靳岩曾經花了十萬元,買下珠寶城最貴的一顆珍珠,將其做成吊墜項鏈,送給自己的女兒作為生日禮物。


    訂做禮物時,需要給作品取個名。


    他將這條項鏈,命名為:掌上明珠。


    時念卿聽見顧南笙的詢問,並不說話。


    顧南笙當即憤怒地繼續問:“霍寒景,還是盛雅?!”


    知曉這條鏈子的由來,並且對於時念卿的意義,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幾人。


    時靳岩的屍體被抬迴來,霍寒景親自將鏈子遞在她麵前。


    那天,他和盛雅都在場。


    在所有人都以為時念卿得知父親死亡,會大哭大鬧的時候,她隻是用手指卷著衣袖,小心又仔細將上麵的血漬,一點又一點擦拭幹淨。


    那天,她是笑著將鏈子戴上脖子的,還轉身去詢問寧苒她帶著項鏈好不好看。


    從頭至尾,未流一滴眼淚。


    幾年後,顧南笙曾經問過時念卿這個問題。她說:“我父親肯定是希望,我收到這條鏈子的時候,是高興歡樂的,我怎會悲傷,讓他失望。”


    那一晚,在天台上,映著樓底照上來的燈光,他清晰瞧見她眼底閃爍著的悲傷眼淚……


    這般貴重的東西,竟然還故意毀壞,那些人,實在太狠,宛若誅心。


    麵對顧南笙的詢問,時念卿隻是縮了縮自己,將自己蜷得更小。


    她咬著嘴唇,聲線沙啞地喃喃道:“南笙,我再也聞不到我媽媽種的梔子花香了,真的聞不到了。”


    帝城的梔子花,總是比其他國家要早一月。


    那是時念卿記憶裏,最美好,最甜蜜,最幸福的味道。每到四月,隻要不關窗,她連夢裏都是梔子花的馨香。


    可是,帝城已經到了梔子花盛放的季節,她在院子外躺了一夜,卻再也聞不到了。


    而,顧南笙聽見時念卿的話,隻覺自己的心髒突然被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針,刺紮得血肉模糊,他疼得都快要哆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別後重逢:吻安,第一夫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躍之妖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躍之妖妖並收藏別後重逢:吻安,第一夫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