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彤彤的感冒,好點沒有呀?”香爸慢騰騰的走著,抬頭望望天花板:“明天,該我們帶全天的呀?”“對!我給白駒說了,今晚挨到我們睡。”


    香媽收拾著桌子。


    大絡鬢發滑下她耳輪,遮住了她大半邊臉輪。


    這小白眼狼,一準又嚷嚷著,要阿公抱抱,阿公抱抱的呀。”“唉,倒黴事兒太多,隻有看到我的小外孫女兒,我才真正感到高興放鬆。”


    叩!


    叩!叩!


    香爸微微聳著肩膀,有點護痛似的慢騰騰拄著,歎到:“我這一輩子啊!我們這一輩子啊呀”香媽抬起頭,看看他,柔聲勸到。


    “蔣科透露的,也怕不全是真的。他自己就不是一個東西,和廠長書記是一窩子的。再說,過去20多年啦,再想再恨又有什麽用的呀?”


    叩!


    叩!叩!


    “別動,我看看。”香爸停下,拈起二個藍花邊碗,翻來複去的看著,香媽不以為然:“看什麽?你就那麽相信蔣神仙的話?什麽一個小方塊就值十五萬八。忽悠人的呀?誰信誰倒黴,反正我不信,也不準你信的呀。”


    “碗,還是那碗,藍花邊,還是那藍花邊,沒什麽二樣嘛。”


    香爸睜大眼睛。


    仔仔細細的查看著,一麵自言自語,咕嘟咕嚕的:“憑什麽斷定這二碗,就隻有二年製作時間呢?”他瞅瞅香媽,似乎想得到她的支持。


    “還記得生妙香時,你不慎摔碎的那小碗吧?這本是一套三個嗬,我小時候就喜歡把它們重迭在一起,倒水進去瞅著它一個碗一個碗的慢慢溢出的呀。我今年60,就是說,這二碗也該有60年了,怎麽可能隻有二年的呀?”


    香媽有些不耐煩了。


    一麵把分好的草藥水,推給他。


    一麵端起碗筷往廚房走:“喜歡,你就慢騰騰自個兒琢磨的呀,反正你也沒事兒。平板玩膩了,彤彤也不在,那就玩碗兒的呀。”


    收拾完畢。


    香媽有些高興,也有些煩悶。


    高興的是,如今晚上女兒女婿幾乎都在親家處吃飯了,這就讓自己得到了最大的休息。人老啦,也想通啦,什麽都是假的,隻有自己的身體才是真的。


    休息好一點。


    對延年益壽有好處的哦。


    想想那即要顧著帶小孫女兒,又要顧著買菜弄晚飯,頗有些手忙腳亂的親家,香媽心裏就有一種,即牽持擔心又幸災樂禍的感覺。


    沒錯!


    和我相同。


    親家表麵上也是二個人,可就像我家老頭兒一樣,那個白何老頭兒能做些什麽?保不準打沿邊兒竄,還沒我家老頭兒中用呢?


    因此。


    親愛的退休老師親家,你就好好的忙亂著吧。


    想想那時隔著五千裏路,老師親家倒是常打電話來問候,可那種站在幹坡上說話不腰疼的味兒,想起來就讓人不舒服。


    比如。


    小倆口就該自己開夥。


    不會就學著嘛,你不管,餓他二個幾頓看看……又比如,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多鍛煉身體,小倆口就是寵壞的,沒人寵,不一樣活?


    現在怎麽樣?


    親愛的親家。


    你怎麽不讓“小倆口就該自己開夥,不會就學著嘛,你不管,餓他二個幾頓看看。”了呀?你怎麽不“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多鍛煉身體,小倆口就是寵壞的,沒人寵,不一樣活?”了呀?


    所以說。


    這人呀這人呀。


    說別人,個個都是專家,火石落到自己腳背上,照樣嚎啕蹦跳的呀。可福不雙降,禍不單行,瞧,這邊兒剛好點讓我高興,那邊兒卻黴事兒連連,讓我煩悶。


    “咦,我好像看出了點問題。”


    香爸忽然叫起來。


    “這二隻藍花邊兒碗,怎麽嶄新新的?一個甲子啦,天天用,天天磨損,不應該這樣新的呀。”他抬頭,叫著老太太。


    “你過來瞧瞧,看看是不是這樣?”


    香媽指指大屋,示意老娘正在休息。


    然後不屑的搖頭,放低嗓門兒說:“我看,你是想發財想瘋了呀?我說過,蔣神仙的話信不得,你偏不相信,越老越糊塗。”


    站起來。


    一把奪過二隻藍花邊兒碗。


    “吃飯用的,給你這麽翻來騰去的摳摳摸摸,也不怕細菌拉肚子的呀?”走進廚房,放進碗櫃迴來:“走,給你商量個事兒。”


    給老太太。


    這麽一漫不經心的打擊,香爸也泄了氣。


    也許,不過就是二隻普普通通的藍花邊碗吧,我有什麽必要琢磨琢磨的?看,又差點兒上了狗日的蔣科大當是不?要記住,這家夥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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