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都點頭。


    “是這樣的。”


    老太太還添上一句:“鄒主任是好人的呀!”“是好人,可有時呢也緊張過了頭。”香媽瞧瞧老頭子。經過淩晨驚魂和一大早折騰,愛發表意見的老頭子,一定急著要說什麽吧?


    香媽真是個。


    無師自通的心理大師。


    這一瞧,直瞧到了香爸的心坎上。前銷售冠軍就急不可待的問起來:“結論呢?”“待查!”香媽照本宣科:“也許就是路過的小賊,順著水管爬上來,想找點吃的用的,不慎撞在我有意設置的障礙上?警方是這樣認為的呀。”


    “那水管在整幢樓的大門外,小賊又是怎樣進的一樓大鐵門?總不能是先順著水管爬上來,繞過你設置的障礙,躡手躡腳的連開二道門,到了門外扭斷我們二家的保險絲,再進來重新關上門,繞過你設置的障礙吧?”


    香爸的思路。


    格外清晰。


    連珠炮似的推理,大有質問得老太太張口結舌之虞。可香媽微微一笑:“不是撞倒了嗎?要沒撞到,還能把我驚醒。招來警察和鄒主任?”


    香爸沒說的了。


    香爸不曾想到。


    他質問的,恰好正是歹徒淩晨的作案途徑。這種看似匪夷所思的作案手法,實際上最簡單可行。因為它不但操作毫無困難,而且更因為其貌似的複雜不可能,從而把警方的思路引向歧路。


    可狐狸再狡猾。


    也鬥不過好獵手!


    經驗豐富的警察們到場一勘察,就讓好歹原形畢露。“那,家裏掉什麽沒有呀?”婆婆也問到。看來,一向佛陀般隻管吃飯,休息,看電視連續劇的老娘,也被粱了君子的造訪,嚇壞了。


    “對,家裏掉了什麽沒有呀?”


    香爸也一嘴接上。


    “小偷進屋,總得有個什麽目的吧?”香媽莞爾微笑,是了,剛才這母子倆咕嘟咕嚕的,一定是這個問題。我可以驕傲的說,除了這,這個家庭還真沒有什麽,值得他母子倆背著我咕嘟咕嚕的。


    “什麽也沒掉!什麽也沒丟!”


    她轉向老頭兒。


    話中有話:“這還全得香爸的功勞的呀!”老娘站了起來,顫巍巍的點點頭:“沒丟就好,沒掉就好,我們家也沒什麽可丟,可掉的呀。”慢騰騰出去了。


    接著。


    隔壁大屋傳來吱嘎一聲。


    那是老太太習慣成自然,把整個身子一下壓在涼椅上,發出的聲響。“真沒丟什麽?”半響,香爸悻悻兒的咧咧嘴巴,好像很為此而感到遺憾似的。


    身子向前一俯。


    香媽輕輕反問。


    “你難道真不明白,現在這家裏,還有什麽可丟可掉的呀?”香爸身子一縮,不說話了。香爸香媽都聰明敏感,隻是命運始然,怪不得誰。


    世上有多少。


    這樣聰明敏感的香爸香媽啊!


    如果不是無常的命運弄人,保不準就多一些政治家,企業家和作家、詩人……“中午妙香有得吃的啦,桂花魚湯都熬好了呀。”


    香媽打破平靜。


    站起理理吊繩。


    “這事兒呢,女兒女婿要是問起,就簡單給說說。小倆口的精力要放在工作上,買車換房是第二位的呀。另外,反正你躺著也是躺著,順便在網上查查換房信息。我估計,小倆口要換房,也得放在買車後,而且隻能放在,大二室一廳的電梯房範圍上的呀。”


    “大二室一廳?”


    香爸脫口而出。


    “即或是二手房,也得三百多萬,小倆口哪來這一大筆錢呀?”香媽有些不耐煩的瞅瞅他:“我看你是躺傻了呀!小倆口現在這小二室一廳,掛牌價就是220萬,屆時,唉唉,你呀你呀。”


    忽然一皺眉。


    “對了,我忘了問你呢,你最近翻過碗櫃頂?”


    香爸搖頭:“想起了喲,你那碗櫃那麽高,我縱是想翻騰,可翻得了嗎?”想想淩晨香爸坐在自己腦袋上,吃力接保險絲的情景,香媽自己也搖頭。


    可她眨巴著眼睛想。


    怪了!


    小偷沒來得及翻,香爸也沒翻,我那裹著600塊錢的食口袋,又到哪兒去了呀?“阿永,”香爸又在吞吞吐吐的:“我說這阿永,”


    香媽轉身。


    厲聲大喝。


    “阿永是好小夥,淩晨完全是巧合。”“可是,”老頭兒還在猶豫不決,香媽不得不告訴他了:“我是那種糊塗蟲呀?我試過,好幾次我把1000塊錢,隨便扔在桌底下,包括昨上午我不在家,可錢從沒少過。你說,阿永見錢不眼開,是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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